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生意罷了

  「哪怕你不喜歡這部電影，為了以後能看到你喜歡的電影，為了相關產業和演員能活下去，也請支持我們一下。無論是免費的評論和贊，還是電影票的購買，對我們來說都是莫大的鼓勵！」

  「……」

  看到這樣的文案，哪怕是身處極地的楊總，也忍不住尬的起飛。

  馬格團隊也是真能豁得出去，寫這種文案啊。

  哭弱哭慘都來了。

  好像就是在說巋光集團和他們公司會因為這部電影票不利而直接倒閉一樣……最關鍵的是態度擺的也很好，只要是評論甚至是點讚的都算支持，並不非要付費，贏得了很多好感。

  相反，對方雖然看起來聲勢浩大，可始終是強行站在制高點上，誇誇其談一些邏輯都未必能自洽的大道理，看著就讓人生厭。

  在豪華保暖大帳篷裡面，常芷晴在爐子旁邊烤火，隨口問了一句：「我看這些平台上面，好像還是對方的聲量更大一些啊？」

  兩人到極地來旅遊，並不是科考，所以居住環境其實是非常好的。

  

  雖說肯定沒有五星級酒店的待遇，為了餐館一些動物或者景色，也很難一直住在一個固定的定居點，但帳篷這東西，有時候也可以弄的非常豪華。

  可以直立行走的高度、巨大的空間、柔軟的床鋪、舒適的供暖系統、諸如wifi電視電腦電源等電器、太陽能板甚至是廚房，都在這一個巨大的帳篷裡面。

  絕不是露營營地那種自己折磨自己的寒磣帳篷。

  楊總出來旅遊最忌諱的就一件事情——太省。

  其實很多景點很多地方，一輩子最多也就體驗一次，摳摳搜搜斤斤計較很沒意思，非要省錢，不如減少旅遊的頻率，增加單次旅遊的質量。

  舒舒服服才叫度假。

  「有的時候，沉默的大多數才是真正有力量的那一部分人。」楊若謙拿了一桶泡麵，坐到常芷晴旁邊，「網際網路上的聲量，未必就完全能代表走向。」

  常芷晴看了一眼泡麵，沒有動筷子，對這個話題更感興趣：「怎麼說？」

  「因為在那邊的輿論環境中，有的事情是不可以亂說的，因為冒犯了別人的言論，是不被那啥自由保護的。」楊若謙隨口道，「有很多人接受電視台採訪，接受電話調查的時候，填寫問卷的時候，都會表現出自己的包容性，看起來都十分寬容。」

  「可一旦讓他們投票，一旦讓他們去做實事，他們就會遵從自己的想法，去支持自己想支持的那方了。」

  「言語或許會給他們帶來災禍，所以他們沉默甚至說謊……而他們手上的金錢和選擇有力量，所以最終做出決定時，往往會讓人大跌眼鏡。」

  這種魔怔的極端多元既然已經成為了正確，反對他們自然就是錯誤，要是亂說話，極易被一些人鬧到工作單位，或者大肆宣傳，讓說這話的人失去工作。

  與其說這些廢話，不如整點實際的，用票房去背刺他們。

  既然是包容的，那這些極端多元化也必須包容他們，不能批判他們為喜歡的電影默默買單這種行為。

  「別人其實就是想訛點錢。」常芷晴又看了一眼泡麵，「遇到你這種寧可多花十倍百倍價格也絕不妥協人，估計也很崩潰。」

  楊若謙沒去搭這句腔：「你要想吃的話就去吃啊。」

  「不行，太肥了！」常芷晴果斷拒絕道，「這東西熱量太高了！我又不是那種吃什麼都不肥的體質。」

  最近這段旅遊時間嘴巴實在沒管住，得好好恢復一下自己的飲食習慣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在這麼冷的環境裡，吃點這些不會變胖呢。」楊若謙提醒道，「人體供暖本身就要耗費很多能量。」

  本來就不那麼堅定的常芷晴立刻就被說服了：「有道理啊，那我吃一口，等會到外面去吹吹風……話說劇組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冰天雪地，一口熱騰騰的麵條幸福感是滿滿的，楊若謙伸了個懶腰：「好像馬上就要拍完最後一個鏡頭了，現在正在進行收尾工作。」

  「可以，看你好像也是挺想回去了。」常芷晴笑道，「回去之後怎麼說，重新接手公司的管理嗎，還是真就擺爛了？」

  從宣布辭職到現在，兩人一路瘋玩，過去了大幾個月的時間。

  說不定玩膩了，楊若謙又想著回去繼續工作？

  「不用了吧。」楊若謙隨口道，「我抽空看了看公司最近這個季度的財報，非常穩定，邵一奇這打工人幹的非常不錯，就讓他繼續干，猝死為止。」

  一部電影的拍攝成本看起來很多，但恰逢巋光集團的YTG奪冠，又有各種各樣的收入湧入，支出早就被收入輕輕鬆鬆消化乾淨了。

  而且集團改編小說版權拍出來的電視劇，也在各平台大火，賺了好大一筆版權費。

  光是ip收入，都像一台印鈔機一樣。

  其他娛樂公司在和集團初步和解，或者說達成共識之後，為了能順利挺進國際市場，也給巋光集團送了不少「好處」。

  而且從邵一奇的各種決策和行為來看，他基本秉持了楊若謙一貫的操作套路。

  有新想法就直接開部門，去招人，成功了就大大方方漲工資升職加獎金，萬一沒能盈利，也不會有說什麼懲罰。

  某些部門，哪怕帳面上是虧損，實際上也是盈利的。

  最典型的就是豹撲app——不過看最近的財報，這個經常性虧損的部門，最近也有扭虧為盈的跡象。

  明明是一個大部門的主管，明明在名義上和其他高管平起平坐，績效算法也不完全看賺錢多少，但是虞靜雨和她的屬下們就是因為部門每時每刻都在虧損，覺得自己低人一頭，覺得自己應該證明一下自己。

  於是在被集團做出如此巨大限制的情況下，硬是通過精簡效率，硬是通過售賣那功能少到可憐的vip資格，逐步逐步在填補窟窿！

  眼見別人去管理公司，也是這個鳥樣，楊若謙也徹底釋懷了，只要不出重大問題，他必然是不會再去管具體事務了。

  「不了，最多就是去辦公室里混混。」楊若謙呵呵一笑，「管事情是不可能管的。」

  「你去辦公室玩是吧？那我去哪裡？」常芷晴氣笑了，「我辦公室現在好像已經搬空，成為別人的辦公室了吧？」

  「沒事，你可以到我辦公室來，反正現在齊慕是不會過來了。」

  「那為什麼不直接在家裡！」

  「……」

  ……

  幾天後。

  一望無際的極地平原上，有一處非常平整的冰面跑道。

  附近幾十個身穿厚重保暖衣服，手上搬運著各種設備的團隊在跑道附近有說有笑。

  「我看了好幾個鏡頭，那是真的打造出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文明啊。」其中一個配角語氣激動的說了一聲，「感覺最近網絡上會掀起一股同人文的熱潮！」

  「確實，電影時間雖然長，但是講的故事也就那麼一點……感覺還有很多很多世界觀沒有展開。而且我也特別想知道後續的故事是什麼。」

  「電影只是拍了人類先遣隊到這顆星球上和本地文明發生的故事和衝突，我特別想看到人類整體到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太空船的設計感真的太好了，在宇宙中是一艘可以容納幾千萬人的巨型飛船，降落後又可以原地展開成一座城市……有工業區有住宅區有商業區有學校，省去了很多基建的麻煩。」

  「連交通路線都是完整的，感覺這第一部只是個開胃菜。」

  「電影票肯定大賣！」

  「要是沒大賣我們整個團隊可能都要完蛋了……」

  演員們熱烈討論的時候，楊若謙和常芷晴也在一邊聽著。

  雖說高考英語其實不那麼實用，翻譯也不可能在這種環境把每個人說的話複述一遍，但無論如何，聽懂個大概還是沒問題的。

  「看起來，演員們對電影很有自信啊，怎麼，你不開心？我之前看了劉畢發的視頻，他說電影質量只要合格，就能大賣；如果質量優秀，那就是世界級的超級爆款哦。」

  楊若謙十分無所謂——反正賺再多也和他沒半毛錢的關係：「爆就爆吧，不差這一個。」

  「我算了一下，電影應該在我們回程的路上全球上映。」常芷晴繼續道，「感覺很多人都會很緊張哦，你下飛機後是得到表揚還是被清算，就看這部電影的首日票房表現了。」

  國內的老員工，大都知道楊若謙比較寬洪大量。

  可這次電影幾乎都是國際團隊來主持拍攝的，那些員工可不敢賭自己會不會被開除。

  在他們看來，不賺錢的東西被砍掉，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越是臨近電影上映，多元化們對電影的攻擊就越來越激烈，原本就稍占下風的集團，最近看上去更是有些局勢不妙。

  萬一影響票房了怎麼辦？

  「這部電影就是一毛錢票房都沒有，對公司和集團的財務影響也微乎其微。」楊若謙擺擺手，「想一下接下來該怎麼玩才是最主要的。」

  最後一個鏡頭拍攝完，楊若謙組織全體劇組的人一起旅遊放假，大吃大喝，徹底放鬆後才解散。

  回國的當天，在飛機上，電影就上映了。

  不過那架豪華商務機自帶了一個小型影院，並不會錯過電影的上映。

  聊著天的時候，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架飛機，盤旋後降落在了冰面跑道上。

  停穩後，整個劇組的人陸陸續續上了飛機，離開了極地機場。

  ……

  《艾凡達》電影拍攝完畢，進入最後的宣發以及後期工作進程，網絡上的雙方的互相攻擊也愈演愈烈。

  一家專門為遊戲公司和影視劇製作公司提供「諮詢服務」的公司里，所有員工都在為自己的工作忙碌。

  這些員工大多數也較為多元，一看上去很容易以為這是什麼行為藝術者聚集地。

  當然，多元歸多元，公司再怎麼樣也是要盈利的，一個頂著藍皮膚穿著高跟鞋的女裝大佬走了過來，對一名員工問道：「他們電影要上映了，你們工作進度如何？」

  被問話的員工外表看上去沒那麼激進，但語氣里卻是自信和自豪：「在絕大部分的平台，我們在輿論上都壓制了對方！現在為他們電影說話的人，都會被很多人圍攻，只要不出意外，他們電影一定沒人買帳。」

  「為此我們專門做了一份問卷，專門做了隨機採訪和電話採訪，結論是願意為《艾凡達》購買電影票的人群，少的可憐。」

  說完，這名員工把自己做的調查和資料全部遞交給了領導。

  雖說他們在攻擊巋光集團和馬格的時候，並不排斥用污衊扣帽子潑髒水等手段，但是進行市場調研的時候，還是必須要知道真實情況的。

  領導用蘭花指夾起文件，仔細看了一遍後十分滿意：「非常好，這就是不和我們合作的後果。你們這段時間都做的非常好，可以下班了！」

  聽到下班，剛剛那個員工立刻動身開始收拾自己的物品，很快開車回到了家中。

  停好車後，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上那些奇裝異脫掉，扔進了衣櫃裡，然後走進廁所，把自己臉上的妝給卸了。

  正在此時，他兒子從自己的房間跑了出來，眼含期待：「爸爸，我們周末玩什麼啊？」

  在公司里總是大吼著「我不可被定義」的人，此時對「爸爸」這個稱呼沒有一點排斥的感覺，他打開自己銀行帳戶，盤算了一下下個月工資和信用卡剩餘額度，想了想，說道：「要不去看個電影？」

  「好啊！」小孩立刻開心的跳了起來，「我要看《艾凡達》，他們的宣傳片實在是太酷了。」

  「後天才開始賣票，你記得提醒我一下。」男人對這個電影名字沒有絲毫的反感情緒，「電影剛上映票不好買，最好提前訂一下座位。」

  嗯……最好還要做點「易容」再去看電影，免得被熟人發現，影響工作。

  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

  什麼多元化，生意罷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