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要命
2024-05-04 05:36:25
作者: 夏雪雨
我守在ICU病房外面,整個人在不停地發抖打冷戰,坐在那裡,人的身體也在搖搖欲墜,劉旭陽看著也覺得不對頭,扶住我的肩膀,擔心地問:「子欣姐姐,你怎麼呢,著涼了?」
我勉強地點頭說:「可能是吧,給我多拿一件衣服過來好嗎?」
劉旭陽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我穿上,我的身體依舊在不停地顫抖著,我已經沒有注意,有那麼一瞬間,我想我這次真的會死在漢南了,只是沒有看到宇龍平安無事醒來,大概就是我此刻最大的遺憾吧。
也許是心靈的感應吧,我在迷糊中看到宇龍的眼睛動了動,劉旭陽也看到了,叫了一聲:「華大哥,你醒了。」
我欣喜若狂地跟著喊了一聲:「宇龍,宇龍……」
醫生聽到這邊的動靜,馬上跑過來給宇龍做檢查,一番體溫血壓血氧的檢查後,醫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站在旁邊焦急地問:「他的情況怎麼樣了,應該有好轉了吧。」
醫生點頭說:「人能醒過來就好,呼吸機可以準備撤掉了,他的血氧已經開始恢復正常。」
宇龍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眼睛微微睜開,餘光只掃了我們一眼,又重新閉上,過了好一會,他才再次睜開眼睛,調整自己的氣息,嘶啞的聲音弱不可聞:「子欣,你沒事了吧,怎麼穿著男人的衣服?」
這人真是可以的,剛醒來就打翻了醋醞子,我也不想在這裡惹他焦急,只能故作平靜地說:「帶的衣服不夠,剛才在外面等著探視時有點冷,所以先借旭陽的來穿。」
華宇龍的臉色本來就蒼白,現在卻因為生氣突然間微紅起來,喘著氣說:「我讓高澤給你送衣服過來,別穿……」
他的話沒有說完,忍不住又是嘶心裂肺地咳嗽,隨伴而來的就是血氧急劇下降,身邊的儀器又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護士連忙上前給他加大氧流量,又很是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低聲在抱怨:「病人才剛剛醒來,情緒不能激動的,要不出了事情,誰負責啊!」
華宇龍已經不能再說話了,但凌厲的目光依舊在看著我,雖然我身上還是在發冷,萬分不願意脫下旭陽的羽絨服,但最近還是念在宇龍是病人的份上,把衣服還給旭陽。
這時,一直在醫院裡照顧高梓鑫的高澤聽醫生說宇龍醒了,也馬上趕過來,我覺得自己一直在發冷,實在是沒有辦法再支撐了,也是帶著幾分賭氣的成分吧,拉著旭陽就往外走,完全不再看宇龍的表情。
快要走到門口時,我自己雙腳在發軟,就算是拉著旭陽,我也無法支撐起自己身體的重量,在大家的一片驚呼聲中,我已經失去了知覺。
夢中,無數的妖魔鬼怪在拉扯著,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掉了。我在大聲地呼喚著宇龍的名字,卻在那荒野上沒有一絲的回音。
我又驚又怕,不停地揮舞著自己的雙手去驅趕那些妖魔鬼怪,最後自己的雙手也被控制住了,身體也完全動不了。
好像是有護士在給我打針,但我實在是太累太累了,最後像死了一般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居然在某人的懷抱里,他坐在輪椅上,整個人俯身趴在床上,用雙臂緊緊地環繞著我的身體。
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更是帶著怵目的紫紺,他的鼻子上還帶著氧導管,看到我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他的聲音啞得很厲害,「你終於醒了,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看著他一臉關切地看著我,實在不忍再讓他擔心,輕輕地搖搖頭說,「現在沒事了,我身上的毒素是不是發作了。」
宇龍依舊是霸道俯身抱著我,臉上卻帶著幾分戾氣:「知道自己毒性發作為什麼不說?」
我不敢再看他咄咄逼人的眼光,稍稍地轉過眼去,此時此刻,我說再多,也沒有意義,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果然接下來他帶著更大的怨氣開口:「孩子是怎麼回事?都快三個月了,你居然不知道自己要當母親?」
「我知道我要當母親了,又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已經訂婚,你下個月就會成為陶玲的丈夫。」宇龍的話終於激起了我的怒氣,或許所有人都可以來責怪我,唯獨他不能。
他抱著我的手更加用力勒緊我的身體,聲音卻是那樣的難過:「你應該告訴我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有了孩子,我不可能不管你和孩子。」
「你怎麼管,不跟陶玲結婚?再娶我回家?」我冷聲問。
他很誠實地點點頭說:「可以的,我已經決定這樣做了。」
我心中大驚:「你決定了?那陶玲能接受嗎?你說過,你不能讓辜負她,讓她再受到傷害的,還陶氏的貸款,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回華宇龍的臉上也露出了為難之色:「貸款沒事,華盛已經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刻,只是欠了陶家的情,只是陶玲那裡,我確實不能再傷害她了,這個我會跟陶銘溝通,想辦法一起解決的。」
「你這樣做,不怕別人罵你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啊。」我反唇相譏。
他還是很淡定地搖頭說:「不會的,陶銘會理解我的,而且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找出當年把陶玲害瘋那個人。」
我心中疑惑:「陶玲變得瘋癲,不是因為你嗎?」
宇龍有點無奈地說:「這黑鍋我算是背慣了,不介意再背些日子,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現在不行嗎?」我的好奇心起來了。
但宇龍很肯定地回絕:「現在絕對不行。」
「陶玲那天晚上,不是跟你表白?發病瘋癲與你無關,她其實是認錯人了?」我試探地問。
宇龍揚揚眉說:「別想套我的話,你再睡一會吧,我也要回去了。」
說著他鬆開抱緊我的雙手,就要重新坐起來,結果身體動了一下,就聽到他一聲痛苦的呻吟:「哎喲,我的腰……」
我看著他無法起來,不得不按鈴叫來了醫生,醫生進來,把輪椅推出去時,他還是保持著俯身趴在膝上的姿勢,醫生稍稍碰一下他的腰部,他的臉色馬上就比雪還白,呼吸也跟著喘起來。
我看著他這樣,拉著一個小護士的手,低聲問:「他是怎麼呢?腰痛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