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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大結局1

2024-08-31 21:49:45 作者: 時京京

  第409章 大結局1

  那年春季。

  兩家暗裡安排婚禮,定在四九城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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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底,黃道吉日。

  沒有伴娘沒有伴郎,沒有太多繁瑣習俗,只有三書六禮,只有手工敲字的金版婚書,280克黃金為紙版,一場像尋常人家般舉行的中式婚禮。

  不奢靡,該來的人主動來,不該來的人也不會知道具體哪一日。

  但她知道,來參加的人都不一般。

  在一棟向來不開放的紅牆府邸內舉辦婚禮,為徐家而來的大人物,她皆不認識,只認識母親和黎校長,及外祖母一家。

  王燕禾女士給她梳頭髮:「長大了。」

  她沖鏡子裡盈盈一笑:「今年邁入27歲。」

  「自從你到四九城讀書,我們能見你的機會越來越少。」王燕禾女士說她1到18歲的故事,18以後的故事終止在四九城。

  鏡子裡,王燕禾女士不胖,身體瘦,卻有大臉圓,從記事起,不曾見過王燕禾女士生氣,不管什麼時候始終溫柔微笑。

  「你父親上年紀,怕他看見你流眼淚,勸他在隔壁看新聞。」

  印象里,父親嚴肅,看起來一點不像會哭的人。說不定王燕禾女士在說反話,父親在休息室估計已經紅了眼眶,不讓她看到。

  她和徐敬西以前難以言明的不健康關係,不曾有人問過,提過,黎影低下腦袋。

  他們真的都不知情嗎?

  包括徐家人。

  真的以為她以前和徐敬西是在談戀愛嗎?

  王燕禾女士看進鏡子裡:「有心事?」

  她搖頭,那倒沒有。

  「以前,我和你父親曾討論過,你要是不結婚就算了,你要是結婚,怎麼說得在東市,離我們近些,不過,現在也好,我們能來看你。」王燕禾女士又說。

  黎影抬起腦袋,「我以後常回去,您…」後面的問題又收回去。

  「有話問?」王燕禾女士看出她的拘謹和不安,「我見過他母親和父親,沒聊什麼,他們多的不說,客套和禮數之內,待會兒不用緊張,母親在,看母親的方向就好。」

  黎影點點頭,看向窗外,初春雪融的季節,灰筒瓦調大脊,涼亭假山垂柳,一盞一盞紅燈籠高掛,府邸底蘊厚重。

  她的請帖沒發出任何一張,徐敬西如是。

  圈內同年紀好友,無人受邀來參加,除非是同被受邀的族內一起過來。

  不過,她有看到阿瑤,唯一一位與兩家無關的身外人。

  坐在下方和小陳司機聊天。

  聽母親說:「小陳司機幫你接過來,那孩子以前和你是同事,還是你的學姐。」

  這場婚禮,黎影想過是米蘭,想過是馬爾地夫,想過是在教堂,想過哪家五星級酒店,想過會不會又是室外花園裡,唯獨沒想過最後是紅牆府邸內。

  午後二點二十七分的吉時,婚禮舉行,捧花是王朝粉色鬱金香。

  交換的戒指這回是徐家安排。

  甚至,黎影在宴禮上看到康家的小姐,坐在康父邊,扎著馬尾,幹練利落,比徐敬西小5歲,自小認識,長大了不曾接觸,據說,是徐家最初有意的人選。

  不過,對方如今已訂婚。

  禮成,並沒有敬酒的過程。

  黎影穿著大紅色喜服,回福清閣,老實坐在鏡子前吃點心。

  沒讓任何人打擾。

  鏤空雕花的窗扇外,偶爾瞧見吃完飯離開的大人物,及走在一旁聊天的徐敬西,無人飲酒奢靡享樂,只過來吃飯看他結婚。

  說什麼沒聽見,太低,她也不想聽。

  他受萬眾矚目,她也被迫得到同等殊榮。

  五分鐘後,朱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不需要想,能來這裡的只有徐敬西。

  她放下點心,欣喜地回過頭:「我好看嗎?」

  婚服尚未脫下,歩搖頭冠如是,徐敬西很少見她穿紅色的衣服,甚至可以說印象里沒見過,今天是唯一一次,看到穿中式大紅色繡金婚服的小姑娘。

  襯得臉蛋白里透著粉,清絕靡麗。

  徐敬西關門,關窗,一步一步靠近她,俯身,拿紙巾擦走她唇角的蛋糕屑,發覺口紅被蹭掉,小姑娘將紅紙一含,抿住,鬆開,嬌俏模樣望人。

  愛美的小東西。

  徐敬西雙手捏她的臉蛋:「剛剛為什麼哭?」

  她伸手抱住他脖子,「看到我父親眼睛紅,沒忍住。」

  她沒老實坦言,有校長的原因,也有太多夢都夢不到的東西突然發生,比如,她和他真的穿上婚服在一起的畫面。

  以及,心中高興。

  徐敬西輕哼,「那你看我不行麼?」

  她抬起腦袋,認認真真地看眼前人,今日的西服顏色與往日大有不同,暗藍色在他身上更顯幾分年輕慵懶,寬闊肩型和豎向條紋走向,很好拓寬了男人挺拔的肩線。

  這一生的前半生飄颻孤伶,她可能會忘記很多人與事,但不會忘記這個男人曾說過——「黎影,我沒有不要你。」

  也不會忘記這個男人曾把畫展從滬市搬到帝都給她看,怕她一聲不吭藏起來。

  這些怎麼會忘,無數次午夜夢回,都清晰刻在腦里,心裡。

  叫她泥足深陷,叫她膽大妄為地跟在他屁股後面進高牆。

  也不會忘記在婚禮上,他從容握住她的手藏在掌間,輕輕說——「都是長輩,不要哭,這是你該得的婚禮,我父親在那兒坐著,不會有人不喜歡你,怎麼不算門當戶對,你爺爺奶奶多厲害,幾十年前的電力項目為發展做了多少貢獻,你說是不是。」

  他父親不曾參加過別人的婚禮,甚至無人敢請得動,只有自己的兒子。

  她想,她的後半生或許有所變動,有所跌落徐太太的高位。

  可她不是顧長遠的人,就現在,就要現在的愛,就要他。

  思緒被男人懶懶地輕笑打斷。

  下一秒,徐敬西腰彎下,笑著吻在她發頂的珍珠鳳冠:「行了,不看了,過期的看在我這兒不算數。」

  小東西笑咯咯地問:「先生幹嘛不親臉,是不是有粉底?」

  徐敬西氣笑了,才不如她的願,天黑有的是時間親,不急。

  男人手指輕輕撥動她髮簪垂下的細鏈珠子:「以後得委屈你,做徐太太受牽制的事有很多,事不複雜,但也沒你想得那麼自由。」

  對於後面的話,她乖順點頭。

  前面那句,她一點不委屈。

  有他在,不談什麼委屈。

  事事為她遮風擋雨。

  男人雙手抄在西褲兜里,背靠梳妝檯,小姑娘勾住他脖子下來,額頭相抵,兩個人互訴悄悄話。

  他彎著腰,眼眸深邃漆黑,她仰著戴鳳冠的腦袋。

  互相看著對方。

  響起男人懶洋洋地笑聲:「不乖啊你,今晚把戒指換回來。」

  她突然有要求:「老公,先親我一下。」

  門關得嚴實,仍舊溫溫柔柔地,聲音低得只有他能聽見。

  徐敬西不著急,不滿足她,故意吊著她,只是唇角勾著似笑非笑地弧度:「想我親哪裡?」

  她臉頰泛起緋紅:「嗯…都可以。」

  「張嘴。」徐敬西笑著去看她的眼睛,命令,「自己靠過來。」

  她挪了挪身體,貼在他胸膛位置。

  「不咬我嘴巴。」

  徐敬西訕訕笑了笑,誘哄:「不咬。」

  「要溫柔一點。」

  徐敬西手從西褲兜帶去,二話不說摁住她的後腦勺過來,堵住她微張的唇瓣,強勢闖進她的唇腔。

  占據。

  潤濕她的唇。

  不想溫柔。

  吻沒結束,陳榮路過門外,估計在打電話,連連說著『不邀請,少爺的婚禮禮宴結束了,不需要過來』。

  指不定徐敬西的圈內好友收到風聲,問向陳榮。

  徐敬西抄起梳妝檯的往哪兒一砸,門外瞬間鴉雀無聲,很快,徐敬西扣住她後頸,繼續深吻。

  又買新婚房,在二環內,沒人樂意入住,結婚後仍舊搬回東山墅。

  -

  這年九月初。

  先生仍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先生的太太,在這年九月初,已經是英聖馬丁藝術學院的客座教授。

  當然,也不是誰都清楚這類私事,信息過少,哪怕有任命書也未到處公開,那一位執掌人,絕對是純在幕後操控的大佬。

  10月02日,身為客座教授的黎影黎小姐,到校交報告開講座,歐洲1500年歷史雕塑領域的專業知識,10月09日,她的第一次講座。

  12月7日,擔任歐洲各大高校訪問學者。

  前者所得,是她一股腦費盡心力爭取來,沒靠姓徐的。

  後者,有走姓徐的後門,是姓徐的找人脈圈給她接觸。

  她有這個能力,但靠自己沒那個人脈與機遇。

  畢竟,真靠努力不一定能成功。

  英國倫敦,維斯敏斯特301宮。

  今日講座探討會到夜間八點,好在英國的太陽還在,不算太晚。

  白色賓利歐陸開進大門,Schreyer連忙上前打開車門,看小太太下車:「您今天放課又晚了。」

  「遇到兩位調皮的藝術生,找我聊立體視覺感,非要用拉丁語聊。」她想想,「我明天要學拉丁語,找位老師,下次不能在他們面前吃語言的虧。」

  Schreyer看她被孩子擺一道,還挺不服輸。

  她喜歡穿風衣搭牛仔褲,身上倒是有幾分文人說教的溫和感。

  Schreyer幫她拿電腦,跟進門:「你好像很在意門當戶對?」

  她手撐櫃檯換鞋:「見識過,太知道什麼叫自卑,太知道什麼叫做在他們面前好沒底氣,話都說不出來,我清楚徐太太這個身份怎麼得來。」

  當然,Schreyer也清楚。

  說著,她倒了杯水,接過電腦上樓繼續弄術論備案:「我爺爺奶奶是我爺爺奶奶,我父親是我父親,我是我。」

  Schreyer突然說:「我都懷疑徐家肯放你出國外,是看看你成不成氣候。」

  這麼一講,黎影回頭警告:「不可以聊這個話題,Schreyer。」

  徐家要普通且不干擾影響他們城牆的婚事,但絕不樂意接受上不了台面的人當他們家中嫡孫獨子的太太。

  再低調樸實,也要獨當一面撐得起這個身份。

  Schreyer突然理解她這麼拼命為了什麼,不僅僅是為她自己,也是被高閣權力同化後努力往上爬的野心,至少有一天,配得上別人一句徐太太。

  當然,提到畫展,Schreyer詢問:「你的日照金山有不少收藏家來問,您還真不賣呢?」

  黎影回憶片刻,說:「先前三個億那位,值錢是值錢,這個價逆天我就覺得不對勁。」

  Schreyer交代:「當初是先生買,找人問了兩次,你沒賣,他忙,就沒再執著加價。」

  怎麼才告訴她。

  黎影腳步頓住:「Schreyer,你不是自己人。」

  Schreyer面無表情看她上樓,不搭腔,轉身告訴廚娘準備晚餐送上樓,她最近忙,很少在餐廳吃飯,回回要端進畫室給她。

  在國內的先生看監控後,罵過:「聞顏料吃飯很香嗎?」

  越罵越狠。

  黎影舉著手機,都被罵哭了。

  「我知道錯了。」

  服軟無用,先生戾氣不減:「老實下餐廳。」

  -

  進畫室,黎影脫下風衣外套,坐在書桌前,好一會兒,拿過手機,撥通某位身份極其尊貴大爺的號碼。

  手機開擴音,打開電腦敲備案,安靜等待接通。

  不確定他有沒有時間接聽。

  晚一點沒關係,她安慰自己。

  遠跨國外,有20天不見面,20天前的見面,還是她拿到通知函書,親自回四九城和他分享喜悅。

  嘟聲即將結束,黎影看了眼手機。

  徐敬西剛結束在津市部署經濟戰略的政策,拿起手機離開辦公室,一邊接電話,一邊進電梯。

  「還沒睡覺?」

  黎影停下工作:「畫,還要不要?」

  「什麼畫?」

  先生貴人多忘事。

  黎影幫他回憶:「3個億的日照金山,費雷德什麼時候幫你打錢,我什麼時候打包發貨。」

  徐敬西想了好一陣,突然笑出聲,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往下道:「買買買。」

  天色漸暗,有在想他,特別想。

  黎影看著電腦里輸入一半的備案資料:「什麼時候來一趟英國出差?」

  他挺現實地說:「沒找人批,出不了。」

  黎影小眉毛一皺。

  「不勉強,我放假再回四九城。」

  聽她惋嘆又委屈的語氣,徐敬西笑出了聲,不著急回答她,坐進紅旗車後排,一副金貴之姿。

  白手套司機令儀令色伺候:「先生,我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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