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if：大霖國（024）
2024-09-03 10:39:53
作者： 根號桑
黃清若認同，在路昂去世後，她的確自我放棄了，她繼續存活的意義只剩下陪伴小路隨的成長。因為這個世間最後一個愛她的人不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活著。
能做的只剩陪伴小路隨，陪伴她和路昂的孩子。到小路隨將來不需要她了為止。
黃清若想回答管樂郡主，她早已沒了自己的人生。
但又覺得不至於三杯酒下肚便與管樂郡主交心。
最終黃清若只道：「你喝醉了。」
黃清若來之前，管樂郡主的確已經喝了很多酒，喝得都上臉了，皮膚透著熏醉之色。
今夜上巳夜，宮中有家宴，太后喊了管樂郡主共度佳節的，管樂郡主自行跑出來流連煙花之地，自是因為管樂郡主心情不佳。
夕陽西下時，管樂郡主盛裝進宮見太后。
平日管樂郡主幾乎是自由進出太后寢宮，宮女、太監們對管樂郡主非常地熟悉，管樂郡主進去前也跟宮女、太監們打過招呼，要給嚇一嚇太后。管樂郡主平日常幹這種事，宮女、太監們便未通報太后。
怎料偷偷摸進去的管樂郡主無意間聽到太后和皇上的對話。
皇上需要一位公主遠嫁南蠻之國和親。皇上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太后亦捨不得自己的親孫女。太后自己的女兒則已經沒有合適的了。母子倆想到了管樂郡主。
他們打算封管樂郡主為公主，完成此次和南蠻之國的和親。
管樂郡主立即悄無聲息地原路再退出來，離開了皇宮，謊稱自己身體不適，今夜無法出席宮宴。
管樂郡主深受打擊。那樣寵她疼她的太后，卻也捨得要她代替公主嫁往南蠻之國。從前的一切成了夢幻泡影。
失魂落魄在郡主府中自閉了一陣，管樂郡主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痛快，便換了男裝，來到群芳樓借酒消愁。
她自知，倘若皇上和太后心意已決，那麼除非她死，否則她肯定無法抗旨，肯定得嫁。逍遙快活的日子所剩無幾，管樂郡主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
黃清若不知為何，自己一句話將管樂郡主說得垮了臉，一個勁兒地灌酒。
「你不能再喝了。」黃清若按下管樂郡主的酒杯。
管樂郡主嘿嘿笑：「行啊，不喝我就玩點別的。」
「你——」管樂郡主搖晃著腦袋，伸長的手臂隨意一指，指尖直指少年，「過來。」
少年笑得十分陽光，走近至管樂郡主，蹲身低伏於管樂郡主的跟前：「阿哥。」
「替我我了。」管樂郡主抓高酒壺。
少年仰頭，張開嘴。
管樂郡主將酒壺中的酒傾倒入少年的口中。
溢出的酒液自少年的兩側嘴角流出，順著少年的鬢邊和脖頸，流入少年的衣領中，濕了少年的衣裳。
「真乖。」管樂郡主喜歡他聽話溫順的模樣，倒完酒，拍拍少年的腦袋，「你很像我小時候養的一條狗。很大，金毛的，像你的頭髮一樣松鬆軟軟很好摸，我喚它，它也會這樣湊到我的腳邊，沖我搖尾巴。」
少年幾乎立馬，兩隻手從管樂郡主的膝蓋，放到地上，整個人變成一隻大狗蹲坐在管樂郡主面前的姿態，雖然無法像狗一樣搖尾巴，但少年學了幾聲狗叫。
逗得管樂郡主非常開心，哈哈大笑著，喊栗焱給少年賞錢。
栗焱應言丟了兩錠金子。
是的，直接丟的金子，而非銀子。
管樂郡主的指尖勾了勾少年的衣領：「都濕了。還穿著不難受？」
少年蹭了蹭管樂郡主的手心：「阿哥能不能幫忙脫？」
管樂郡主勾唇笑著，指尖從少年的衣領，沿著斜襟，往下勾在少年的胸口。
一邊玩著少年，管樂郡主一邊還示意其他人：「你們也有，只要把我們伺候好了，想要多少金子就有多少金子。」
管樂郡主這是將黃清若捎上了。
方才黃清若選中的那位書生候在黃清若身側好一會兒了，這會兒酒杯抬高至黃清若的嘴邊，當真要餵給黃清若喝。
隔壁廂房內，蒙汝菡聽著管樂郡主那邊尋歡作樂的動靜。
與蒙汝菡同在廂房內聽著的，還有坐在桌案前玄色長袍的男子。
男子慢條斯理地煮茶、斟茶、喝茶。
蒙汝菡匯報完了五位小倌的情況。
男子給蒙汝菡也倒了一杯茶：「講了這麼多，該潤潤嗓子。」
蒙汝菡上前取過：「謝先生。」
男子道：「喝完你先去忙你的。」
蒙汝菡瞥一眼隔壁，遲疑：「不需要屬下再做些什麼？」
「不必。」男子擱下茶杯，重新給自己斟一杯。
蒙汝菡還是又問一句：「路夫人那——」
「黃小姐。」男子糾正。
蒙汝菡之前稱呼黃清若為「黃小姐」，被黃清若糾正為「路夫人」，如今又被他糾正回「黃小姐」。她明白了，以後在兩人面前，得分別使用兩種稱呼。
剛剛從窗外回來的丹拓，聽到後面這兩句對話，心底默默道：這個教訓他早吃過了。
上回在宮中救下落水的小世子，他稱呼黃清若為「路夫人」，被梁京白聽到，梁京白事後罰了他一個月的月錢。但他仍舊改不了口，在霖梵寺內為黃清若解圍時，下意識間還是稱呼「路夫人」，所幸彼時梁京白身在禪房中給小世子講課，未曾發現，他僥倖逃過。
「黃小姐那邊，一會兒不需要我送她？」蒙汝菡重新問。
男子道：「她自會和郡主同行。」
「明白了。」蒙汝菡點頭，退了出去。
此時的丹拓和梁京白一樣，是戴了人皮面具的。
待房中不再有他人，丹拓匯報了方才查探黃清若的馬車的情況。
「……帶了一位丫鬟、一位馬夫和兩個護衛，還有一幅畫。」丹拓索性不稱呼黃清若，不稱呼舅不會錯。
「什麼畫？」
「似乎是路將+軍的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