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廢太子

  「陛下！不可！」

  常幽猛然跪地：「廢太子一事非同小可，有損國運，陛下還請三思而後行！」

  冥帝卻道：「我意已決，藉此機會，敲打敲打那不成器的小子，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常幽自然也不好再多言。

  此事，名為國事，實際上，不過是父子二人之間的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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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情於理，自己都不當多言。

  冥帝悠悠一嘆，語氣有所緩和，又道：「那逆子底子倒是不錯，只是性子還需再磨礪一番。丞相，我此番若無法重回大羅境，怕是就要走到頭了，那逆子，日後還需你多多照料。」

  常幽連忙抱拳：「冥帝千秋萬古，萬壽無疆！豈有命盡之時！」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個鐵血暴君，往日裡何曾表現出過這般和善之相。

  單是看這副神態，常幽也可猜得出，冥帝方才所言，多半不是假話。

  冥帝大限將至，這廢不廢太子又有何分別？

  當今太子，已是冥帝唯一的子嗣，待得冥帝壽終正寢，這冥界江山，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冥帝道：「此事，還需丞相替本帝回一趟皇城。」

  「臣領旨！」

  當日。

  常幽便趕回酆都，領冥帝法旨，一路奔襲至皇城。

  「宣冥帝法旨，東宮太子聽令！」

  正在庭院之中練劍的太子放下手中劍，立即出門領旨。

  來者是常幽。

  太子暗自忖度，常幽此時該身在無妄城，立侍冥帝左右才是，怎麼會突然回了皇城。

  常幽話語高亢：「冥帝有令！即日起，廢太子！」

  「什麼？」

  太子神情錯愕。

  那前幾日才有所消散的殺意，頓時又纏繞上心中。

  不過是去了趟無妄城，竟連自己這太子之位，都說廢就廢了！

  季長青！

  定又是他！

  常幽道：「殿下，接旨吧。」

  回過神來，這廢太子方才行了一禮，道：「兒臣接旨！」

  宣讀法旨後。

  常幽也一改方才的嚴肅，語氣有所和善，衝著眼前這位廢太子稍一躬身，道：「陛下這般決定，只是為消除帝師顧慮，好讓他繼續為陛下與殿下賣命而已。陛下本身，是根本沒有廢黜太子的意思的，待得此戰得勝，殿下仍是太子。」

  廢太子太子卻冷聲道：「相父，一介臣子，不可暗自揣度帝王心。」

  常幽笑了笑，再未多言。

  這後半段話，冥帝雖未明說，但卻也是他授意的，畢竟，那可是一代鐵血帝王，豈會無端向臣子表現出那副和善神態？

  廢太子太子又問道：「如此說來。相父，陛下已成功請帝師掛帥出征？」

  常幽如實道：「想來，近日無妄城便會有帝師掛帥的消息傳來。」

  「有勞相父了。」

  廢太子太子表情有所舒緩，沖常幽回了一禮。

  常幽道：「為國分憂，分內事罷了。」

  送別常幽。

  他也懶得再練劍，逕自回了東宮，臉上表情冷的可怕。

  他從小便心驚膽戰的在冥帝手下長大，這個暴君的手段，他又豈會不知？

  一手帝王術，便可玩弄朝堂。

  損己而利人，擺出一副賢君作態，說什麼只是為了打消季長青顧慮，恐怕，還有一條，便是為了警告自己吧！

  轟！

  茶案被砸得粉碎。

  「說什麼日後本宮仍是太子，若那季長青再不願掛帥，他手中劍，豈不是要斬了本宮的腦袋！」

  不過，再轉念一想。

  不過是太子之位罷了，反正，冥帝也沒幾日好活了，待得他魂飛魄散之日，這天下，便是自己的了。

  次日。

  便見冥帝回宮。

  消息雖未至，但廢太子心中也已猜到，季長青定是已願意掛帥出征。

  再過不多日，便會有法旨昭告天下了。

  剛一回宮，冥帝尚且顧不上休息，便直奔東宮而來。

  「兒臣拜見父皇。」

  在冥帝面前，廢太子依舊擺出那副溫婉表情，好似絲毫沒有因昨日被廢一事而有所怨恨一般。

  冥帝卻問道：「昨日，本帝讓常幽傳法旨，罷黜你太子之位，你心中可有怨恨？」

  廢太子道：「兒臣做事有失公允，德不配位，豈敢怨恨。」

  「你若真這般想，倒還好了。」

  冥帝背手，話語之中帶著些許無奈，在太子面前踱步。

  聽得此言，廢太子面色微變。

  短暫停頓後，冥帝又道：「太子這兩個字，於你而言只是個名頭罷了，有或沒有，於你而言並無分別，這天下，遲早都是你的。借這一介虛名，來換一能人為你賣命，這便是馭人之術。」

  「父皇說的是，兒臣受教。」

  冥帝又話題一轉，話音稍有緩和，問道：「你這雙目如何了？」

  廢太子道：「傷勢已好了七七八八，但這雙目，怕是日後都不可用了。」

  聽得此言，冥帝眉頭微皺，又道：「為父贈你金丹三枚，算作補償吧。」

  「謝父皇。」

  金丹除了能增進修為之外，還可生死人，肉白骨。

  只是，冥界中人本就沒有血肉，目盲是魂魄缺失，這三枚金丹，對他的雙目其實並無多大作用。

  贈了金丹，冥帝便再未打算久留：「戰事在即，為父便不多陪你了，自己好好調理吧。」

  「父皇慢走。」

  冥帝離去。

  廢太子臉上那點溫婉，頓時間盡數消失的無影無蹤。

  廢太子冷笑道：「一面削我太子之位，在那季長青面前做明君，轉眼便又贈我金丹，來當這慈父！馭人之術？這一手帝王術，看來季長青，真是教給這老東西精髓了！」

  「你既不講父子之情，也就怪不得我了。」

  若無這幾日之事，他本還可以等。

  但現在，冥帝一日不死，一日主不了這江山，他便一日難安！

  當日。

  朝堂來訊。

  季長青掛帥，冥界三十六路鬼王，盡歸季長青所用，與那叛軍程青雲，決一死戰！

  傳至無妄城。

  皇城侍者一人執法旨，一人執帥印，身後馬車所供一副明光鎧，停於鬼王府前。

  季長青身著官袍，立於鬼王府外。

  葉塵立於身側。

  那蒼老侍者面露笑容，有些諂媚的說道：「元帥，領旨出征吧。」

  「謝陛下！」

  接帥印，著戰袍。

  冥界氣運匯攏，三十六城之運，盡皆歸於此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