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黃山了!

  命中多磨難，親人多入土，孤寡愧一生，百匯無麼兒。

  我坐在高鐵上，不斷的嘟囔著這四句話，內心沉甸甸的，我總感覺這幾句話有點奇怪，好像都不是什麼好話啊。

  坐在我旁邊的江雪此時看著車窗外的世界，臉上充斥著複雜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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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的說道：「怎麼了，我看從吃飯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想什麼呢？」

  江雪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眼中出現了畏懼的神采：「左書，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有點怪怪的，這次去黃山原本是應該高興的事情，可是我卻壓根就高興不起來，反而是有點難受，心裏面悶的慌。」

  「你也有這種感覺？」我詫異的看著江雪。

  原本還以為就只有我有這種狀況，現在看來，江雪也是如此。

  我總感覺這次去黃山，有非常不好的事情發生，特別是那個老太太的話，讓我更加煩悶了。

  「你們不會真的有結婚恐懼吧？」

  這時，坐在我們後面的方城湊了上來，看了看江雪，又看了看我，臉上出現了古怪的神采。

  「結婚恐懼症，這是什麼東西？」江雪狐疑的問道。

  方城沉吟了下，這才解釋道：「就是在快要舉辦婚宴的時候不敢說話，甚至是緊張，胸悶，難受，嚴重的還伴有著嘔吐，我之前就有過這種狀態，在舉辦婚宴的時候，我都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了，這是一種常態，畢竟江雪你的身份擺在這裡，之前的你肯定已經對自己的婚姻自暴自棄了，可左書偏偏出現了，這巨大的差異自然會引起人的難受……至於左書嗎，我感覺他就是太慫了，慫蛋一個，自然而然會緊張。」

  我和江雪都沉默了.....

  方城說的確實是有道理，可我總感覺方城沒有說到點子上。

  「叮鈴鈴！」

  就在這時，一道鈴鐺聲響起，我低下頭看去，發現是老太太的送給我的那個鈴鐺莫名其妙的響了。

  就我還詫異的時候，高鐵上傳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音：「歙縣北站到了xxxxxx」

  「到了，我們走吧。」

  方城拍了下我的肩膀，便直接站起身，準備離開。

  我看著車窗外熟悉的環境，再看看鈴鐺，眉頭緊鎖。

  「這難道是巧合？」

  我內心暗暗想道。

  牽著江雪的手，我帶著她朝著高鐵外走去。

  一出高鐵，我頓時就看到了那些熟悉的建築，我深吸口氣，頓時感覺空氣都是甜的。

  這時，方城快步來到高鐵站外，大聲的喊了一句：「黃山，你方爺爺回來了。」

  一時間，無數來往的人紛紛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了方城，但方城絲毫不在意，從口袋裡面摸出香菸，遞給我一根。

  我們兩個站在歙縣北站外的廣場上，默默的吞雲吐霧，望著那些熟悉的徽派建築，我感覺非常的親切。

  「左書，左書，這就是你的家鄉啊，看起來好古風了，天啊，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城市？」

  江雪四處瞅了瞅，眼神中充滿了震撼，顯然眼前的場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笑了笑，指著那些徽派建築風格的房子直接道：「你不要看著這些房子都是古風的，其實都是這段時間建立的，我們這邊的人不喜歡建一些太現代化的房子，所以大多數的房子都是按照老徽州建築的模子刻出來的，你看著確實有點古風。」

  江雪四處瞅了瞅，嘴角微翹，上前幾步，來到我面前，小聲的說道：「左書，我現在有點後悔了，以後等你們酒吧做出成績後，我們還是要在這裡定居，這裡的感覺真的非常適合定居呢。」

  我點點頭，摸摸江雪的腦袋，直接道：「知道，知道，等我賺到錢了，我肯定會回來的，畢竟衣錦還鄉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

  說到這裡，我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其實我這輩子並沒有想過多麼多麼有錢，多麼多麼厲害，我只想要賺點小錢，然後回到歙縣，開個小店鋪，安安穩穩和我的女人過完一輩子，很平常和溫馨。

  因為我這個人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欲望，我就是條鹹魚，即便翻身了，賺了點小錢了，我還是一條鹹魚.....

  「方城，左書，你們終於來了。」

  我定睛看去，就見到四個人朝這邊走來，一男一女，兩個小孩。

  女的是方城的親姐姐，男的則是方城的姐夫，只有那個孩子，我就不知道了。

  方城趕忙快步上前，來到女人面前，笑道：「姐，你怎麼來接我了？」

  女人白了方城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聽說你酒吧倒閉了，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受打擊，看你現在這狀態，應該是沒事了。」

  方城擺擺手，指了指我：「沒事的，酒吧倒閉了我重新開就是了，之前我也是太親信小人了，這才導致這些事情發生，現在不會了，我和我兄弟以後從頭開始，不出五年，就可以將酒吧重新開出來，你等著看吧。」

  「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弟妹，江雪。」方城又指了指江雪，對著四人說道。

  然後又對著江雪道：「這是我姐姐，方倩，這是我姐夫，萬書恆，還有我外甥，萬青，旁邊那個是我外甥的朋友，叫千白。」

  方城的話剛剛說完，那個叫千白的小子就湊了上來，來到我面前，笑著說道：「左叔叔好，江嬸嬸好。」

  「你好，你好。」

  我笑著點點頭，可心底卻感覺怪怪的，總感覺這小子叫的我和江雪好老了，可是轉念想想，他叫的也沒有錯。

  江雪此時的臉色也有點尷尬了，顯然她對於嬸嬸這個稱謂有點不滿意。

  她輕「哼」一聲，不滿的說道：「我有這麼老了，你這個小鬼頭，說話好奇怪。」

  千白嘿嘿笑了一聲，反問道：「你不是左叔叔的老婆嗎？」

  此話一出，江雪愣住了。

  幾秒後，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滿意的說道：「算了，叫老了沒事，來，給你顆糖。」

  說著，江雪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好幾塊大白兔遞給千白。

  千白立馬樂呵呵的離開了，我望著他這副樣子，眼睛微眯。

  這小子看起來有點東西啊，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他自來熟的性格也給了我很深的印象，我暗暗想到，這貨以後八成會成大事。

  畢竟在社會上，只有會說話的人才可以吃飽飯，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相比較於千白，我更好奇的是那個叫萬青的孩子。

  雖然他們兩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可我卻在萬青的眼中看到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

  「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回去了，你和江雪先回家吧，過幾天我再去找你們。」

  方城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便跟著幾人離開了。

  「走吧！」我這時也牽起江雪的手，慢悠悠的朝著馬路上走去。

  ……

  我家不是在縣城，而是在歙縣管轄的村子裡面，在經歷幾小時的車程後，我終於來到了村子外。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我拉著江雪慢慢的坐在充滿泥濘的路上。

  我發現江雪的手心現在都是汗水，我見狀，詫異的問道：「江雪，你怎麼這麼緊張了，不要告訴我，現在你慫了？」

  江雪不服氣的看了我一眼，嘴硬道：「誰慫了，只是這天太熱了而已。」

  話是這麼說，可是她眼神中慌張早就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

  我笑而不語，可江雪這個時候卻有點憋不住了，她輕輕的在我耳邊說道：「好吧，我承認，我現在有點慌了，左書，我聽方城說，你們村子好像是那種宗族的，不會很兇吧？」

  「額……」

  我扶額，有點無奈的看著江雪：「你想多了，雖然說整個村子都是我的親戚，但以後也是你的親戚啊，怎麼可能凶你，再說了，你當古代呢，還宗族，我們這個村子只是之前都是一個祖宗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江雪長出口氣，可下一秒，她又問道：「那你們村子的人不喜歡我怎麼辦啊，我今天來的不會太倉促了吧，連禮物都沒有準備。」

  「好了，好了，你不要想這麼多了，我們村子的人都非常好的，我向你保證，快走吧。」

  我牽著江雪快步朝著村子走去，現在天快黑了，按照老家的習俗，天黑之前沒有帶江雪回村子，是非常不吉利的行為。

  十幾分鐘後，我和江雪進入了一座靠著大山的村子，江雪四處的瞅了瞅，臉上的緊張越發明顯了。

  這時，一道操著方言的聲音響起：「咦，這不是小書嗎，你帶著你媳婦回來了啊？」

  我轉頭看去，那是個看起來已經六十多歲的男人，我笑道：「對啊，二叔公，你這麼晚了還沒有吃飯啊？」

  二叔公搖搖頭，直接道：「這才幾點，不著急吃飯。」

  說著，他將視線看向了江雪，我悄咪咪的戳了下江雪，江雪立馬反應過來，趕忙鞠躬，對著二叔公道：「二叔公，我叫江雪！」

  「哈哈，小丫頭很漂亮呢，小書你有福氣，可以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二叔公拍拍我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

  我點點頭，然後給了江雪一個眼神，江雪立馬從自己的單肩包裡面拿出一條黃鶴樓香菸，遞了過去。

  「二叔公，我這個做小輩的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這條煙送你吧，希望你喜歡。」

  二叔公接過香菸，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點點頭，直接道：「香菸好，香菸好，我就好這口，下個月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要坐在主位，給你們主持。」

  我點點頭，便帶著江雪離開了。

  等來到沒人的地方後，江雪大口大口的喘著香氣，我見狀，頓時就樂了。

  江雪撅起嘴巴打了下我的肩膀，不滿的看著我：「這麼好笑了，我剛剛都緊張死了。」

  「這有什麼，遇到個長輩而已，看給你嚇的，我二叔公又不會吃人，你這麼怕做什麼？」

  江雪臉上出現了害怕的神采，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硬氣：「那可是你二叔公啊，好大的長輩，站在他面前，我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那你完了，結婚的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去，到時候別說二叔公了，比他更大的長輩都有，你還不得嚇死嗎？」

  我的話剛剛說完，又一道操著方言的聲音響起。

  「小書，你帶著你媳婦來村子裡面結婚了啊，喲，媳婦這麼漂亮！」

  我抬起頭，趕忙說道：「大伯，你這是散步呢？」

  大伯點點頭，隨後指了指背後，隨口說道：「我剛剛看到你爺爺好像去祠堂了，你到時候直接去祠堂找他吧。」

  我點點頭，然後又給江雪一個眼神，江雪便從口袋裡面掏出香菸，遞給大伯。

  大伯也沒有推辭，接過後，便笑呵呵的離開了。

  江雪望著大伯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問道：「左書，你要是送煙直接挨家挨戶送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有人和你說話你才送？」

  我點上一支煙，慢悠悠的解釋道：

  「這叫做開口禮，他們剛剛說你是我媳婦了，這說明他們認可了你和我的關係，我作為小輩，自然需要給點表示，這也是習俗。」

  江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隨後狐疑道：「你們剛剛說的都是方言，我壓根就聽不懂你們說什麼，你們這邊的方言好奇怪啊，更外語一樣的。」

  「哈哈，慢慢的你就習慣啊，走吧，去找我爺爺。」

  .....

  左氏祠堂。

  這是一座建立了超過三百年的祠堂，據說是當年老祖宗從河南逃難到黃山，選中了這塊地，便在這裡開枝散葉。

  而祠堂也是老祖宗的六個兒子建立的，當然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我帶著江雪站在祠堂外，遠遠的我就看到了爺爺此時正站在外面，默默的抽著煙。

  「爺爺！」

  我快步上前，來到爺爺面前。

  爺爺看也沒有看我一眼，而是笑著對江雪說道：「丫頭你來了，晚上吃了嗎，我在家做了飯。」

  「爺爺，我沒有飯。」我插嘴道。

  「兔崽子，我問你了嗎？趕緊去燒香，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