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章 抑鬱了

  我覺得我仿佛已經原理塵世了。

  正在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世上的一切。

  是是非非，恩怨榮辱，和我都沒什麼關係了。

  然後，我覺得我這種情緒感染了周圍的霧氣。

  白色的霧氣變成了黑色，霧氣中傳來了盤古的聲音。

  他嘆息著說道：「你知道，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嗎？」

  我說道：「不知道，我經歷的痛苦的事情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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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問我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我還真不好說。」

  盤古說道：「最痛苦的，是心中既有善念，又有惡念。」

  「善念和惡念互相交織，互相拉扯，搞得你往左走也不對，往右走也不舒服，最後左右不是人。」

  我：「……」

  盤古說道：「所以，要麼把所有的惡念都剔除出去，只保留善念。」

  「要麼，把所有的善念都剔除出去，只保留惡念。」

  「這兩種方法我都試過了。看來結果是一樣的。」

  我好奇的問道：「你都試過了？」

  盤古嗯了一聲：「在天地之間，還沒有出現生命之前，我就為這個而煩惱了。」

  「當時我把所有的惡念都剔除出去了，可是只保留善念的人是很脆弱的。」

  「就好比你走在路上，看見前面有幾隻蟲子。」

  「正常人要麼跳過去，要麼就踩過去了。」

  「而只有善念的人，就站在那裡開始猶豫了。」

  「直接踩死了蟲子，那不是太殘忍了嗎？」

  「如果跳過去，踩死了地磚下面的蟲子怎麼辦？」

  「誰知道地磚下面有沒有蟲子？」

  「這樣的事，比比皆是。」

  「最後就只能有一個結果了，這善良的人，只能自殺。」

  「除了自殺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

  好傢夥，這樣就自殺了？

  盤古呵呵笑了一聲，說道：「聽起來特別不可思議，特別的扯是不是？」

  「可是，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

  「我當時把所有的惡念都排除體外了。」

  「然後，我發現只保留善念還是不夠快樂。」

  「最快樂的方式，居然是自殺。」

  「於是，我就毫不猶豫的動手了。」

  我驚訝的說道：「你自殺了？」

  盤古嗯了一聲：「是啊，我自殺了。」

  「不過現在看來，當初的選擇是一個錯誤。」

  「我應該只保留惡念就好了。」

  「幸好這次有你來幫我實現願望。」

  「可是……我現在有一種感覺。」

  「只保留惡念的話，還是不夠快樂。」

  「當吸收的惡念太多的時候，別說作惡了，反而會對一切都是去興趣。」

  「對世間萬物的蔑視，其實就是惡的最高等級了。」

  「我現在顯然已經到了最高等級。」

  「現在讓我殺成千上萬的人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現在你要讓我自殺，我也眼睛都不眨一下。」

  「死這種事，對於我來說，簡直像是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我聽盤古這麼說，心裏面也升起來了輕生的念頭。

  不過，我及時止住了這個想法。

  但是我知道，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吸收的惡念太多了，我現在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來，只要他稍微勸我兩句，我立馬就得玩完。

  果然，盤古笑呵呵的說道：「你想不想和我一塊死？」

  我憋了很久，才咬著牙，勉強說道：「不想。」

  盤古咦了一聲，好奇的說道：「不想嗎？」

  「你為什麼不想？」

  「難道你在人世間就沒有煩心事嗎？」

  「其實，有很多煩心事，是依靠人力無法解決的。」

  「就算你飛升了也無法解決。」

  我咬著牙說道：「我沒有煩心事。」

  盤古呵呵笑了一聲：「你這就是撒謊了，你肯定有，你就算現在沒有，你將來也有。」

  「你有喜歡的人吧？你能確定，將來不被戴綠帽子嗎？」

  「你有朋友吧？你能確定，你的朋友永遠不會背叛你嗎？」

  我罵道：「你踏馬給我滾。」

  盤古笑呵呵的說道：「其實，你只要一死，所有的煩惱都沒有了。」

  我殘存的理智告訴我，這傢伙是在放屁。

  但是我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把手抬了起來，要把自己的心臟挖出來。

  我的手指已經穿破了我的皮肉。

  我甚至已經感受到了心臟的跳動。

  其實，以我現在的實力。就算心臟被捏爆了，我也不會死。

  但是，我現在完全沒有防禦，我的魂魄全都在心臟當中。

  只要我捏碎心臟，我就是一個魂飛魄散的結局。

  而且，周圍全都是負面情緒，我這魂魄也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殘留。

  眼看著我要自殺的時候，那兩扇大門轟然一聲，被撞開了。

  我看見外面站著爺爺，和我的父母。

  他們個個臉色煞白，氣喘吁吁的看著我。

  很顯然，他們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把門打開了。

  門一旦打開，屋子裡的武器立刻向外面散出去了。

  我聽到盤古的聲音越來越縹緲：「呵呵，看來以後咱們見面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我沖他們笑了笑，說道：「你們說，到底活著好呢？還是死了好呢？」

  爺爺鄭重的說道：「活著好。」

  這句話像是一陣強心劑，打到了我的身體當中，幫著我穩住了情緒。

  我咧了咧嘴，勉強笑了笑，然後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等我再爬起來的時候，看見周圍的人都在圍著我。

  我還在盤古的那間大屋子裡面。

  看來，那條所謂的紅線已經失效了。

  因為所有人都進來了。

  金生水對我說道：「大哥，你沒事了吧？」

  我笑了笑，說道：「我沒事了。」

  金生水說道：「這我可有點不敢相信啊，我出道題考考你。」

  姬衍聖踹了他一腳：「你踏馬給我滾。」

  金生水很委屈的說道：「焯！什麼情況啊。我爹打我就算了，我師父打我就算了，你踏馬也打我？」

  「姬老，你別忘了，在靈州的時候，你的權位都是我和我大哥幫你奪回來的。」

  姬衍聖：「好的，謝謝。滾！」

  金生水：「……」

  姬衍聖對我說：「真沒事了？」

  我笑了笑，說道：「真沒事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卻沒有看到爺爺和父母。

  我納悶的問：「他們哪去了？」

  金生水說道：「他們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推開了那扇門，把你給救了。所以……」

  我的心一沉：「所以，他們出事了？」

  所有人都沒說話。

  金生水又說道：「大哥，你好容易找到父母了，卻沒來得及說句話，現在是不是很絕望？」

  「沒有想要自殺吧？」

  我：「滾！」

  金生水嘿嘿笑了一聲：「看你這麼活潑我就放心了。」

  「你別多想，他們好得很。一點事都沒有。」

  「我們剛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我破口大罵：「你踏馬有病吧，拿著這種事開玩笑啊。」

  金生水說道：「那不怪我啊，你爹親自囑咐我的，讓我務必跟你開個玩笑。」

  我無語的說道：「他們人呢？」

  金生水說道：「離開了，他們忙啊。」

  我說道：「真的假的？」

  姬衍聖說道：「別聽這小子扯淡了。」

  「你父母和你爺爺，確實損耗了絕大部分的力量，已經幾乎到了魂飛魄散的關頭了。」

  「打開門之後，他們就不得不去了一個能量充足的世界。」

  「他們得在那溫養一陣子，不然的話，現在已經魂飛魄散了。」

  我哦了一聲，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金生水賤兮兮的說道：「你猜，他們在哪溫養？」

  我說道：「斧頭蓋的那一間盤古廟？」

  金生水搖了搖頭：「不對。」

  我說道：「在哪啊，我懶得猜。」

  金生水對旁邊的人說道：「看看，看看，負面情緒還不少吧？什麼都懶得干，已經有點抑鬱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