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力比龍象

  足足七日。

  山間時有獸吼。

  蘇星子每每想下山去看看羅達，卻都被葉塵制止。

  對此，葉塵也只說了句——既然還有動靜，那便還能繼續再練，有什麼好擔心的。

  蘇星子也只好練自己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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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聽得，又是一聲呼嘯。

  蘇星子一驚。

  這虎嘯與先前不同，像是被什麼東西重挫，所發出的悽厲吼聲。

  葉塵卻並未如何，只是行至那石桌前，提起三年未動的棋子，在棋盤上，又落一子。

  「剛一聚氣，便可傷到結丹大妖，這一身龍象之力，果然非同凡響。」

  「龍象之力？」

  蘇星子若有所思。

  先前在山下時，先生便是這麼評價老蛟那一身蠻力的。

  老蛟畢竟是一代上古大妖，以妖族體魄，再加上那一身冠絕大九州的修為，稱之為龍象之力毫不為過。

  可羅達師弟，不過堪堪聚氣而已，竟也是龍象之力？

  蘇星子忍不住問道：「先生，龍象之力這麼好尋得嗎？」

  葉塵道：「在諸多體質之中，龍象之力並不少見，比那季浩群的劍骨仍要常見些，不過，若是用得好，靠著這一身蠻力橫掃天下都不成問題。」

  「有這麼厲害？」

  蘇星子駭然。

  比之大九州各類五花八門的特殊體質，這龍象之力就顯得簡單粗暴的多——純粹的力量。

  因其單一，且有此體質者大多天資平庸，世間修士只當其是空有一身蠻力，並不算什麼修仙的好材料，所以哪怕遇見，除了些體修宗門外，少有人會將其收入門下。

  可也正因這份純粹，讓得龍象之力，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不多時。

  便見那靈虎一瘸一拐，馱著已然昏厥的羅達重回峰頂。

  「竟真的聚氣了？」

  峰上，蘇星子一雙大眼睛滿是震驚之色。

  就連一旁掃地的季浩群與在屋檐上曬太陽的老蛟都忍不住側目，從他去藏書閣學劍訣，再到現在聚氣，不過才區區八日而已。

  龍象之力天賦大多平庸，這是世人所知的，可八日聚氣。

  誰還敢說它平庸？

  老蛟打趣道：「嘿嘿！丫頭，山上人都說你是青雲宗第一天才，花了半月便可聚氣，可你這位師弟，居然比你還快些。」

  蘇星子聞言，瞥了瞥嘴，想要辯駁，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葉塵道：「不過聚氣而已，時間長短說明不了什麼，青雲當年單單是聚氣，就花了三年，不照樣無敵人間一千年。」

  聽得此言，蘇星子方才附和著點頭，沖老蛟扮了個鬼臉。

  老蛟也懶得與之爭辯。

  畢竟葉塵這話說的不假，一時快慢，難定一生的高低。

  仙緣仙緣，修仙修的不僅僅只是胸中那口氣，更修的是一個緣字。

  各有各的緣。

  緣分到了，哪怕是頭豬，都撞得開天門。

  葉塵又吩咐道：「帶他去洗乾淨，換身衣服，告知綰月，明日一早送他去劍峰取劍。」

  這話，前半段是對季浩群說的。

  誰讓他是峰上唯一一個雜役，髒活累活，都該他干，季浩群皺了皺眉，但還是老實扛著羅達進了屋。

  至於後半段，便是對蘇星子說的了。

  蘇星子卻並未動身，而是問道：「還未到取劍的時候，我們這麼做，綰月師伯怕是會不高興吧？況且羅達師弟才剛剛聚氣，現在取劍，為時尚早。」

  「她若這麼說，你就告訴她，內門弟子不佩劍，更叫山下人嗤笑。」

  「星兒這就去。」

  先生決定的事，誰來都沒用。

  蘇星子也只敢碎碎念幾句罷了，知會綰月師伯那邊，也僅僅只為讓她知道而已。

  至於同不同意，說實在的，根本不重要。

  出奇的，蘇星子本以為綰月師伯會多說幾句，可結果，她卻只是隨口應了一聲。

  隨後，便帶著蘇星子在望舒峰上玩了足足半日。

  與扶搖峰的清冷不同，望舒峰是這內門之中，除了掌門所住玄天峰之外的第二大峰，峰上熱鬧非常，多得是奇珍異寶。對一向喜歡新鮮的蘇星子來說，自然是玩不厭的。

  待得日落，綰月似是無意的問道：「你方才說，羅達今日才聚氣，按理不該取劍才是，你家先生可有告知你，為何這麼急著給羅達取劍？」

  蘇星子搖頭道：「不知。不過聽先生的話，應當是要讓羅達師弟下山了。」

  「這麼快又要下山？」

  綰月忍不住揉了揉腦袋。

  葉塵下山，雖是惹得山下雞飛狗跳，可消息每每傳回山中，總鬧得沸沸揚揚，免不了綰月來收拾著爛攤子。

  就說世人猜測葉塵是青雲老祖一事，自己都壓了三年了，山中仍有傳聞。

  蘇星子答道：「先生是有下山的打算，不過不是和羅達師弟一起。先生先前還說，等過幾日擺平了山中事，便領著大師伯去獅虎嶺尋洛喬，替大師伯報那一掌之仇。」

  「竟是這般嗎？」

  前幾日還聽聞，葉塵誘騙外門那欠了兩百年工錢的弟子去了獅虎嶺。

  本以為那外門弟子多半是要栽在獅虎嶺。

  現在想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思至此，綰月笑道：「知曉了，明日我自會安排，只管讓你師弟來取劍便是。」

  蘇星子展顏一笑：「謝謝綰月師伯！」

  綰月有些寵溺的摸了摸蘇星子的腦袋：「丫頭，和我還客氣什麼。」

  對這丫頭，綰月是打心底里喜歡。

  可惜，沒有將她收入望舒峰，做自己的親傳弟子。

  送走蘇星子。

  綰月臉上，再不見笑意。

  葉塵派羅達下山，她大概是能猜到些許的。

  天下仙門占得氣運最多者，並非三大宗，而是紮根天下，羽翼遍布世間文人的岳松書院。

  如今，岳松書院沒了，還平白葬送了三百六十國氣運。

  若此時興一國，便可得一國氣運。

  無疑是個壯大山門的機會。

  尤其，三大宗其二，都各自封山不出，並無爭奪之意，更是看的各方勢力眼紅。

  世間千百仙門，不管有名沒名的，紛紛派遣各家弟子下山歷練，都想藉此機會，好分一杯羹。

  只是，羅達前幾日還只是凡人，讓他去……

  綰月悠悠一嘆。

  只希望，別惹出什麼亂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