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母女的秘密

  跟著老太太回東院睡覺的趙梅趙紅姊妹倆，內心並沒又太多的悲傷，對她們來說，只要有娘就行，至於她們爹有沒有都是一樣。反正這些年她們也很少管他。

  夜裡頭娘仨擠在同一張床上，忍了一天的趙紅問她娘。

  「娘，我進去看了一下那孩子，還挺結實的，你有沒有跟俺哥還有程翠講啊！」

  老太太往某個方向努了努嘴說「小聲點，今兒事兒多，她剛生產，恁爹才沒了，我咋講？左右那個事兒也跑不掉，你急個啥？」

  「我咋能不急呢！結婚這些年了，除了那個苦命的孩子，再也沒有生產過，前幾年只是不小心流掉。這兩年連懷都懷不上了，跟我一般大的孩子都該上學了，你說我能不急嗎？這兩年年齡大了才和劉成把這事兒說通，俺倆領養個孩子。外面的怕不好，長大了跑了。俺侄子讓我養是最好的。就算不當兒，當侄子養他恁大他也得給俺兩口子養老吧。」

  「我知道，這些年你因為孩子過的不好，可是這事兒也不能太急啊！恁爹才死你就跟恁哥搶孩子，說出去好說不好聽。」

  這個時候西屋的門響了，幾個人都不說話了，等到那房間門再次想起，娘仨才放低聲音繼續說。

  「那你說啥時候能說，俺那個孩子咋沒有的，娘你比誰都應該清楚吧！這些年我過得都是啥日子啊！要是這個孩子要不過來，我也不活了。」

  「說啥傻話呢！咱娘又沒說不說！就是不讓你現在恁急。」老大趙梅安撫著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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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也有點生氣了，老頭子剛死自己閨女不傷心，反而一直算計著！這讓她這個老太婆看著都不舒服。雖然她也不待見老爺子，可是死者為大，她好勝了一輩子。把這幾個孩子也給教歪了，多少有點心寒。可是自己作的惡果咋著都要吞下去。

  「等孩子滿月再說吧！恁倆早上沒來那會兒，恁爹剛走，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有人說這個孩子是恁爹托生的。也有人說掐死那個孩子恁爹就能活過來。恁哥那個時候就想這麼做，被我跟恁嫂子攔下來了，不過想來他也不會太待見這個孩子，到時候開口應該不難。」

  趙梅趙紅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倆人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事兒。趙紅忐忑的問！

  「那這個孩子不會真是俺爹托生的吧！我當兒子養的孩子是俺爹托生的，這以後咋叫！想想都膈應人。」

  「瞎胡說啥呢？孩子就是孩子，就算是恁爹托生的，也是你的孩子，正常對待就行。人死如煙滅，死了啥都沒有了，除了一把黃土外啥都就不下來。你咋比恁娘還迷信呢！」

  隨即老太太又笑著說「這孩子真要是恁爹托生的，我一想到他喊我奶奶或者姥姥，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啥彆扭的。」

  趙紅不服氣的嘀咕了一句「那是因為不是恁爹。你才那麼想。」結果三十來歲的人了，被她娘啪的一聲拍身上了。

  「你再給我說一遍，學那些東西，吃那些年飯全吃狗肚子裡了吧。咋跟我說話呢！睡覺。再讓我聽到你再嘟囔一句，這個孩子你就別想要了。」

  趙紅還想說什麼，被她姐給壓下來了。娘仨躺好睡覺。殊不知三個人的話被半夜起來上廁所的趙蒙媳婦兒全都聽去了。

  她開始只是聽了個大概，後面講到孩子猜猜她這兒婆妹妹結婚這麼多年還沒有孩子。她就知道了，後面她們聽到自己開門聲兒停了下來，自己又進屋披個襖把門裝作關上了，她們的聲音才再次傳來，也應證了自己的猜想。

  其實看她這婆子娘這一年的表現，想想她婆婆前面對她嫂子那幾個孩子的態度，和對這個孩子的態度，也就大概知道她那婆子娘，老早就打她嫂子的主意了，還好自己家那個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不然要的就不是她嫂子的這個孩子，而是她的孩子了。

  不過想想她嫂子那護崽子的行為，又有戲看了。想想有人氣老太婆，她留忍不住的想笑。不過她是個好兒媳婦。公公才剛走哪能就笑呢！忍著笑回屋裡睡覺去了。

  第二天沒有第一天那麼忙，但是依然脫不開身。趙蒙媳婦兒自昨晚發現了那娘倆的秘密，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跟著她們轉了。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本來和程翠不對盤的趙紅竟然給程翠做東西吃，程翠現在沒有奶，她不耐其煩的給小朋友餵奶，洗尿片。作為親閨女這個時候一般人家都是跪在她爹靈前哭呢。結果她這個婆妹妹都很少跪在她公公靈前，只是圍著孩子轉。

  老太太今天依然沒有掉一滴淚，該怎樣還是怎樣，明天就要出殯了。今兒還得找老師兒做飯，還得繼續通知那些還沒通知到的親戚，加上孩子鬧騰，一家子都沒有閒著。

  趙琳的淚在昨天已經流干，她那些老表們也都來了，畢竟是自己親姥爺，活的時候不管。死了還不來看看咋著都說不過去。

  除了她大姑家的兒子，其他人都比她小，二姑家最大的跟趙強差不多大，二姑還有二叔家孩子年齡也不相隔。所以她的任務就是看著這些人，也是蠻心累的。

  轉眼都是第三天，親朋好友都來弔孝。趙國領著趙強趙勝還有趙勝去迎接人。趙蒙媳婦兒還有趙梅趙琴趙紅，跪在靈前哭。趙二爺已經倒下了，在床上起不來。老太太跪著和前來弔孝的人說話，院子裡屋子裡都是一片哭聲。

  趙琳本來也是要跪靈的，結果考慮到她媽跟她弟，一家子就不讓她跪了，看看哪裡忙她去哪兒忙好了，至於趙萱萱讓珍珍帶著呢！小小的人這兩天也知道了些什麼，跪在靈前，看著大人哭，她也跟著哭。

  一直到中午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吊完孝。到點出殯。墳早上就被同村的人幫忙挖好了，這個時候埋人有點糟踐別人家的麥子，畢竟祖墳在別人地里，可是這個時候誰也不會說什麼？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家不死人，你現在不讓別人進祖墳，估計後人都會這麼對你。

  等到老爺子真的下葬那一瞬間，第一鐵鍬土蓋進去的時候，趙琳才明白她爺爺真的沒了，她的眼淚已經哭干，想哭都哭不出來。而趙強甚至跳進去，不讓埋他爺，被同村人給拽了出來抱住他才能繼續添墳。在一片哭聲中，趙爺爺永眠於地下。陪著他的還有紙紮的房子還有家具，老爺子埋好那房子在火中瞬間坍塌。不過這樣老爺子在那兒邊才能收到。

  埋葬了老爺子一眾親朋好友回去吃飯。趙國領著幾個小子去卸孝。

  晚上等所有人都走了，趙國一下子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從他爹走，他就再沒有睡覺。整個人看著嚇人。

  郭平和兩個連襟帶著孩子走了。至於趙琴繼續住在趙國家。趙梅趙紅去陪她們老子娘了。

  趙強和趙勝跟著趙二爺去了後院，因為趙老爺子沒了，這兩個小子更黏他們二爺了。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趙二爺東想西想的。

  趙二爺年少喪妻，中年喪女，老年又喪兄。這些都是他最親的人，然而這些人一個個都離他遠去了，家裡人怕他禁不住打擊，讓趙強弟兄倆陪陪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