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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這一畝三分地,究竟誰是爹?

2024-08-30 20:14:57 作者: 牛奶糖糖糖

  第79章 這一畝三分地,究竟誰是爹?

  時光轉瞬,一晃兩日過去。

  在這個夜晚,夜風和煦,關羽與馬良坐於書房軟塌之上。

  當中的案几上,擺下棋盤,兩人饒有興致的對弈起來。

  關羽手執白子先行,馬良執黑,兩人你來我往交鋒百餘手,棋盤形勢漸漸明朗起來。

  馬良也緩緩拉開了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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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荊南豐收,單長沙、桂陽二郡就足足收了三十萬石糧食,長沙城的軍械也於今早運抵江陵,足足六千口刀。」

  馬良的言語間帶著欣然。

  關羽則眯著眼,將手中白子落入棋盤之上,堵住了馬良的攻勢。

  「如此,北伐的糧草、軍輜又補充齊全了。」關羽一捋鬍鬚,「若真依那『湘水劃界』之約,沒有了長沙、桂陽二郡的補給,孔明那隆中對的構想,又要何時才能完成?」

  馬良神色一黯,落子的手微微一抖,黑子掉落在了地上。

  他能聽出,關羽說這番話時,語氣中飽含著的是無限的慶幸,甚至於還有一些後怕。

  區區一封「罪己書」,能換得三郡無恙,委實是賺大了!

  馬良撿起掉落的黑子,重新擲於棋盤上,「能保住長沙三郡,四公子雖不及那『洪七公』功勳卓著,卻也足可見其遠見卓識,這點兒上,不佩服不行啊,亦或許,這才是他鋒芒畢露,甚至鋒芒誤傷到關公的緣由!」

  「那小子…」

  關羽捏著手中的白子。

  其實內心中,他是承認關麟眼力上的出色,但他不會把這份「認可」表露在言行上,關羽話鋒一轉,「倒是近來,並未聽到有關合肥之戰後續的戰報!」

  誠如關羽所言…

  算算,距離那首戰張八百大破孫十萬,已經有七、八日了。

  可合肥方向,風平浪靜…

  這股安靜太詭異了,也讓關羽平添了許多擔憂。

  馬良再下一子,「難不成關公以為,合肥之戰,吳侯還有希望?」

  這個問題拋出,關羽下意識的就回想起,此前,周倉向他提及,關麟那小子在糜家賭坊那邊留下的那「大言不慚」的話。

  「哈哈…」

  想到這個,關羽忍不住笑出聲來,馬良好奇的問:「關公何故發笑?」

  關羽那正要落子的手一頓,抬眼笑道:「季常難道覺得,一個人在十萬人面前都沒硬起來,那他之後還能硬起來麼?」

  啊…硬…硬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馬良頓時大笑,笑的有失儒雅,「關公啊關公,你怎麼能說出這種妙語,哈哈哈…」

  馬良被關羽的話逗得捧腹大笑,好一陣子之後,他才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開口道:「話說回來,算算時日,寄往成都的書信就快抵達了,主公與軍師看到信件,知曉合肥戰果、荊州無恙後,必定會長鬆一口氣!倒是不知道…他們看到關公的那封罪己書,又該作何感想?」

  聽到這兒,關羽抬眸,沉吟道:「大兄與孔明…呵呵,這是那小子應得的!」

  就在這時…

  「踏踏」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關將軍」,卻見周倉大踏步邁入書房,拱手朝關羽行了一禮。

  「雲旗呢?」關羽見就周倉一人,詢問道。

  就在方才,他特地讓周倉去喚關麟,就是為了趁著馬良在,一道過問下有關合肥戰場後續事宜。

  這小子既是料對了首戰,那索性聽聽他對合肥戰場此後局勢發展的看法。

  只是…

  周倉遍尋了整個關府,哪裡有關麟的身影。

  話說回來,這已經不是關羽第一次召關麟問話了。

  可近來,想要在關府中尋覓到關麟太難了。

  這小子早出晚歸…整天神神秘秘的。

  至於他去了哪?和誰在一起?

  周倉也問過所有人,沒有人知道!

  甚至,他何時歸家,又何時出府的,這也成了一個謎。

  「回稟關將軍,四公子不在府中!」

  周倉如實稟報。

  「又不在?」關羽蹙眉,做為父親,想見一次兒子,他感覺怎麼這麼難呢!

  關羽語氣壓低,「那洪七公的案子不是已經結了麼?怎麼?他那賊曹掾府比他爹的公務還忙?」

  言及此處,關羽再度補上一問:「這幾日雲旗都在做什麼?」

  這個問題又難到周倉了。

  他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抓耳撓腮,期期艾艾的道:「關將軍也知道四公子那性子,若是發現派人跟蹤他,定…定會…」

  周倉這話,還有些心有餘悸。

  言外之意是,這位小爺,我周倉可不敢派人跟著。

  可在關羽那冷然丹鳳眼的逼視下,周倉不自禁補上一句:「若關將軍有令,明日,末將即派人暗中保護四公子周全。」

  周倉也是無語了。

  ——『你們父子都是爺!我是孫子還不行麼?』

  就在周倉的話音落下…

  「不用了!」關羽嘆出口氣,冷然道:「伱做的對,依著這小子的性子,真被發現有人盯著他,保不齊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質問於我,讓我再下一封罪己書了!」

  這…

  關羽與周倉的對話,馬良悉數聽在耳中。

  他發現,關羽變了…而且這種變化很突然。

  他會主動站在關麟的角度去思考,也會刻意照顧關麟的心情。

  儘管言語間,多少還有些冷冽與父親的高高在上,但父子的關係,無異於巨大的緩和,甚至關公也再沒有以往的那種「盛氣凌人」。

  不得不說,這是關公巨大的改變呀!

  「關公…」就在這時,周倉再度開口。

  關羽抬眸示意他有話就說。

  周倉繼續道:「四公子雖沒能尋到,但,就在剛剛…接到城中密探送來的消息,洪七公有下落了!」

  唔…

  此言一出,關羽與馬良一齊抬頭。

  儼然,對「洪七公」,兩人有著更加濃郁的興趣。

  「是…」周倉正要講,關羽豁然起身。

  「等等!」關羽回望馬良,「季常且稍候我片刻。」

  一般這麼說,那肯定是去小解了。

  果然,關羽大踏步走出此間,周倉本要跟著,關羽示意他留在此處…

  很快,關羽的身姿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關府中有三處茅房,只不過,都距離這書房挺遠的。

  此刻,周倉稟報的那「洪七公」正吊著關羽胃口,關羽也顧不上去茅房,只走到書房外院落的牆角,朝那黑燈瞎火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到了一個最黑的地方,他踱步上前,剛脫了褲子,卻發現牆那頭兒竟也有人。

  關羽伸著腦袋探了過去。

  卻見…黑暗中,一個少年正叉著腿,對著牆角,一邊哼著旋律優美,又極其催尿的小曲,一邊任憑那「滋滋」的聲音在牆角響出。

  關羽一怔,哪個不要命的,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他關羽府邸的書房門前尿尿。

  找好角度,趁著月光,關羽那丹鳳眼瞥向那黑暗中少年的面頰。

  頃刻間,一張熟悉的臉龐躍然而出。

  「雲旗?」

  關羽驚叫道…

  在關府隨地大小便的,竟是他近來「越發看重」的兒子——關麟,關雲旗!

  說起來,關麟也是剛剛回來。

  這兩日,他累壞了。

  丐幫剛剛成立,雖然不用他這「真」幫主拋頭露面,可許多門規還是需要他親自定下的。

  再加上,需要有能代表他這「真」幫主發號施令的物品。

  以及這兩千餘門眾日常的任務。

  總不能,讓他們天天吃乾飯吧!

  除了例行乞討之外,關麟在江陵城踩點,選取了許多重要的點位,這些乞丐們需要在乞討的同時,密切在各自的點位關注一切情報,將各情報收集匯總。

  因為,暫時情報的收集,沒有具體到某個人,故而…撒開網,凡是江陵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留心他們的一舉一動。

  除此之外,丐幫弟子如何晉升?

  每一代弟子所對應的權利?

  還有如何區別各代弟子?

  …可以說,事無巨細,關麟都要親自去部署、安排。

  除此之外,還有那搞錢的計劃…

  關麟也是反覆推演,力保萬無一失。

  這兩日,關麟是真的忙,恨不得一個腦袋,掰成兩瓣兒去用,簡直累成狗。

  不誇張的說,回到關府時,已經是昏昏沉沉,腦袋都要爆炸了,恰好膀胱發脹,有了尿意,索性就在這關府書房外的牆角尿尿。

  反正,黑乎乎的,就算被人看見,也不知道是誰。

  他本在一邊尿,一邊欣欣然的哼著一首後世很「高級」詩——「我們一起去尿尿,你,尿了一條線;我,尿了一個坑!」

  就在這時,冷不丁的抬眼看到老爹!

  登時嚇了一跳…

  偏偏看到老爹也就罷了,他也在尿尿。

  這就有點…趕巧了不是。

  關羽:「……」

  關麟:「……」

  關羽:「……」

  關麟:「爹,你是讀《春秋》的,咋能隨地小解呢?這也忒不講衛生了吧?」

  關羽啞然了一下,他那丹鳳眼開闔,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這是惡人先告狀麼?』

  他張開了嘴巴,卻發現,他想說的話都被關麟這小子搶先了,他倒成了百口莫辯。

  這節奏不對呀?

  到底誰是爹?

  關羽這邊還被繞在其中,關麟卻絲毫沒有饒過他的意思。

  「老爹,你這《春秋》是白讀了呀,這要讓全城百姓知道你隨地小解,那…你這高大的形象一下子就垮了呀!」

  言及此處,關麟話鋒一轉,「老爹,你也不希望,別人知道你隨地小解的事兒吧?」

  同樣的配方…

  同樣的味道,上次是關銀屏,這次是老爹。

  關麟覺得他已經穩穩的占據上風,看著老爹那幾乎變成青綠色的眼睛,很明顯,這「小小的威脅」很好用啊,以後要多用!

  「咳咳…」關羽輕咳一聲,「你不也是在這兒隨地小解?」

  「那不一樣。」關麟昂首挺胸,沒有半點做錯事的樣子,他有恃無恐,「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老爹隨地小解,孩兒有樣兒學樣,自然也就隨地小解咯…這事兒,源頭在老爹這兒!」

  呃…

  關羽感覺心頭「砰」的一聲,像是挨了關麟重重的一拳,這小子雖不習武,可這言辭如拳,「力度」可不輕啊!

  一時間,關羽陷入了莫名的尷尬之中。

  倒是關麟,「咦」、「啊」…連續的兩個語氣詞傳出,聲調極高…

  關羽連忙輕聲道:「你咦什麼咦?小聲點兒!」

  關羽終究是敗在「要臉」上了。

  關麟卻是指著那牆角,「老爹,你這尿不對呀,這尿的有點兒短啊,老爹今年也五十多了吧?千萬要節制啊,要愛惜自己啊!」

  ——『你大爺!』

  關羽怒從心中來,剛剛是因為緊張,這才尿的短!

  當下,他收斂心神,腰腹之間,肌肉緊繃。

  滋滋滋…一道激流宛若黃果樹瀑布倒灌而下,如洪水開閘,直接把這牆角砸出一個深坑。

  這一番操作之下,關羽掐起了腰,心裡嘀咕著。

  ——『小子,你跟你爹比,還差得遠呢!』

  而關麟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老爹,腎不錯呀,只不過…不過…」

  不過…

  關羽也是服了。

  ——『這又怎麼了?如此洪荒之力下,也不行麼?』

  只見,關麟輕聲道:「不過還好…只是老爹的尿中有些輕微的渾濁,那泡久久不散,這是輕度的高血壓!老爹要開始注意了,我認識個七十歲的老頭,他尿的都比你要清澈許多!」

  血壓?

  清澈?

  這是醫術中的辭藻麼?

  關羽不懂醫術,只以為關麟看出了什麼,可很快,他就搖了搖頭。

  這小子啥時候學過醫?

  他能看出個錘子呀?

  他說血壓高就血壓高啊?他說清澈好就清澈好?

  什麼玩意的血壓,壓根沒聽說過。

  就在關羽還浮想聯翩之際,關麟揣著下巴,有模有樣的思考了一番,旋即道:

  「其實,並不是十分嚴重,稍微注意就好了!不要太精神緊張,睡眠也要保證,還有…老爹最近你可胖了,要控制身材。」

  神特麼的精神緊張、睡眠保證、控制身材,要不是…怕這小子胡言亂語,四處亂說他關羽隨地小解,關羽一拳頭直接就砸上去了。

  可得讓這小子搞清楚,這一畝三分地,誰是爹?

  「咳咳…」倒是關麟,侃侃說罷,一攤手,「老爹,我走了啊!」

  轉身…邁步,像極了勝利者的姿態。

  可剛邁出一步。

  「等等!」關羽忍不住問出正題,「為父正找你問話呢?跟我來…」

  「今兒不行了。」關麟連連擺手,「孩兒的腦子就快要裂開了,趕明兒,趕明兒…我腦袋輕鬆的時候,再跟老爹暢聊。」

  說著話,關麟又邁出一步,要走…

  ——『這小子是拒絕我了?』

  ——『還特麼是在這種情況下,拒絕他老子了?』

  關羽有些目瞪口呆。

  「站住…」他冷喝一聲,他本想強制帶關麟去書房,可還是忌憚這小子。

  說到底,關羽還是要臉。

  他總是會想到,若今晚的事兒,這小子四處散播…那…

  關羽根本沒法往下想,不忍直視啊!

  「老爹?又咋咧?」關麟反問。

  關羽耐著性子,張口:「合肥首戰之後,許久沒有動靜,接下來的戰場局勢會如何?你簡單說說!」

  噢…這個呀!

  關麟「吧唧」了嘴巴,他也是佩服老爹的執著了。

  索性掰著手指頭,數了數。

  因為腦子有點暈,有點累,他也顧不得好好的組織一番語言,隨口道:「那張文遠還沒威震逍遙津是吧?那…五天、六天、七天,也就是這一天半的事兒了!合肥之戰馬上就結束了…」

  關麟太累了…

  想不了那麼細,但大致,他記得。

  在張八百大破孫十萬之後,僅僅過了幾天,孫十萬又不長記性的被捅了,區別是,這次…捅的比上次還慘,直接把孫十萬捅回老家了!

  沒錯…

  關麟還仔細琢磨了一番,確定自己沒說錯,這才再度擺手,「走了啊!」

  「站住!」

  關羽又一次冷斥出聲。

  他感覺他的威嚴正在被這小子踐踏,可偏偏,他什麼也做不了。

  關麟無奈的扭過頭,「又咋咧?老爹你有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關羽微微咬了下牙,他極其艱難的張開嘴巴。

  半天,一句壓低了的聲音才從口中吟出。

  ——「今晚的事兒,你不會亂說吧!」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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