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老太太的打算

  十月一過後，已經立冬了，天冷了地里基本上也沒啥活兒了。也許是因為閒的了，程翠明顯感受到趙國心情不好。最主要的是他又不理不管幾個月的那個小傢伙兒了。不過她也沒太在意，認為他在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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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的養的雞鴨鵝多，雞蛋都吃不完，有點腥的鴨蛋和鵝蛋基本上沒人吃，放在店裡也不好賣。趙二爺就把它們全給醃起來了。醃好放在店裡頭有人要就賣。沒人要就留著自己吃。

  不過這些物件兒全是吃糧食長大的，並不是像後世很多養的牲畜家禽那樣吃飼料長大的，整體而言味道還是挺香的，也沒有那麼的腥。趙琳她們家裡頭挑，只不過是她們家不缺這些東西罷了。

  立冬後，養的這些雞鴨鵝也開始犯懶了，剛開始兩天還能下個蛋，到後面三天甚至更長時間也不怎麼下蛋了。養的這上百隻雞鴨鵝，下的蛋也是勉強夠吃。大人加上孩子，趙琳家一天至少消耗二十個蛋。

  這個時候懶的不只是趙琳一家的雞鴨鵝，很多家養的都是這樣，一個雞蛋比原先貴有兩分呢！平常家裡的人為了多掙點錢，這些雞蛋全部賣了，對於他們來說，雞蛋可以不吃，但是鹽不行。很多人賣了雞蛋就換成了家裡頭的日常用品。這也是那個年代的一大特色，還有一大特色就是家裡女人賣掉自己的頭髮用來換家裡頭需要的東西。

  因為家裡孩子多，趙國家每天都像打仗一樣，這天一家子清早吃完飯的時候，東院老太太來了。

  其實農村人吃飯都愛端著碗去街上吃，可是這幾年趙國家裡有倆錢，村里很多人都眼紅著呢！時不時的說個酸話，或者大清早的找你借錢，不管是哪樣都是挺噁心人的。加上家裡活也多，這兩年他們家都很少端著碗去大街上吃飯了。

  這個時候地裡頭也沒啥活兒，公家也沒說挖河啥的，基本上都沒啥事兒干，一大幫人在大街上吃飯說話，看見趙老太太，都在和她打招呼。

  「弄啥去大娘？吃罷飯了沒有？沒吃的話來吃點。」

  「去老大家看看，我擱家吃罷吃了，恁咋才吃？」

  「現在沒啥事兒了，起來的有點晚兒，你去俺趙國哥家啊！那你去，我剛還看見俺趙國哥從地裡頭回來了呢！」

  「那他可能去看看麥長的啥樣？現在地里也沒啥活兒，你們幾個擱這兒慢慢吃，我先去過去了！」

  「行，大娘，那你慢點兒！」

  跟老太太打招呼的幾個人雖然說不吃飯了，不過都睜大眼睛看著呢！看這老太太咋叫開她兒的門。畢竟他們兩家相互不待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村里哪個不眼紅趙國過的好，現在他娘來找他說明又要有戲看了，所以幾個準備回家送碗的人也不走了，都站在那兒假裝聊天，其實就是看老太太咋叫門。

  「趙國兒，給家沒有？」老太太拍著門喊道。趙國在屋後面餵豬呢！加上狗亂叫，壓根就沒聽到外面的聲響。不過趙勝聽到了，跑出來一看就是他奶奶，確定了後，趕緊的又跑進去喊他爸了。

  「爸，爸俺奶奶來了，正喊你呢！」

  「恁奶奶來了，給哪兒呢？」

  「給門口嘞！」

  「那你咋不開門讓她進來。」

  「我忘了，我一聽她喊你，我就跑過來叫你了。爸你趕緊去看看吧！」

  本來正在餵豬的趙國趕緊放下桶，跑過去給他娘開門去了。

  至於在屋裡給小的餵奶的程翠，就是聽到了，也是假裝沒聽到，反正老太太是找她兒的，而她兒給家呢，所以也不管她啥事兒，自己在屋子裡好好帶好自己孩子就行了。

  「娘，你咋來了？吃飯了沒有？」

  「你個鱉孫，我咋不能來！吃罷了，沒吃也被你氣飽了。」

  趙國……他就隨便問問，因為不知道和他娘說啥？這不是找話嗎？他娘這麼懟他真的好嗎？

  不過他啥也沒說，趕緊搬個凳子給他娘，讓她坐。

  「娘，你先坐會兒。我去把豬給餵好。」

  老太太沒理他，也沒坐，拄著拐杖跟著去屋後頭了。東瞅瞅西看看半天才說了一句「恁小妹也快生了，她這胎是雙胎，我年齡大了也沒法去招呼她，她婆子看我又不放心。到時候叫恁大姐去伺候她月子吧！」

  「管，娘，你說啥都行。俺大姐正好也沒啥事兒，孩子也大了剛好管去看俺妹，你看看俺這一攤子，也顧不上她。」

  「我也是這樣想嘞，誰叫恁娘我年紀大呢！雖然是親娘可是不能去伺候她，到時候怕她婆家再說閒話。說咱娘家沒人！閨女坐月子連個人去都沒有。」

  「那不是說俺大姐去伺候嗎？咋還說咱家沒人呢？」

  「恁大姐也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啊！到時候好說不好聽。」

  「那你想咋，娘。不會是叫程翠去伺候吧！你看俺這兒一攤子她走的開嗎？」

  「你個鱉孫急個啥？誰說讓恁媳婦兒去伺候了？」

  「那你叫俺弟妹去也不合適啊！她們家啥都還得她呢！」

  「我有說讓這倆媳婦兒替我伺候閨女做月子嗎？你別瞎胡扯了！我就明說了吧！」

  「娘你說。」

  說完趙國對著趙蒙吼道「趙蒙去給恁奶奶搬個凳子，趕緊上學去，再給我遲到不好好學，我揍死你。」

  趙蒙本來想著今天打混不去上學了呢！結果他爹這麼說，他不去也不行啊！他爹真的會揍他的，怕挨揍。趕緊給他奶奶搬個凳子就跑去上學了！

  趙老太太是小腳，從東院走過來。再站這麼長時間，沒有凳子還真受不了。這個時候也不客氣了，直接一屁股往那一坐也不動彈了！

  「我今兒個過來就是跟你商量，除了給恁妹倆孩子買東西，和錢外。恁家不是養的雞嗎？給恁妹攢幾百個雞蛋，到時候給她坐月子的時候吃。」

  「娘現在雞下的少了，大人可以不吃，幾個孩子長身體的時候，還是得吃的。我怕攢不夠，到時候不行就去買點兒。再說了她這一下子雙胞胎，劉家也會有準備。」

  「買不得花錢啊！能不吃就別吃了吧！」

  趙國有點無語了，要是程翠在估計倆人又得吵起來。可是這是他娘，他不能再說啥了？大不了就自己私下花錢買回來唄。

  「還有就是，你去年不是種棉花了嗎？拿出來點兒，回頭給恁妹那倆孩子做幾個小被子，再做幾條棉褲。另外二妮子跟大丫不是在縣城開了個裁縫店嗎？讓她們給小孩做兩身新衣裳，記得用好布料啊！小孩子皮嫩。咱人不去但是臉面要跟恁妹做夠！而且恁家這個小的恁妹給他也沒少花錢。你現在給她孩子買也不虧！」

  趙國往屋裡頭伸伸頭，看看程翠有沒有聽見他娘的話，要是聽到了他怕自己媳婦兒會炸毛。看程翠沒有出來的意思，估計是沒有聽到吧！想著回頭這事兒瞞著她做吧！不然家裡頭又該鬧騰了！

  老太太說完，拄著拐杖踮著小腳就走了。也不管她大兒同意不同意，在她的意識里，她認為不管他們滿不滿意，只要自己張開嘴，他們就得辦！

  老太太走後，趙國正想著有什麼法子能夠瞞過程翠呢！結果程翠抱著孩子出來了。

  「恁娘來幹啥？」

  「沒幹啥？就是來看看？」

  「哼！恁娘啥時候沒事兒來看看過你？」程翠翻著白眼道。

  「真的沒啥事兒？」

  「我管你啥事兒呢？先說好，這個家跟她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當然除了你是她兒外，想要弄我的東西，也得看我願不願意。」

  程翠說完就抱著孩子進屋了，這孩子不能長時間抱，不然以後就放不下了，不抱都不行。把他放床上讓小閨女陪他玩兒，自己則是去弄院子裡的活兒了，等她出來趙國已經開著拖拉機出門了，這樣也好省的倆人再打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