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if:大霖國(017)
2024-09-03 10:39:35
作者: 根號桑
接受梁衡幫助的結果,便是如今這般,梁澍因為參與此次觀音像的修建,而被梁澍從前瞧不上的那些人嘲笑梁澍假清高,嘲笑梁澍自詡要靠自己的本事撐住店鋪,最終還是得走他哥哥的關係。
但這年頭營生難做,尤其京中的大多數營生被梁侯爺獨攬,梁澍從他父母手中接過了祖傳的古玩鋪,得靠梁澍同時做其他營生養著,才能不倒閉。
譬如酒樓。
梁澍的酒樓承包了此次修建工程的全部伙食。畢竟工人們倘若餐餐食素,生不出力氣幹活。
另外,梁澍也打算藉此機會早點了解觀音像的全貌,他好安排師傅雕刻小觀音像,在他的古玩鋪里出售。
黃清若主動道,倘若梁澍手頭緊張,可以先將她的那份進帳挪去使用,再不夠的話,她可以再拿出點借給梁澍,不收利息——黃清若在梁澍的酒樓有一部分的合股。
黃清若是誥命夫人,小路隨是世子,每月宮中都會給他們母子倆發放俸祿,而路昂生前得到的賞賜也都還在。扣除府中每月發放給丫鬟、小廝、僕役等等的月錢,黃清若的生活仍舊無憂。主要是她不必有人情往來的開銷。
梁澍忙不迭搖頭拒絕:「可並非與你客氣,我尚未窮到要跟你借錢的地步。真到那種時候,我一定主動上門。而且你好幾次幫我古玩鋪里的物件掌眼,省了我多少掌眼師傅的費用?」
黃清若的確會掌眼,但稱她為「掌眼師傅」,屬實抬舉她了,她只是跟在二叔公身邊的幾年學了些皮毛。
梁家的三位叔公,在前朝其實被君主招安,替君王掘墓、填充國庫。當今聖上繼位後,三位叔公各有側重:大叔公一脈,即梁侯爺,經商為主;二叔公官拜文淵閣大學士;三叔公則依舊老本行,是發丘中郎將。
各有側重的同時,三位叔公自然還相互來往,甚至相互幫助。
大叔公一脈手裡的商鋪中所經營的古玩鋪,許多古玩來源於三叔公一家。三叔公成為大叔公那些古玩鋪的古玩的保證,發丘中郎將拿出來的物件,幾乎無人敢質疑它是否贗品。
不過往往早被朝中各位達官貴人提前訂走,普通人開不了眼界。
梁澍的古玩鋪便是尋常古玩鋪,他的父親年輕時跟著三叔公去掘墓,見過世面,才有底氣在老梁侯爺底下租鋪子賣古玩的。
梁澍和如今的新侯爺缺乏交情,鋪子難開、營生更難做。
有時候梁澍進貨新物件,自己拿不準,會將物件送到黃清若府中,讓黃清若幫忙一起掌眼。
冤家路窄的是,黃清若還在霖梵寺中碰到梁禹。
梁禹這一輩開始,代表三房跟大房搶營生。梁禹認為掘墓太累,辛苦挖出來的寶貝又幾乎都送入國庫,他們只能拿簡單的俸祿,偶爾揀點油水,不如像大房一樣,在京中鋪展開商鋪來得有滋有味。
近日梁禹便與梁崇初爭搶霖梵寺內全部香燭、紙錢等祭祀用品的供應權。
梁禹此前因他的嫡長子溺水身亡一事天天在將+軍府門口堵黃清若,黃清若在府中陪小路隨養病成日閉門不出,躲過了梁禹的為難。
現下樑禹見到黃清若,立馬便帶著護衛圍堵過來。
黃清若身旁隨行的人不多,且多是奶娘和丫鬟,加上樑澍和梁澍的夥計,對抗梁禹還是有些困難。
所幸丹拓經過附近,聽聞動靜,前來搭了把手,替黃清若解決了梁禹的那些護衛,並提醒梁禹,霖梵寺乃皇家寺廟,並非梁禹能惹是生非的地方,倘若梁禹擾亂霖梵寺內的正常秩序,方丈或者赤烏法師告到御前,梁禹吃不了兜著走。
梁禹少了護衛,其實已經不敢再動手免得他自己吃虧,但梁禹口頭上則兇巴巴地撩狠話:「黃清若我今兒先放過你!你給我等著!我兒子的命不能白丟!」
黃清若面無表情。她不擔心她自己,她擔心小路隨。今日她能在霖梵寺遇到梁禹,之後小路隨也有可能在霖梵寺遇到梁禹。
「路夫人,您哪裡有傷著沒?」丹拓詢問。
黃清若搖頭:「謝謝。」
丹拓雙手抱拳,準備走開。
黃清若詢問丹拓知不知道赤烏法師給小路隨開課的地方在哪裡。
丹拓為黃清若帶路。
黃清若與梁澍道別後,跟在丹拓後面。
抵達目的地,黃清若發現,其實就是先前小路隨來給梁京白送謝禮的禪房。
顯然,和聆聽開示的地方,不在一處。
黃清若讓丹拓不必通報梁京白,她和奶娘、丫鬟等人默默等在外頭。
禪房內,梁京白的耳朵捕捉到外頭有人,但他以為是小路隨的隨行護衛在走動,直至結束今日的啟蒙課,送小路隨出去的時候,打開禪房的門,才發現原來是黃清若。
「娘親。」小路隨迫不及待地跨出門檻,加快腳步奔向黃清若。
黃清若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小路隨牽著梁京白的手。
小路隨原本只願意讓她牽他的,連在單明典和努努的面前,小路隨也想獨立自主當男子漢,而今卻願意讓梁京白牽他。
奔向她的過程中,小路隨都未曾主動掙脫梁京白的手。而梁京白也未曾主動鬆開小路隨。
以至於小路隨出來牽住她的手時,同時仍舊牽著梁京白的手。
「娘親,你今日怎的進到裡頭等我?」小路隨問。
「娘親進來和佛祖聊了會兒天,順便過來。」黃清若解釋,轉而握緊些許小路隨的手,「跟赤烏法師告辭,我們該回家了。」
小路隨便恭恭敬敬地給梁京白雙手作揖:「謝謝舅舅。」
作揖這會兒,小路隨同時抽開了黃清若和梁京白的手掌。
黃清若亦雙手合十、微微彎腰,給梁京白行禮:「法師辛苦了。」
行完禮黃清若重新牽上小路隨的手,帶著小路隨轉身離開。
整個過程黃清若都避免和梁京白的眼神接觸。
目送黃清若走出院子之後,梁京白喚了一聲「丹拓」。
丹拓即刻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梁京白的身後,雙手抱劍:「先生。」
丹拓猜到梁京白要問什麼,不用梁京白開口,便一五一十告知方才黃清若和梁禹的衝突。
在溺死梁禹的兒子時,已經能料到,梁禹會懷疑黃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