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疼
2024-09-01 22:46:40
作者: 地理課代表
賀山南很少刷朋友圈,看到晏謹之發的那張背影的時候,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沈書硯。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眉目里透著淡淡的涼意。
片刻,程妍將一杯熱茶端出來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路過的時候,瞥見他盯著看手機里的一張圖,亂七八糟的畫面,看著像是在工地上。
不過他很快就點了下屏幕,從朋友圈裡退了出去,若無其事的將手機揣進了口袋裡。
掀眼看著長沙發上的程妍。
她瘦了很多,整個人沒什麼精神。
四月份的宋城已經透著絲絲熱意,但她還穿著長款厚針織衫。
坐在沙發上之後將身子蜷縮起來,習慣性地抱著膝蓋,臉上也沒什麼血色。
程妍避開了賀山南的目光,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沙,「謝謝你,阿南。要不是你,我可能連宋城都回不來。」
他很冷淡。
雖然他去加州幫她離婚,處理那些債務和財產糾紛,帶她回國。
但他就是冷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淡。
「阿南,對不起……」
賀山南眸子裡是波瀾不驚的神色,看她掉眼淚,也仿佛是無動於衷。
腦海里想起的,是那次跟沈書硯在星城的酒店裡,正幹事兒的時候,她給他哭軟了。
賀山南哼笑一聲。
程妍有些慌亂,「阿南,我真的覺得……」
「沒什麼,你沒對不起我。加州的事情你別想了,好好修養。你回國的消息也不會出現在網絡上,等時間長了,就不會有人記得。娛樂圈的規則,你比我更懂。」
說著,賀山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安心住在這裡,房子在你名下。」
程妍很無地自容,眼裡噙著淚水地看著賀山南,抽噎道:「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對我這樣好?」
是不是……還喜歡她?
可以,再接受這樣的她嗎?
「你母親拜託我的。」
他的這句話,徹底粉碎了程妍的幻想。
無關喜歡,只因為長輩的託付。
程妍低著頭,任憑眼淚肆意地掉落。
賀山南轉身離開。
……
沈書硯一般在天黑之前就結束一天的工作。
工地這邊晚上並不安全,而且晚上視線不好,顏色也容易調錯。
她換了家酒店,在工地附近的,還能節省不少路上的時間。
她打包了一份砂鍋米線回酒店吃,為了吃那家開在小區門口,每天只在晚上出攤的砂鍋米線,她還特意繞了半條街。
那家的砂鍋米線很好吃,骨湯打底,三線口味,除了蔬菜之外還放了幾片豬肝和手打肉丸。
她隔三差五就來買,老闆娘都認識她了,看她那麼瘦,每次都多給她放兩顆肉丸。
等待的時候,沈書硯百無聊賴,瞥見了灰麻麻夜色里一道身影。
三五不時的就有人跟蹤她,所以沈書硯很警惕。
她假裝沒看到,等老闆娘將她的米線打包好之後,她又去旁邊的便利店裡買水。
她經常來這裡,所以知道便利店內有個門通往小區內,她可以從小區另外一個門出去。
甩掉尾巴之後,沈書硯才回的酒店。
就是有點生氣,米線估計燙過頭會沒有什麼嚼勁。
當然也沒想到,從電梯下來的時候,會看到賀山南站在窗邊抽菸。
他一身休閒裝,倒是跟先前那抹身影有幾分重合。
眼神只淺淺對上一秒,沈書硯就收回視線,恍若無人地轉入走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酒店走廊是鋪了厚厚的地毯的,不管什麼鞋子走上頭都消了音。
她沒回頭,不知道賀山南跟上了沒有。
她也不是很清楚賀山南為什麼會在這裡,顯然不是偶遇。
就是看到他的時候,有一點恍惚,有一點意外。
四星標準的酒店,這一層也不是豪華套房樓層,他不該出現在這裡。
她從口袋裡將房卡拿出來的時候,也正好轉身,瞧見了跟在她身後不遠的賀山南。
到底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跟著我幹什麼?」
他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裡,188的個子在層高並不算高的走廊里顯得有些逼仄。
他目光凝視沈書硯,淡淡開口:「白象居的東西,你沒收拾乾淨。」
「那你讓保潔丟了吧,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沈書硯矗立在門口,沒有要開門進去的意思,「還有其他事嗎?」
「買的什麼?」他瞥了眼她手裡的打包盒。
「砂鍋米線。」
他走了過來,聲音依舊懶懶的,說:「看著不錯。」
「十五塊錢,小區門口的攤攤,營業執照都沒有。」
言下之意是,這不是他賀公子會吃的東西。
「再不吃就涼了。」賀山南道,偏了偏頭,示意她開門進去。
沈書硯有些茫然地看著他,思索片刻,才說:「我們好像,已經分手了。」
「進去說。」
「不進去。」沈書硯將房卡背在身後。
這種情況下進了房間,也許三兩句話不合,就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男女之間的關係嘛,往往做一頓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賀山南的耐心,卻也是依舊有限的。
他目光淺淡地看著沈書硯,說道:「你那天,是故意的。」
他倒是會推卸責任。
雖然……她的確有那麼幾分故意的成分在。
她不愚鈍,那時候他都已經說了好幾句安撫她的話,按照她以往的人設,應該會來一句「開車注意安全,一切順利」。
可她還是執意說出他走就分手的二選一的話來。
所以是不是故意的,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以分開之後,她可以不給他打任何一個電話,不發任何一條消息。
甚至,當晚就搬出了白象居,在下午經歷過意外的情況下,離開了安全的白象居,選擇了相對不那麼安全的酒店。
沈書硯輕輕笑了一聲,「我以前聽人說,會哭的小孩兒有糖吃。我覺得還要加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給糖的那個人,得心疼哭的那個小孩兒。」
雖然早就知道,但要親口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番情緒。
「賀山南,你又不心疼我。」
怎麼會給她糖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