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人去樓空

  「這、這是怎麼了！」

  「那姑娘是誰，看起來怎生這般眼熟。」

  「嗐劉嬸瞧你那個記性，她不是夜王妃嗎。」

  「嘶……夜王妃？她這是要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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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京城正街上，披甲執銳的戰士們隊列整齊向城南奔襲而去。

  為首之人，赫然是一身月白色勁裝，長發簡單挽起的月清音。

  看著前方紛紛四散開來的百姓，月清音臉色陰沉，緊握韁繩的柔荑指節泛白，無聲顯露出她的焦急。

  而她身後，阿影和時璇更是一左一右護著，神色凝重得半步都不敢錯開。

  王爺說了，在他回來之前，只許王妃留在月府靜養。

  可是月清音突然吵著要出門，就憑他們兩個哪裡攔得住？

  「閒雜人等，速速閃開！」

  月清音前方，衙役開道。

  放眼宣京，怕是也只有兩位王爺能有如此排場。

  而如今月清音竟也能調動夜王府的兵馬，儼然是當著整個宣京的百姓坐實了夜王府女主人的身份。

  畢竟兩人大婚之時夫妻不和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如今這一幕卻在無聲中擊破了所有謠言。

  只是此刻月清音沒有閒工夫搭理這些瑣事，大事當前，更是半點都開心不起來。

  一行人聲勢浩大的出行惹來了不少平民百姓的圍觀。

  而月清音一騎白馬當先，更是率先在城南的南城坊門前停了下來。

  今日的南城坊大門緊閉，處處都透著幾分詭異的氣息。

  月清音見狀，眉頭皺得更深！

  「這……」

  阿影眨了眨眼，有些不在狀態。

  心想昨天鬧的小命都快沒了，今天匆匆忙忙趕過來，總不至於是為了買新衣裳？

  他這個念頭還沒閃過，月清音已經一揮手直至南城坊。

  「給我搜！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阿影第一次見到月清音這般殺戮果決的模樣，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勸阻，身旁的時璇卻顯然是半分懷疑都不帶的。

  幾乎是隨著月清音一聲令下，她已經二話不說帶一隊將士將整個南城坊圍了起來。

  而她本人更是一馬當先，已經沖入了南城坊的院內！

  「王妃，這……」

  阿影皺了皺眉，心想主子在宣京的時候都極少這般大的排場，沒有任何證據上來就格殺勿論。

  他的話音還沒來得及出口，時璇已經一腳踹開了南城坊的大門！

  入眼的一幕，幾乎是讓所有人心裡都是一沉……

  店鋪內乍看之下乾淨整潔與素日來一般無二，而時璇緊皺著眉小心翼翼的帶人跟了進去，卻很快發現了不妥。

  精緻的布料碼放整齊，櫃檯上卻積了一層薄灰，一副疏於打理的模樣。

  她皺著眉，仿佛忽然明白了什麼。

  一樓看起來並無異樣，她連忙一揮手帶眾人沖向了二樓！

  時璇掌中始終握著腰間的長刀，半點不曾放鬆警惕。

  可是搜遍了二樓，卻依舊是一個活人都沒有。

  「堂主，沒有。」

  「沒有。」

  「這邊也沒人。」

  屬下接二連三的消息報上來，時璇的眉梢皺的更緊。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身後已經傳來月清音的清冷語聲。

  「我們來晚了。」

  她的嗓音略顯沙啞，聽不出什麼波瀾，卻隱隱有積攢的怒火壓在心底。

  時璇一愣，瞪大了眸子愕然回頭，儼然是沒想到月清音什麼時候跟過來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且不是說了不讓王妃亂跑嗎？

  她進來搜屋子了，阿影在干……

  她心裡一個念頭還沒轉完，迎上了滿臉無奈小跑著來到二樓的阿影。

  時璇一記眼刀飛過去，慢慢都是質詢的意味。

  阿影卻『嘖』的一聲，看看她，又看看時璇，意思明擺著不能再明顯。

  他仿佛在說『我得攔得住啊』？

  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一個眼神交流期間，月清音已經快步來到看樣子已經被搜過一遍的茶室內。

  她來過這裡。

  上次來這，還是夜北冥生辰之前，來給他定做今年的新衣裳。

  腦海里一些早已塵封的印象，仿佛忽然被一條線串聯起來。

  她為了給夜北冥準備驚喜，假借身子不適從後院溜走，就為了去城南組織殷叔他們幫忙，找人來安排她給夜北冥的誕辰驚喜。

  可是回來的路上，卻恰好在城南遇上了夜景煥。

  兩個人一番拉扯間夜北冥趕到，還發生了不小的誤會。

  此刻月清音忽然想起來……

  夜景煥怎麼會那般恰好的出現在城南？

  當時他容色匆匆，看起來似乎是剛剛趕到，就好像……他知道她會出現在城南一般。

  當時跟在身邊的，是春月。

  如今，雖然春月的嫌疑不曾完全洗脫，但月清音忽然想起……

  她是從南城坊離開的。

  有嫌疑的人，並非只有春月！

  南城坊人多眼雜，她竟忽略個徹底。

  她心裡忽然一窒，眼光已經仔細的打量起整間茶室來。

  乾淨整潔的室內除了疏於打理落下的灰塵外，看起來似乎一切都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月清音的腳步緩緩來到窗邊。

  綠植流露出枯黃的痕跡，看樣子不下半個月沒澆過水了。

  月清音皺著眉，指尖撫過枯黃的葉片。

  枝幹干皺。

  指尖繼續向下。

  「誒，王妃……」

  時璇衝進屋來，便見到月清音抱著那株盆栽摸了又摸。

  可是……不髒嗎？要不晚點她跟王爺匯報一聲，王府里養點？

  她一個念頭還沒閃過，便瞪大了眼睛，看著月清音伸出纖纖玉手捧起那盆盆栽，端起到面前來。

  阿影踏入房中，同樣看見這一幕，整個人也是一愣。

  然而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月清音已經輕輕湊上前去嗅了嗅這株盆栽。

  時璇：「……」

  阿這……

  阿影：「……」

  王妃昨天是不是撞到腦子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眼中看見了不解。

  而月清音已經伸出手指毫不嫌棄的在盆栽的泥土中翻弄起來。

  只見她抓起一把浮在盆栽表面的草灰，指尖輕輕一捻。

  灰白的黑灰隨風消散飄了滿桌。

  兩人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還沒來得及勸阻，卻見月清音指尖拈著一張看起來被火灼燒過的紙張殘片，放在眼前細細端詳起來。

  「這屋裡都搜過了？」

  她語聲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平靜。

  時璇眨了眨眼，看看月清音掌中的紙張殘片，豁然反應過來！

  他們是搜了。

  但未必所有東西都搜到了！

  看樣子，王妃有額外發現。

  「屬下馬上派人再搜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