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大樓的故事

  「小姑娘，你把身後的人交給叔叔好嗎？」張旭嘗試著露出一個和藹的笑看著趙敏。

  「不行！他們私闖民宅了！」顯然趙敏不吃老張這一套，非常果斷地拒絕。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把這幾個人留你家裡吧？交給叔叔，叔叔會讓他們得到相應懲罰。」張旭將他身上的肩章露出來，給他的話增加可信度。

  趙敏看著張旭的肩章還有他遞過來的證件，有些遲疑了。

  「你看，這幾個人大人在你家裡到處破壞，我會讓他們把你家恢復原樣，同時讓他們把家裡打掃一遍，怎麼樣？」好久沒有和這么小的孩子交流，張旭都要先在心裡默念一下才說出來。

  趙敏望著張旭，眼神示意他繼續說。雖然張旭說的很讓她心動，但顯然還差一點。

  張旭一眼就看出這小丫頭的意思，咳嗽幾聲繼續勸說。他看得出，趙敏是一個好孩子，就算現在變成鬼魂，也沒有傷人的想法。所以張旭沒有喊一旁的王樂幫忙，而是打算勸說她把李明幾人交給他。

  不知道說了多久，張旭忽然發現趙敏和她身後的幾個小孩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

  順著幾個小孩的視線向後看，張旭發現他們的目光落在正在吃喝的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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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王樂有些奇怪地看著張旭，他從張旭的眼神里看出一絲想打人的想法。

  「你從哪裡搞來的吃的？」

  「你想吃？」王樂問了句，語氣一轉，「這些都是地府的東西，你一個大活人可吃不了。」

  「大哥哥，我們能嘗嘗嗎？」趙敏嗅著空氣里誘人的香氣，忍不住詢問。

  「過來拿。」王樂掏出了好幾包吃的。

  「謝謝大哥哥！」趙敏沒有拒絕，很自然地跑過來，接過王樂遞來的食物，先分給身後小孩，最後才自己拿了一塊燒雞吃起來。

  王樂看了趙敏一眼，這丫頭雖然說話很沖，但能夠看出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唔，好好吃！」

  「是啊，是啊。」

  「大哥哥，地府里這些好吃的到處都有嗎？」

  幾個小孩子一邊吃一邊嘰嘰喳喳，王樂偶爾搭個話，陪著趙敏他們一直吃著。肉眼可見的，王樂和趙敏幾人關係親近起來。

  張旭搬了個凳子，拍拍灰坐下，瞪著大吃大喝幾人。晚上明明吃飽了，但這會，他嘴裡不斷分泌著唾液。雖然聞不到味，但光是看著就覺得這幾個人吃得好香。

  「大哥哥，謝謝你的食物。這幾個人你帶走吧。」吃飽喝足，趙敏沒有再糾纏，大方地表示，李明幾人可以帶走了。

  「老張，喊人把李明他們帶下去。」王樂招呼了聲背對著他們的張旭。

  「吃完了？」話脫口而出，張旭咳了幾聲，接著說，「好，我馬上喊人。」

  張旭很快離開，喊了來一直等在四樓的人，把李明他們放在擔架上，送出大樓。

  這個時候王樂收回自己的領域，等這些人走了，王樂放出領域，等著老張進來。

  「老張，趙敏有事情給你說。」

  「來了。」匆忙把手裡的麵包塞嘴裡，迅速咀嚼幾下直接咽下，張旭迅速跑進房間。

  「趙敏要講一個故事，你也聽聽。」

  「行。」張旭看了眼王樂，看樣子王樂是專門等他回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幾人圍成一個圈坐下，趙敏開始講她為什麼一直留在這裡。

  帶著疑問，張旭拿出記事本開始了記錄。

  「叔叔，大哥哥，這棟大樓是我爸爸一磚一磚地修起來的哦！」趙敏說話時臉上閃過一絲驕傲。在她心裡，自己的爸爸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那個人。

  張旭豎起大拇指，稱讚未曾見面的趙敏爸爸。

  「我爸爸有次和我提過，說這棟樓修建的時候，老闆為了省錢，用了很多便宜的建築材料。」

  「我爸爸發現的時候，還打電話舉報過，但是，電話打通了，大樓的施工卻沒有停止。」

  「後來我爸爸被辭退了。」

  張旭停下筆和王樂對視。兩人都聽懂趙敏的話。她的爸爸因為舉報被老闆知曉，結果舉報沒成功，自己的工作還丟了。

  「後來啊，我離開爸爸，在外面流浪了很久，不知怎麼就來到了這裡。」

  「想起爸爸說的話，我就覺得，不能讓那個老闆把大家騙到樓里來住。」

  聽到這裡，張旭插了一句：「你什麼時候來的？」

  「嗯。」趙敏微微低著頭，想了想，不確定地道，「大概十年前吧。」

  張旭心中瞭然。正是十年前大樓里有撞鬼的傳言，後面大樓才停止施工。承包工程的老闆最後虧得血本無歸，後面再沒聽到消息。

  趙敏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王樂和張旭來到一處牆體前，指著那道明顯的裂縫，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張旭拿出手機拍了照，再請趙敏帶他去其他幾處有問題的位置拍照留證。

  做完這些後，張旭向趙敏承諾，自己明天就給領導匯報這件事，一個月內將這處危樓拆掉。

  「大哥哥，我想看著這棟樓倒塌，可以嗎？」在王樂出現時，趙敏就知道自己是沒有實力在這個大哥哥面前反抗的。而王樂柔和的方式讓趙敏大著膽子提了個要求。

  趙敏說完，有些忐忑地看著王樂，盯著他的眼睛觀察他的反應。

  「可以。」王樂答應下來，看向趙敏身後的幾個小孩子，「你們呢，是現在和我回地府嗎？」

  「我們想和趙姐姐在一起。」幾個小鬼頭互相看看，其中大一些的壯著膽子回答。

  「好。」

  第二天，一夜沒睡的張旭敲響領導的門，站在辦公室里匯報了昨天他整理的材料。

  「老張，你有證據嗎？」領導看著手裡的材料，沉默片刻後開口。

  張旭驚訝地看著自己老領導，沒有回答。作為當初帶自己入門的老領導，他不相信這位退居後方的老人看不出那棟大樓的隱患。顯然這裡面的水很深。

  似乎老領導並不期待張旭的回答，自顧自地開口：「前兩天，市里招標，大樓已經承包出去了。」

  張旭聽懂了。為了即將到來的政績，市裡的領導不會允許他的提案。正當他要繼續開口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他低頭一看，是王樂發來的一個直播連結。點開看了幾秒，張旭神情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