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悲喜交替

  在外面玩兒的挺開心的趙老爺子，突然一下子栽倒了，把他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有些膽大的摸摸老爺子鼻子已經沒有任何呼吸了，可是這事兒誰也不敢確定啊！年齡大的就讓一些年輕人把老爺子往家裡抬，有的人也去喊先生。

  

  這個時候大家慶幸還好趙二爺也在，不然這種情況誰也解釋不通了。

  趙二爺有點懵，自己老哥怎麼會一下子栽倒了呢！他現在被嚇得腿軟的走不成路，還是旁邊的人攙扶著才走進去。

  趙國家這會兒也是兵荒馬亂的，折騰了一上午的程翠。剛生出來，聽到小孩子的第一聲啼哭。又聽接生婆說母子平安，一家子才剛放下心來，趙國把紅包遞給接生婆，剛想進屋去看看，就看到院子裡進來了一堆人，然後看到他爹被人抬著進來了。

  他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操作，站在那兒不知道做什麼好了。還是剛燒好鍋的趙蒙媳婦兒問大家「俺爹這是咋了？」

  人群中亂鬨鬨的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幾個老頭本來玩兒的好好的，俺大爺不知道咋回事兒，一下子栽倒了，你來過來看看吧！」

  就算有些人知道了些什麼？可是這時候也沒人敢說啥？

  趙國還是有點傻，站在那兒不知道做什麼？倒是趙連自己的侄子都顧不上了，直接跑到她爹跟前，站在那兒腿軟的跪下來了。

  本來正在那兒坐的好好的老太太起來了，走到老頭跟前摸了一下鼻息就讓人放下他。讓趙國去準備，趙國不信吶，想著他爹跟他娘鬥了一輩子，可能是他娘看他爹不順眼，故意這麼說的。

  這個時候去村頭喊先生的人也回來了，後面跟著本村唯一的一個赤腳醫生。

  「大家快讓開一下，讓先生給看看，都別離恁近，給先生騰個空兒。」

  被一路拽過來的赤腳醫生也沒有生氣，趕緊給趙老爺子檢查身體，說了一句「準備後事兒吧，人沒了。」

  這個時候人都懵了，雖然老太太剛這樣說了，可是沒人當真啊，現在真的是才剛填新丁，老人就去世。這是有福氣還是霉氣啊！

  不知道誰又說了一句「趙國家剛生的那個可能老爺子托生的，現在把那個孩子掐死是不是老爺子就回來了。」

  又有人說「快去喊傳中，讓傳中過來看看，趁老爺子身體還熱，快點兒。」

  第一次聽說還能這樣做，趙琴有點愣了。也許心裡還存著幻想。所以她沒有阻擋別人去喊傳中過來。

  赤腳醫生生氣了，這生老病死乃是人間常事兒，這群愚昧的人，在那兒瞎出主意。就算把那個剛出生的孩子掐死，老爺子也不一定能回的來啊。

  「孩子被掐死了，老爺子還沒回來，這個責任誰擔。都說了不能信迷信，新zg都成立多少年了，咋還有人搞這一套啊！」

  傳中家離趙國家很近，剛好他也在家，過來後看到趙國家這一攤子，等別人問他行不行的時候，他支支吾吾的不給具體答案，只說有過這樣的案例，他可以試試，能不能成就是看命了。大家一聽也都歇菜了。

  其實聽說老爺子走了後腦子一直處於空白的趙國，在聽到那人說掐死孩子老爺子就能回來的時候真的想去把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給掐死。

  他剛走進氣味兒重的堂屋，就被程翠給攆出來了，顯然她也聽到了那人的話，雖然剛開始她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是那是自己的血肉。是自己十月懷胎，剛剛拼死拼活生下來的啊！這些人隨便一說就要自己孩子的命啊！

  「你要幹啥？誰他娘的說的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合著不是他們家的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趙國你要看清楚，這是恁兒，才剛生下來不到一個小時的恁兒。你非得聽哪個鱉孫的建議搦死他嗎？你要是敢動這個孩子一根汗毛你就先把我搦死吧！俺娘倆給恁爹償命。」

  她是真怕，真怕趙國把孩子奪走給他掐死了，不過如果真的要奪的話自己估計奪不過他。人慌的時候真的是口不擇言，不管內心怎麼想的，說出來的話都很傷人。

  趙國被他媳婦兒給罵了一頓，好像又回過神來。可是還是對著這個孩子發呆心裡想的卻是「搦死他，俺爹就是可以回來了，俺爹苦了一輩子，還沒享福呢！咋能就這樣就走了呢！不管咋著得叫俺爹享兩天福啊！」

  程翠生了個兒子，老爺子卻走了，一家子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外邊的人也不敢說啥。所以在趙國準備繼續犯傻的時候，程翠護著孩子不給，老太太開始拿拐杖敲打趙國。

  「你個沒成才的，別人說啥就是啥是吧？別想恁多沒用的，趕緊準備給們爹換衣裳，棺材他要是沒準備先用我的。」

  老太太轉身又喊「趙琴跟趙蒙家的，你在那兒愣著幹啥？找人把恁嫂子挪東屋去，先躺琳琳床上。這堂屋留著給恁爹搭靈棚。」

  又對還在床上的程翠說「你也別覺得委屈，恁爹本來就該恁家養，出殯肯定要從恁家出，但是咱這兒沒有把棺材放在偏房的規矩，你趕緊收拾收拾去東屋。」

  「趙琴你個死妮子，沒聽到是吧。把恁嫂子跟孩子挪到東屋去。」

  老太太又來到院子，讓趙二爺領著人去自己那院裡拉棺材，幾個孫子也放學了，下午也不叫上學了，一個個在家跪靈棚吧！

  又托大方爸去自己幾個閨女，還有其他親戚家報喪。這一家子亂的跟啥一樣，肯定得有人幫忙。

  這會兒功夫，和老太太同輩的老太太們也來了，沒啥事兒就是陪著她，別讓她也倒了，其他老爺子去陪著趙二爺，然後給人安排活兒。

  程翠剛挪到東屋，趙國就給老爺子換壽衣去了，再停會兒等身子涼了，衣服都沒法換了。

  晌午大家都沒吃飯，不過有些時候給程翠做了一頓飯，不管其他人怎樣，她一個月子裡的還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