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宴會(三)
2024-05-04 05:37:13
作者: 歌笑
褚嘉暖還未說話,素執聽到便走過來,哥倆好地摟著褚嘉暖的肩,笑道:「那是自然,本宮和暖兒是不打不相識。」
褚嘉暖聽到她的自稱,嘆了口氣。素執雖大大咧咧的,但終究還是皇室之人,對人有著天然的防備。因此,她並未如往常般拉開她的手,只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楚瑾見素執過來,站起行禮道:「楚國公之女楚瑾,拜見公主,拜見郡主。」
素執隨意地擺了擺手,讓她起來,好奇地道:「你就是楚瑾,那個傳說中的第一才女?父皇還親口贊過?」
楚瑾笑道:「承蒙陛下厚愛,臣女才疏學淺,實是愧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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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嘉暖拉下素執的手,握在手中,笑道:「楚小姐的才華世所共見,何必妄自菲薄。」
楚瑾也笑道:「謝郡主抬愛。臣女亦聽說公主武藝超群,使得一手好鞭法,郡主容貌傾城。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素執撫掌笑道:「咱們也別互相誇來誇去了,一直站在這裡也無聊,不如一起去賞梅吧。」說著,便扭頭看了看褚嘉暖。見她點頭,素執心裡就更高興了。
楚瑾笑著應了。
素執與褚嘉暖走在前方,楚瑾略落後半步。
素執見狀,悄悄地趴在褚嘉暖耳邊,笑道:「你看,忒規矩,像老學究一樣。」
褚嘉暖只是笑笑,並不接話。在皇宮中,規規矩矩的方為保身之道。若是太過放肆,貴人心情好時,便當個逗趣兒的;若是心情不好,那你只能落個張狂的評價。
再說楚瑾,褚嘉暖對自己在京城中的評價很是清楚,無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等語。楚瑾卻只誇了自己的好處,對短處卻恍若未聞。平心而論,即便如此,褚嘉暖亦對她討厭不起來。
只這般想著,三人便走進了一片梅林中。
紅梅美艷絕倫,爭相開放。於這寒冷的冬季中多了幾分熱烈,少了幾分冰涼。梅花中還余些薄薄的雪,更顯得它晶瑩剔透。
「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猶余雪霜態,未肯十分紅。」楚瑾見此狀不由喃喃地道。
素執天生沒有什麼浪漫細胞,只無聊地站在那裡,東張西望。聽到楚瑾的聲音,轉頭道:「什麼?」
楚瑾不答,似已痴了。
褚嘉暖本也在賞梅,上輩子自己被邀進宮賞梅多次,雖聽聞梅園盛名,自己卻只將心神放在君鶴央身上,圍著君鶴央轉。倒從未好欣賞過它,如今一見,宮中梅園果真名不虛傳。
轉頭又見楚瑾不由好笑,剛才還規規矩矩的呢,現在見到喜好之物,倒將規矩拋了,真是個文人性子。
本正想著,見素執問,便笑著回道:「這是前朝王十朋的《詠梅》。」
回頭見素執仍面露不解,笑著解釋道:「這首詩是說梅花勸桃李,咱們長得不同,你們莫要嫉妒我,咱們本來長得就不一樣。紅梅經了霜雪,雖是紅梅,卻不肯『十分紅』。這是在夸紅梅謙虛。」
楚瑾在她們說話時便已回頭,心中納罕,不是說安和郡主空有美貌而胸無點墨嗎,看來傳言真不可信。
素執則十分興奮,忍不住摸了摸梅花,笑道:「早這麼說我不就明白了,若是太傅們也能這般講解,我也不至於聽不懂。」
褚嘉暖走上前去,目視遠方,神色悠遠,道:「臣女才疏學淺,怎能與太傅這等大儒相提並論?實在是羞煞臣女了。」
「哪裡話,本公主說你當的你就當的。」說著,拉過楚瑾道,「你說事也不是。」
楚瑾看著褚嘉暖笑贊道:「郡主博學。」
褚嘉暖也笑道:「不及楚小姐。」
兩人相視而笑。
褚嘉暖倒是說得是實話。上輩子,自己因聽說君鶴央喜愛知書達禮之人,便棄了兵書、醫術,苦讀詩書,只為讓他多看自己一眼,多與自己聊兩句,可自己卻總不是那個料兒,只對一些詩詞記了大概罷了。
素執見她倆繞來繞去,早就不耐煩了,百無聊賴地用腳碾著土。忽然想起了什麼,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說:「你們知道嗎,辰貴妃和楚貴妃病了。」
「哦?」褚嘉暖只作看不見她的小心思,配合地問道。
楚瑾也看了過來。
素執見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萬分得意,壓低聲音道:「聽說是昨晚受了驚,嘖嘖,兩人都一起受驚了,聽說父皇都驚動了。」
褚嘉暖聽了這話反射性地去看楚瑾,只見楚瑾面色平靜,似是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見她看來,還朝她笑了笑。
褚嘉暖心中暗嘆,素執也太快人快語了些,幸好自己和楚瑾都並非多舌之人。不過,褚嘉暖又疑惑地看著素執,她是否了解這個原因才敢這般肆無忌憚?
褚嘉暖眯了眯眼,自打辰貴妃進了宮,便聖寵不斷,還生養了二皇子,一直是皇后的眼中釘。她絕對有理由肯定辰貴妃「受驚」和皇后有關。古人云:「辰者,言萬物之蜃也。」由此封號可見辰貴妃有多受寵。
褚嘉暖低頭沉思,楚瑾只賞梅不說話,素執覺得無趣兒,便只數著梅花瓣兒,也不開口。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卻又不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