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迫下跪

  來到小區外，我接通電話，對面就傳出了方城疲憊的聲音。

  「左書，你現在有空嗎，我這邊有點事情需要你陪我一起。」

  我想也沒想便直接點頭道：「好的，你給我地址，我現在就過去。」

  方城叮囑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幾分鐘後，一條定位發了過來，我仔細的看了看，發現竟然是臨安一處非常出名的酒店，下面還有方城給我發來的包廂號，他這是要請客吃飯？

  ……

  夏天的夜晚非常的燥熱，剛剛來到酒店的我頓時就感覺有點口乾舌燥了。

  

  我點上一支煙，慢悠悠的進入大廳，在給前台確認了包廂號後，我便按照她的指引慢悠悠的朝著電梯走去。

  幾分鐘後，我來到了四樓，看著一處上面掛著409牌子的房間，我謹慎的敲了敲門，裡面頓時就傳出了方城的聲音。

  「進來。」

  我這才放心打開包廂大門。

  門一打開，我就渾身打了個哆嗦，包廂內的冷氣開的很足，和外面的炎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剛剛進入包廂，我就見到了飯桌上坐著兩個人，方城，還有一個身穿西服，梳著中分頭，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

  我隱晦的上下打量起中分男，這人賊眉鼠眼，兩腮無肉，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好人。

  特別是他的中分頭，給我的感覺非常奇怪。

  俗話說的好：頭髮兩邊披，不是好東西！

  「左書，快點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方城這個時候站起身，拉住我在他身旁坐下，另一隻手指著中分男道：「這位是吳哥，以後我們酒吧的事情還需要吳哥給我們幫襯呢，」

  我笑著朝著中分男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剛剛坐下。

  突然，中分男發話了。

  他古怪的瞥了方城一眼，笑道：「方老闆可真的會開玩笑啊，我這種小人物怎麼可以被你這種大老闆叫哥呢，這不是折煞我啊...哦，對了，你現在已經不是老闆了，你的酒吧倒閉了，呵呵。」

  中分男一出口便是挖苦，方城的臉色立馬變差了。

  可很快，他又笑了起來，站起身，很卑微的給中分男倒酒，並低聲道：「這不是還要靠吳哥幫忙嗎，希望吳哥多多擔待啊。」

  說話間，方城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裡面摸出了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並神神秘秘的接著道：「吳哥，弟弟的一點小心意，您收好。」

  說完這話，方城又比了個六的手勢。

  吳哥頓時就笑了。

  他得意的望著我們，臉上出現了嘲弄之色。

  他將手中的銀行卡來回把玩，最後直接甩在了桌子：「方老闆，你這是幾個意思，難道你認為我吳中天是這種見錢眼開的人嗎，錢你拿回去，你們酒吧的事情我可以幫忙，這完全是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面子上。」

  「謝謝吳哥，謝謝吳哥。」

  方城連連鞠躬道謝，然後又給我了個隱晦的眼神，我受意後，悄無聲息的將桌子上的銀行卡拿走，當作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方城再次坐回座位上，便準備拿起酒杯給吳哥敬酒。

  可不料這時，吳哥卻直接擺擺手，從口袋裡面摸出香菸。

  方城眼疾手快，直接給他點上，我看著方城這副卑躬屈膝的樣子，眉頭微皺，內心很不是滋味。

  中分男滿意的吸了口煙，重重的朝著方城的臉上吐去煙霧，他眼珠子一轉，慢悠悠道：

  「假如你們想要將酒吧重新開業，只有一條路，改名字，之前的名字不能用了，然後去用新名字去重新註冊商戶，以一個新的身份代替酒吧，不過現在杭州這邊正在嚴厲打擊娛樂行業，所以你們拿下開業標準後，還是會受到監管局的檢查，不過你們有了一年的時間準備。」

  方城一拍大腿，激動的恭維道：「一年夠了，還得是吳哥你有本事，這種法子都可以想到。」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被方城這一恭維，中分男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囂張。

  我此時內心的大石頭也放下了，假如中分男的方法可行的話，那酒吧確實找到了迴旋的餘地，可他真的會這麼好心？

  我皺著眉頭看著中分男，剛剛方城給他錢，他沒有要，這已經說明了問題了，要不就是他真想要幫方城，要不他想要的更多。

  「吳哥，不知道你這個辦法，有幾分把握可以成功？」

  我眯著眼睛，古怪的看著中分男，開始了旁敲側擊。

  果然，這時，中分男臉上出現了為難的表情，只不過一看就可以知道是裝的。

  「唉，兩位弟弟啊，說句實在話，這個法子我把握還是有的，可批下來的時間就可能會比較長，畢竟我可以想到，別人也可以想到，人一多，程序就會變得非常複雜，可能要三四年的時間，才可以正式拍板。」

  「多久？三四年！」

  方城立馬就跳了起來，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中分男。

  「吳哥，為什麼會這麼長，三四年，黃花菜都涼了，就沒有快一點的辦法嗎？」

  「唉，有倒是有，你也知道，我的小舅子就是在裡面工作，職位也不低，我倒是可以叫他幫你們催一下，可是這叫他幫忙，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啊.....」

  中分男故作糾結的看著我和方城。

  方城低下頭，咬咬牙，沉默了許久，他才試探性的問了句：「需要什麼？」

  「百分之三十的乾股！」

  「什麼！」

  這話一出，不只是方城，我也跳了起來。

  我不敢相信，這中分男竟然這般獅子大開口，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是想要吸酒吧的血啊！

  方城深吸口氣，強行控制住笑容，低下頭，小心翼翼道：「吳哥，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不是太多了，我也要養其他的員工的，整個酒吧以後可以壓根就沒有什麼利益，要不我給你折現吧？」

  「呵呵，就百分之三十，少一點都行，不然這件事情沒法談，方老闆，你現在是來求我，還敢跟我討價還價，你還真當你是之前那個酒吧老闆了嗎？」

  中分男站起身，將菸頭熄滅，然後伸出手拍了拍方城的臉，很是不屑。

  眼瞅著方城被這般羞辱，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直接指著中分男的鼻子罵道：「你踏馬的想要做什麼，我看你是喝酒喝多了吧，給我放尊重一點。」

  中分男被嚇了後退幾步，看了我一眼，回過神來後，他笑了。

  「方老闆啊，我看你和這位小兄弟壓根就沒有誠意啊，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我就先走了，你們不用送了。」

  中飯男驕傲的抬起頭，慢悠悠的朝著外面走去，只留下我和方城站在原地面面相覷，眼中都要噴火了。

  方城緊咬著牙齒，手捏成拳頭，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眼看著中飯男打開包廂的門了，方城大喊一聲：

  「可以！」

  中分男停下腳步，他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望著我們。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們願意出，希望吳哥可以信守承諾，給我們酒吧說說好話。」

  方城就像是失去了最後的力氣，無力的靠在飯桌旁，眼神呆滯。

  「看吧，我剛剛就說了，拿出股份，我自然會幫你們把事情辦妥，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夠！」

  中分男再次摸出香菸點上，臉上浮現了玩弄的笑容，他上前幾步，拍拍自己的大腿，眼中閃過精光。

  「給我跪下，磕個頭，怎麼樣，很輕鬆吧。」

  「媽了個巴子的，你在找死了？」

  我瞪大眼睛，內心的憤怒再也憋不住，上前幾步，抓著中分男的衣領。大罵起來：「艹，我們已經答應給你股份了，你占了便宜還想要怎麼樣，不要太過……」

  「撲騰！」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我剛剛說到一半的話卡住了，我艱難的回頭看去。

  方城此時跪在地上，臉如死色，他張張嘴吧，最終還是將頭慢慢朝著地上磕去。

  「哈哈哈……」

  中分男掙脫開我，大笑起來，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一把扯住方城的頭髮，咒罵道：「看不出來啊，你這小子還挺能屈能伸的，為了個酒吧，連尊嚴都沒有了，我還以為大名鼎鼎的方老闆多厲害呢，原來是給人下跪的軟蛋！」

  我呆呆的望著面前的一幕，腦子裡一片空白，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方城這種人，竟然會下跪！

  方城絲毫不理會中分男的侮辱，他還是陪笑道：「吳哥，既然這樣，那酒吧的事情。」

  中分男眼點點頭，可下一秒，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那股子做作的表情。

  「唉，原本是可以的，可剛剛這位小兄弟嚇到我了，我這個心情不太好了，我看……要不這個小兄弟也給我跪一個吧，嗯？」

  中飯男轉頭又將矛頭指向了我。

  「你說什麼？」

  我還在發愣的時候，方城直接叫了起來：「吳哥，我這個兄弟年輕，火氣大，你不要見怪，讓他給你道個歉就行了吧，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

  中分男鄙夷的瞥了方城一眼：「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我今天就要他跪！」

  我死死的盯著面前這個男人，內心的怒火就像是泉涌般爆發了出來，我現在恨不得直接拿刀捅死他，可我卻不能這麼做。

  「是不是我跪了，酒吧的事情你就可以辦妥？」我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當然，我吳中天說話算話，既然答應你們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到。」

  吳中天抬起頭，臉上時不時掛著蔑視的笑容。

  我點上一支煙，深吸一口，尼古丁瞬間就侵蝕了我的大腦，我重重的吐出煙霧，咳嗽兩聲，上前來到中分男面前。

  「左書，左書，你丫的別發神經啊，不能跪的！」

  撲騰……

  ……

  夜風不斷的吹在我的臉上，給原本乾燥的我感受到了些許涼爽。

  此時的我正和方城靠在一處大橋欄杆處，默默的看著低下頭波瀾不驚的水面，內心百感交集。

  杭州的夏天非常燥熱，即便是在晚上，我們站在這裡，也是汗流浹背。

  我和方城手裡面還夾著香菸，臉上帶著苦澀的笑意。

  「唉，酒吧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希望那吳中天可以有點用處，不然今天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方城自嘲的搖搖頭，不間斷的朝著嘴巴裡面送上菸頭，然後吐出煙霧，以此往復，頻率越來越快。

  我拍拍他的肩膀，指著已經燒到盡頭的菸頭，複雜的說道：「以後啊，你連這煙都抽不起了，我們還是抓緊想想酒吧以後的事情吧！」

  方城抬起頭，看著滿天繁星的天空，無奈和迷茫充斥著他的四周。

  「以後再看吧，現在酒吧的重建需要時間和精力，更需要機會，還要等吳中天將酒吧的事情辦好才行。」

  我抽著煙，陷入了沉默.....

  許久之後，我又問道：「酒吧對你這麼重要嗎，不就是個賺錢的工具嗎，為什麼不惜要下跪？」

  「你明明知道的，這間酒吧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我等了她這麼久了，眼看著她要被放出來了，我要是沒有守住酒吧，我沒有臉面見她了。」

  方城咬著已經被燒乾淨的菸頭，臉上出現了追憶之色。

  頓了頓，他看向我，反問道：「酒吧對你這麼重要嗎，讓你不惜給人家下跪。」

  我沒好氣的拍了下方城的後背，笑罵一句：「沒辦法啊，我們是兄弟嗎，我可告訴你，這次我的損失太大了，以後要是我買不起別墅豪車，到時候小心我翻臉不認人啊。」

  方城直接將我嘴巴裡面的香菸搶過來，自顧自抽了起來，並道：「放心吧，以後我肯定帶著你賺大錢，到時候天天帶著你去會所嫩模。」

  我搖搖頭，直接道：「算了，有錢就行了，不能玩這些花里胡哨的，不然我怕江雪會來找我算帳！」

  這話一出，我們對視一眼，都笑了。

  ……

  方城緊閉雙眼，默默的感受著微風襲來。

  幾分鐘，他睜開眼淚，惡狠狠道：「那個吳中天，老子遲早有一天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今天叫我們下跪，以後我要他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