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僵持
2024-05-04 05:36:23
作者: 夏雪雨
華家的保鏢拉著我往登記口走,我緊緊地拉著魏西城的手,就是不肯起來,他們大概是火了,其中一個人過來開始暴力地推開魏西城。
我跟魏西城的一直拉著的手被強行分開了,對方還反手推了魏西城一把,西城沒有提防,更是躲避不了,身體不受控制地就往後摔倒。
他的腰部撞到我們剛才坐過的座椅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人坐在地上,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西城的同伴看到他受傷了,連忙跑過來要扶起他,他的表情痛苦萬分,兩個同伴把他的兩隻手臂放在自己脖子上,想把他架著站起來坐到位置上休息。
只是剛一動他的身體,他就忍不住尖叫起:「哎喲,不行……,別動我……」
他的聲音太過於悽慘,同伴也不敢再硬來,只能重新讓他坐在地上,再次落地時,他臉上的表情又是一僵,在這大冬天裡,細密的汗珠布滿了他的額頭。
一個同伴問他:「腰上的舊傷復發了?」
魏西城吃力地點了一下頭,才喘氣啞著聲音說:「這回怕是腰折了,從來沒有試過這樣痛的。」
停了一下,他才繼續說:「幫我叫救護車吧,我這腰現在是完全不能動了。」
意外地發生了傷人事件,終於引來了機場的保安來阻止華正榮的保鏢登機,同時,之前魏西城的同伴報警,接報後,派出所的民警也趕來了。
魏西城傷勢太重,無法行動,只能先由救護車接走,醫生護士扶著他挪到擔架上時,他一直緊緊地咬著下唇,看樣子是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我和魏西城的同伴,還有華正榮的保鏢都被帶到派出所去問話,當他們確定我跟華正榮手下的人並沒有關係,而且我是被挾持跟他們在一起後,馬上就放了我,讓我離開。
我跟魏西城的同伴一起回到醫院,從他的同伴口中才知道,他們是剛剛結束了漢南的巡迴演出,準備再趕帝都的,但現在魏西城作為主唱兼領舞意外受傷,行程也只能耽擱了。
聽了他們的話,我覺得自己格外的不好意思,這回若不是遇到西城,真讓他們押回穗城的話,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有機會逃脫。
先在急診室里找到了魏西城,他剛拍了片子,本來長期跳舞的他,一直就被腰肌勞損和椎間盤突出的問題困擾,這次加上多處腰椎壓縮性骨折,保守估計地說,最少要臥床休息一個月,而且半年內不能再讓腰椎承重,進行劇烈的活動,否則會有很嚴重的後遺症伴隨一生。
我覺得很抱歉,西城和我算不上深交,卻連累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而且還影他的工作。
但他看起來卻是滿不在乎的,反過來安慰我說:「平日裡,天天趕場子,忙得要命,現在算是找到機會,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我再次表示感謝,他依舊溫和地說:「子欣,你是宇龍大哥捧在手心上的女孩,能為你做點事,我是非常樂意的。」
停了一會,他又說:「聽說你幾個月前,在藍夜差點出事了,為此他還訓了我一通,藍夜的老闆其實是我的朋友,都怪我粗心,我現在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你再去那玩,一定不會再發生上次的事情了。」
我的心中一震,這就是華宇龍,無論什麼事情都在背後為我默默地安排好,卻又從來不會當面跟我提起。
告別了魏西城,我跟劉旭陽聯繫,他聽宇駿說,我被華正榮的人帶走了,正急得團團轉,卻不知道去哪找我。聽到我電話,他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掛了電話以後,他馬上到急診室來找到我,原來華宇龍已經從手室里出來,人還在昏睡中,已經轉入ICU病房,正在用呼吸機輔助呼吸,情況開始好轉,但還要觀察幾天,才能確定脫離生命危險。
ICU病房的探視時間是有規定的,我們去時,只能隔著玻璃窗,看著宇龍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一點生氣。
劉旭陽坐在我的旁邊,神情凝重地說:「醫生說,華大哥這回搶救回來,以後身體也會元氣大傷,只怕很復原了。」
「他以後會怎麼樣?」我緊張地問。
「醫生說,首先是他肺部的問題,以後只要天氣較涼,或者有些其它的變化,都會咳喘得特別厲害,慢性支氣管炎和慢性肺炎會伴隨他的一生。」
劉旭陽的話,讓我對他們越發地內疚,宇龍年紀並不大,又是華盛未來的主心骨,他這樣的身體,怎麼可以支撐住那麼繁重的工作。
但他的問題還不止這些,劉旭陽還在繼續:「還有他的左腿,現在是新傷舊患都在趕到一起,炎症很嚴重,只怕很長一定時間,他的左腿都無法獨立行走,而且他的情況,以後一旦勞累或者受涼,腿痛也是必然的,這個也一定會伴隨他的一生。」
劉旭陽說到這裡,我開始無比地怨恨方媛媛,是她要加害於我,我卻連累這麼多人,宇龍,宇駿,西城他們沒有一個的傷病不是因我而起,想到宇龍的情況,傷病直接會伴隨他的一生,我的心更是無法言語的痛。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高澤鑫劫後餘生的聲音:「子欣,救援隊員找到我們了,我跟媛媛的手機都沒電了,這是救援隊員的電話,謝謝你,找人來救了我們。」
我啞然失笑:「能活下來就好,多保重吧。」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我怕再牽扯下去,我會忍不住對著方媛媛大罵,我跟她的友誼,這次真的是不會再有了。
我跟劉旭陽一直守在ICU病房外面,一天一夜,我不敢合眼,我只怕自己醒來後,再也見不到宇龍。
劉旭陽不放心,只能一直陪著,也不敢離開半步,他會跟宇駿通電話,聽說華正榮要把他轉回到穗城繼續治療。他知道我平安的消息以後,也很高興,多次讓旭陽代他替我道歉,我只安慰他,都不關他的事,讓他安心養傷養病。
到了第二天傍晚,正是ICU的探視時間,我獲准進去坐在宇龍身邊,他的臉色蒼白如霜,哪怕是在夢中,嘴唇依然是輕抿著,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突然間,我覺得自己身上陣陣地發冷,才突然意識到,華正榮一直沒有再給我解藥,我身上的毒素要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