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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落子

2024-08-30 08:20:01 作者: 劍入江湖

  東宮。

  被廢去太子之位已有一段時日,雖已解了禁足,但這位廢太子依舊深居簡出,少見露面。

  

  自宮內,偶爾有陣陣讀書聲。

  舒剎行至門外,對那守門的侍女道:「勞煩通報一聲。」

  「還請舒大人稍等片刻。」

  侍女轉身進門,便去通報。

  不多時,便傳來廢太子慵懶的聲音:「進來吧。」

  得了應允。

  舒剎這才入了東宮。

  如今的廢太子,哪還見當年的銳氣,只是側臥在榻上,一手撐著腦袋。

  身旁,一侍女正拿著書卷,輕聲吟誦。

  廢太子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道:「昨日聽說少保已故,今日之後,你應當是領了你父親的少保銜吧。有這官銜加身,你在朝中的地位,當可更穩固幾分。」

  舒剎躬身行禮:「殿下。屬下已辭去了身上官職,只留少保的虛銜。」

  「什麼?」

  廢太子皺眉。

  他可是將寶,都壓在了舒剎身上,可還指著他東山再起。

  可如今,卻來了這麼一出。

  廢太子擺手。

  身邊念書的侍女識相起身,匆匆出了宮門。

  廢太子起身,端坐,話語之中帶著些許森然殺意:「本宮如今雖沒了太子的名號,可若真要殺你,也無人敢說什麼。」

  他需要個理由,一個不殺舒剎的理由。

  舒剎汗顏。

  這廢太子的性子,與冥帝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眼下,是真動了殺心。

  舒剎的回答很簡單:「以退為進。」

  「哦?」

  廢太子有些遲疑:「你倒可說來聽聽。」

  舒剎一五一十,將昨日葉塵所言,盡數告知廢太子。

  至此時。

  太子眼中殺意這才有所收斂。

  語畢。

  舒剎又繼續道:「這天下遲早是殿下的,不可貪一時功利,與其在這明面上爭權奪勢,倒不如厲兵秣馬,養精蓄銳。」

  「這主意不是你出的吧。」

  太子隨口一言。

  他太了解舒剎了,庸人一個,若非是看重舒家那老太爺的權勢,他是絕瞧不上舒剎的。

  舒剎默然。

  廢太子追問:「怎麼,說不得?」

  見舒剎仍不願,廢太子又道:「既不願說,那便不說了,你回去吧。」

  舒剎卻未急著退去,反而是追問道:「那殿下,今日之事……」

  「此事我記下了。」

  「屬下告退。」

  舒剎匆匆離去。

  這一趟,倒是比想像中順利許多。

  廢太子悠悠一嘆:「這舒剎,看來是攀上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只是不知道……此人心裡又打的是什麼算盤呢。」

  事已至此,也只好權當一試了。

  不過,在這東宮面壁多日,他也想明白了許多。

  自己被廢去太子之位,可絕不僅是為那季長青開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若要東山再起,也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舒府。

  葉塵並未待在客房,而是入了正堂,在此等待舒剎。

  很快,便見舒剎快步入了府門。

  「如何了?」

  葉塵放下茶杯。

  舒剎表情有些糾結:「按前輩所言,身上職務都已辭了,只留了一少保銜,昨日的話,也已盡數告知廢太子。」

  「他怎麼說?」

  「他只說……知道了。」

  葉塵點頭:「那便是成了。」

  該做的,舒剎都已做了,上了這條賊船,至於是成是敗,那便全看眼前這人了。

  舒剎混跡朝堂多年,雖身居高位,但也知道自己的斤兩。

  無論是皇城之中的那位,還是眼前這個,都不是他得罪的起的,只求可在這夾縫之中求全罷了。

  至於此事成敗,何須他來管。

  葉塵忽然道:「你若無事,倒也可入宮教太子讀書。」

  舒剎不解:「讀書?」

  葉塵道:「讀治世之言。那冥帝所學,區區帝王術,玩弄朝堂有餘,可若駕馭冥界,卻捉襟見肘。所謂帝王心術,終究只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戲罷了。」

  舒剎汗顏。

  冥帝只憑那一手帝王術,便可玩弄朝堂文武大員,可在此人口中,卻變得一文不值。

  舒剎猶豫再三,這才又道:「前輩……廢太子那邊,已猜測到這計策並非出自我之手,說不準,會對前輩的身份起疑。」

  「他若再問起,便告訴他,我是岳松書院門人。」

  「是。」

  岳松書院。

  這是人間的仙門,不過舒剎還是知曉一二的,那是季長青所創。

  正巧,前些日子,季長青被近衛纏身,入酆都之時,也提到過有這一門人,只需稍費些口舌,便可圓的上了。

  往後幾日裡。

  就如葉塵所安排的那般,舒剎時不時便會入宮,教廢太子讀書。

  太子少保如今雖只是個虛銜,但名義上仍是太子的師父,這麼做也不算出格,只是,總會有些官員背地裡議論罷了。

  廢太子自是有些不悅的,但說到底,也不過是換個人給他念書罷了,與先前並無二致。

  索性懶得再管。

  也正好做給那冥帝老兒看。

  這一日,舒剎又來東宮念書,卻好巧不巧,撞見了冥帝。

  「陛下。」

  舒剎行禮。

  自打太子被廢之後,冥帝便時常會來東宮,看看他這兒子整日都在做些什麼。

  尤其近幾日,他可還聽說,廢太子竟開始讀書了。

  這才專程來此一趟。

  冥帝讚許道:「聽說這幾日太子的書讀得勤快了不少,你這太子少保做的不錯。」

  「臣的分內事罷了。」

  冥帝點頭,又瞥了眼舒剎手中所執書卷。

  書卷上並無標註書名,看來應當是某人的手卷,但絕不會是舒剎自己的。

  冥帝問道:「本帝倒是好奇,你都教些什麼?」

  舒剎如實道:「都是些治世之言。」

  冥帝語氣微變:「哦?何來的治世之言,你手中這手卷,應當不是出自你之手吧?」

  舒剎額間浮現些許冷汗,這父子二人一個比一個老辣,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他也只好說出早便準備好的說辭:「回陛下。近日臣府上來了一書生,自稱是岳松書院門人,我看他談吐確有帝師的幾分風姿,便將其留下了,這些手卷,都是出自他之手。」

  「岳松書院門人?」

  冥帝頓時來了興趣:「這便難怪了,你要遣散那滿堂的門客,原是得了這麼個寶貝疙瘩,岳松書院門人,可比那幫酒囊飯袋要來的有用得多。我記得先前帝師就曾說起過有這麼個人,想必就是你府上那位。」

  舒剎默然,算是默認。

  岳松書院門人,論起來,當是季長青的徒子徒孫,肚子裡必是有些真貨的。

  冥帝突然道:「明日你將那岳松門人帶來,我賜他個一官半職的。」

  「這……」

  舒剎汗顏。

  誰承想,竟會突然來了這麼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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