第一百二十三章商定

  到了程莊的時候天還很早，程翠大哥還納悶這倆人咋這個時候過來了。

  「恁倆來了！冷不冷趕緊進屋烤烤火吧！」程大哥說完就去柴火堆抱柴火去了。

  程翠剛想說不冷，讓他別恁麻煩，又不是外邊兒的，轉身又想想她是躺在被窩裡呢！兩條被子把她和孩子裹得嚴嚴實實一點兒都不冷。趙國可是開著拖拉機在外面凍著的啊。再看到趙國凍得話都說不出來，上下牙齒直打顫。程翠阻止她哥點火的動作最終沒有做出來。

  把火點著，程大哥又給倆人倒了碗熱茶。趙國喝了一碗茶才覺得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恁倆咋這個時候過來了？今兒恁冷，咋不等太陽出來再過來？」程大哥又問起了剛才的話題。

  「等不了，哥。有個事兒我得跟你說。不然我覺都睡不好。」

  「啥事兒啊？還覺都睡不好。」

  「我夢見咱大姐了。這一個月老是夢見她。」

  「夢見大姐？大姐給你託夢了？咱娘勒？都跟你說啥了？」

  「哥！你知道咱家孩子多，咱爹老封建，咱娘一輩子光幹活兒不說話，咱爹咱娘都忙的狠顧不上我。從我記事兒就是是咱大姐帶我。所以我一直跟咱大姐比較親，咱娘跟咱大姐同一天走，我就覺得天跟塌下來一樣。咱姐跟咱娘走的那幾天我也做夢了，就夢見咱姐了，想著是我太想她了，所以才會這樣。」

  程翠在這兒停了一下繼續說「後面有幾天就沒有夢見了，我就覺得沒啥事兒了，再過幾天就夢見咱大姐說她冷，她餓，她想回家。也是斷斷續續的，可是最近幾天我天天夢見她了，不管再累再困，到點兒咱姐就入夢了，哭著說她冷她餓，她想回家。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我甚至連她穿的衣服都記得很清。咱娘倒是沒有夢見過。」

  「那我一次也沒有夢見過啊！咱大姐跟咱娘咋沒有給我託夢呢？」

  「那我咋知道？都說了咱娘也沒有給我拖過夢啊！可能她煩你了吧！」

  趙國在旁邊看自己媳婦兒胡扯又踢了踢她。程翠抬頭白了他一眼，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她這麼說還是覺得她娘她姐應該能治好，只是沒人給治罷了。有些病肯定是熬出來的。還不是因為過的不好心裡全是苦才生的病。只是她自己不懂，人生很多時候都是自己的選擇和她人無關，她自己潑辣過的好，她娘她姐潑辣也不一定能過好。

  還好程大哥也不給自己妹妹計較恁多，失去倆親人，誰心裡都不是個味兒！但是場面有點尷尬。

  最後趙國實在看不下去了說「翠兒你抱著孩子上咱二哥家去看看，他要在家的話，讓他也過來商量商量。」

  程翠回道「行，那我過去了。大哥我去看俺二哥給家沒有。」

  趙國這邊又「轉過頭和程大哥說「哥，翠兒這一段時間也沒睡好，天天夢見大姐。實在沒法我清早起來去找人問了，你知道俺村有個能人，有點啥事兒大家都找他。今兒起來我也去找他了。」

  「那他咋說的？」

  「也沒有說啥，就說咱大姐不是在半路上沒得嗎？魂兒迷路了回不來。找個親人燒點紙把她引回來就好了。」

  「說了誰去引嗎？」

  「那倒沒有說，我跟程翠的意思是讓瘸子那邊兒的人去，咱們這兒也行，只是大姐入的是別人家的祖墳，咱們去多少有點不好看。可是你看瘸子那個樣兒，活著的時候咋對咱姐的？俺倆就是怕他到時候不同意，這不是過來跟你說說嘛。」

  「瘸子要是不願意。找建功把她引過來不就行了。」

  「建功去引也行，畢竟是他媽。可是小孩子很多事兒都不懂，你讓他去他也弄不了，還是得跟著個大人。翠兒跟著去比較好，她也知道咱姐在哪兒？就是她現在身體不太好。家裡頭還有孩子，我怕她去其他東西再纏上她了。她現在眼皮子弱的很。讓她去我不是很放心。我去吧！也不是不管，可是畢竟隔著一層。還是這邊兒去個人比較好。」

  「你說嘞我也知道，那我過去恁倆就別去了。」

  「你知道在哪兒嗎？」

  「你跟我說說不就知道了。總共就這麼屁大點兒，鼻子下面那張嘴動動就知道了。」

  「嗯！你得走慢點兒，騎車子的話也別走恁快。走一段燒點紙，等等她。」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別恁急！紙啥的我都買好了。就是還有個事兒我得跟你說。」

  「啥事兒啊？」

  「咱娘咱姐走之前，翠兒進城回來走到俺那兒鎮上的時候聽見咱娘叫她了，翠兒答應後瞅半天沒看到人。」

  「這是啥時候的事兒？我咋不知道？再說咱娘也沒有出過門啊？她那小腳又不遠，走一段路都受不了。」

  「說的就是這個事兒，我今兒去問人的時候順便問的這個事兒，想想這就是東面那個算卦的說的，提前有預警了，只是那時候咱娘她倆剛走，咱們都沒有太在意。」

  「照你這麼說，東邊那兒算卦的老頭看的還是挺清的，回頭再找找他算算其他人的，看看咱爹咱娘他們在那邊兒過的咋樣？」

  「嗯！到時候再說吧，而且那個時候翠兒也聽到咱姐的說話聲了，只是咱姐沒有喊她。所以說她眼皮子太弱了，我怕她再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到時候帶回家了，家裡頭現在孩子還小著呢！我害怕出事兒。」

  「嗯，我知道了，再說這個事兒誰去都沒有我去合適。咱爹走的早，咱娘也走了，我是老大，這事兒我不做誰做？」

  「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啥意思，別說了，等會兒把翠兒從恁二哥家叫回來！我問她點事兒。算了，咱倆還是去恁二哥家吧，有些事兒得跟他商量具體商量。」

  「你說咋著就咋著吧，哥，我沒啥意見。」

  程老二和程大哥家離的很近，兩步路就到了，到的時候程翠和他正準備出門去老大家呢！

  兄弟倆一碰面就把話說清楚了，他們姐走的時候因為這兒的事兒他們弟兄幾個沒能給他姐撐面兒，現在碰見這種事兒，咋著也得去。把老三老四還有幾個大的男孩喊過去，不能讓人說她姐娘家沒人，就這麼被欺負了！

  可是一大家子去又像跟打架一樣，最後覺得像打架就是打架吧，反正他們姐活著的時候瘸子對她也不好，至於那仨外甥就跟狗一樣在姥姥家吃飽了就走。也沒多深的感情。

  趙國兩口子一看這不需要他們去了。也用不著他們了，程翠在這兒也沒娘了，跟幾個嫂子關係也就那樣倆人就想走，可走之前還得做足面子。就說「哥恁這些人咋去啊？我這一輛拖拉機也拉不下啊！」

  「不用你拖拉機，這事兒不需要壯麵，我們騎車子去，實在不行走著也管，坐車表面看著體面，私下裡誰冷誰知道啊！」程老大怕自己妹妹難做人，不能因為給大姐出氣，又讓妹妹說不話來。趕緊表明自己的想法與態度。

  趙國聽著也挺舒服，這大舅子給他面子嘞，他也不能太小氣。而且這還是在程翠娘家，她哥想給她面子。那作為丈夫也把面子給她吧！

  所以不等程翠張口，趙國又說「還是開著車去吧，現在都啥時候了，快晌午了，到時候別一天弄不回來。」

  「沒事兒，恁倆不用管了！該咋咋著。今兒先去跟那邊人商量好，看他們讓誰去，明兒再去引。明兒我跟老二倆人過去就行了。」

  趙國想想說「那也中，那我跟翠兒先回去了，俺倆出來的急，沒給勝子說。怕他回來找不著人再急。」

  「恁給這兒吃罷晌午飯再走吧！馬上晌午了。叫恁嫂子趕緊做飯。」程翠看著從她來屁股都沒動的嫂子說。

  「不用了哥，家裡還有恁些物件兒呢！不回去看也不行，既然你們今天不去引那也啊用急，俺倆先回去了。」

  說完兩口子把正在瘋跑的趙子萱喊過來，一家子回家去了。程老大幾個攔都攔不住。當晚程翠她姐又入夢來，程翠哭著和她說明兒就有人給她指路把她引回來，不讓她在外流蕩了。

  這夜雖然也醒了，但是後面又睡著了，程翠睡了個不算好的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