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管教
2024-09-01 22:44:04
作者: 地理課代表
感覺像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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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書硯看不清楚站在床邊的人是誰,卻能辨別出他的聲音來。
但這樣興師問罪的語氣屬實讓她覺得不是很舒服,按理來說應該說一句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也跟於青青約會嗎?
可能是因為受傷,身體虛弱。
哪怕是再堅強的人,在傷口還疼著的時候也很難硬氣起來。
她張張嘴,發現喉嚨啞得不行,小聲道:「水……」
病床邊的人,紋絲不動。
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何曾伺候過誰?
沈書硯輕嘆一聲,只好自己撐著病床起來。
一時間忘記自己受傷的手臂,借力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疼得她立刻清醒過來,隨即又沉沉地落在病床上。
嗚咽一聲,生理性眼淚被逼出眼角。
又委屈又生氣的。
到底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我因為誰受的傷啊,連杯水都不給我倒,你讓我死在這裡好了。」
賀山南開了病房裡的燈。
燈光刺眼,沈書硯拿沒受傷的右手擋住視線,被刺得眼睛疼。
男人哼了一聲,「你最好是受了傷,不然你現在得在派出所。」
他拿了一次性杯子給她去飲水機那邊接了溫水,折返回來放在床頭柜上。
沈書硯怔了怔,想到於青青那會兒在急診的時候跟賀山南說的那話,她看清楚是沈書硯推的她。
保不齊,於青青打算秋後算帳。
就沖於家老爺子老來得女將女兒寵得無法無天,沈書硯就覺得自己可能會遭。
她遲疑著從病床上坐起來,若有所思地端起水杯,心不在焉地喝著水潤喉。
好半天,才跟賀山南說:「她看錯了,裡面那麼多人,燈光又不明亮。」
賀山南淡淡地說:「我也看到了。」
「……」沈書硯沒忘記賀山南那會兒是想去拉於青青的手,但情急之下才拉到她的。
發現是她之後又立刻甩開。
這會兒再細細想來當時的情況,沈書硯覺得還挺不舒服的。
他真薄情。
只是如今於家掌上明珠在賀山南地盤上受了傷,總得有個人出來擔責。
否則於家必然得怪賀山南照顧不周,他們那剛剛談好的合作,未必能成。
她怔了怔,眼尾泛著紅,說道:「可是……我本來可以跑掉的啊,是看到有人拿酒瓶砸你,我才衝上去的。你不信,可以去查監控的。」
她這話的意思是,她也算是救了他,他不能恩將仇報把她推到於家那邊去的。
賀山南抽了張椅子過來,坐在床邊,臉上沒什麼表情地說:「監控壞了。」
「怎麼可能壞得那麼巧?」沈書硯瞬間就激動了,還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除了手臂上的劃痕,身上還有淤青,疼得很。
她很擔心這點幫賀山南的證據都沒有了,他不相信的話就要把她推給於家處置。
賀山南卻用看猴兒一樣的眼神看著她,仿佛是在說她蠢。
她腦子飛快地轉了一下,恍然大悟,瞬間底氣就足了許多。
「那……那監控都沒有,也不能證明是我推的於青青啊。你也有可能看錯了,畢竟你連抓人的手,都能抓錯。」
她見賀山南沒開口,不知道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只好又說:「我也不是去跟晏謹之約會,是去拿先前說好的證據。不知道怎麼就遇上一堆混混,肯定是沖晏謹之去的,我以後一定離他遠遠的……」
她絮絮叨叨的。
他沒喊停,她就一直說著。
她可不想在跟江詠梅他們打官司的關頭,又惹上於家的人。
末了,她說:「南哥,傷口好疼啊……身上也被打了,都淤青了……」
他這個人奇怪得很,有時候軟硬不吃,有時候吃軟不吃硬。
全看他當下的心情。
這會兒,應該是吃軟的,輕哼一聲:「縫針的時候也沒見你喊疼,這會兒疼了?」
畢竟當時就在隔壁床,窗簾半拉,沈書硯那邊的情況他看了個大概。
「真的疼……」是真話,受傷哪有不疼的。
她把病號服下擺撩起來,肋骨那邊紅了一片。
可能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傷,撩起來的時候也沒注意到尺度,露出了一小截的軟嫩。
她病號服裡頭沒穿衣服,護士說會阻礙淤血散去。
但是她這會兒沒注意到。
聽到那男人聲音沉沉地問:「還有哪兒?」
「腿上也有。」
她自然是沒有把病號服脫了,只是把寬大的褲腿往上提。
白皙的腿上的確有幾處淤青,不過兩個膝蓋那邊,明顯就是舊傷。
至於這個舊傷是怎麼來的,兩人心照不宣。
沈書硯覺得膝蓋有些熱,連忙將褲管拉下。
她看賀山南瞥見了床頭柜上的藥,問她:「塗藥了嗎?」
沈書硯搖搖頭,「護士把藥拿過來的時候我在睡覺。」
他順手拿了起來,活血祛瘀的藥膏,他垂眸看著上面的說明。
但也沒什麼太大的耐心看完,開了一支出來,眼神示意她躺下。
這就讓沈書硯受寵若驚了,忙說:「沒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右手沒受傷。」
「躺下。」他沒多說別的,一貫的言簡意賅,讓人不得不服從。
沈書硯只得聽話地躺下。
也許他是良心發現要對救命恩人感恩戴德,所以就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吧。
倒是沒想到賀山南手法還挺專業,將藥油抹在手心,先搓熱,才往她傷處來。
但是,沈書硯合理懷疑他用那麼大的力氣是不是想弄死她!
「疼疼疼!」如果說先前喊疼,有扮可憐的嫌疑,那麼現在這就是最真實的喊疼反應。
被搓熱的藥油就著他掌心的溫度貼合在她肌膚上,掌心一遍又一遍的揉過傷處。
她從痛,轉變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咬著下唇,防止某種聲音從嘴邊溢出。
甚至連眼神,都不敢落在賀山南身上。
他問:「痛嗎?」
「嗯……」她低低地應。
「痛就對了。」他手從肋骨傷處晚上移,「以後還約晏謹之嗎?」
她想反駁來著,但最終還是乖巧地點頭。
男人冷然道:「果然疼痛,是最好的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