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白鶴傳音書
2024-08-30 08:13:16
作者: 劍入江湖
轉眼,又是三日。
蘇星子也足足睡了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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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其剛一甦醒,葉塵便打算帶著她繼續上路了。
蘇星子本以為,入了帝都便算終點,可卻不想,此行終點,實則是萬里之外的岳松書院。
這一日,滄玄送別百里。
終不見君。
二人依舊如來時那般,一雙肉腳,行千里路。
葉塵突然問道:「與那季驪對弈之時,有何感受?」
蘇星子細細回味,隨後,猶有幾分餘悸,道:「那棋子好似重達千斤,每落一子,都費勁了力氣。還有那個季驪,棋力也是不俗,想來,我遇到的,除了先生和老神仙之外,沒有比他強的了。」
葉塵點頭,笑道:「關乎一國氣運的棋局,自是重千斤的。」
蘇星子低頭沉思。
接手那殘局之前,先生分明說,棋局就只是棋局,無關一國存亡。
可事後卻又一改先前說辭,想必,先前不過是為自己能安心接手那殘局,才隨意想的說法。
葉塵語氣略有變化,沉聲道:「一國生死,皆在你肩上扛,這種感覺你需記得,一日不可忘。」
「星兒記下了!」
蘇星子點頭。
天際,忽有鶴鳴起。
蘇星子舉首,指著天際那白鶴,興奮道:「是扶搖峰的白鶴!」
不多時,便見那白鶴落在二人面前。
葉塵取下白鶴腿上信件後,便驅散了眼前這白鶴。
蘇星子不解:「先生,不回信嗎?」
「不必。」
信是綰月所寄。
若非發生大事,是絕不會給葉塵送信的,可如此重要的信件,竟不需回信?
蘇星子有時,是真搞不懂自家這位先生。
但總之,他絕不會出錯便是了。
葉塵解開信件,粗略看了一眼後,便將這信紙在風中隨意一甩,點起煙火,信紙化作飛灰。
蘇星子語氣有些急切:「可是山中有事?」
葉塵道:「有大事,不過此事已平,無需我們記掛了。」
蘇星子追問:「是何事?」
「有人闖山。至於具體的,過幾日便有流言起了。」
信上內容很簡單,獅虎嶺大當家洛喬親臨青雲宗。
傳言程青雲借氣殺人,此行,便是要先斷程青雲所借青雲宗之氣,再斬其肉身。
只可惜。
這位程青雲之後的天下第一,卻也並非名副其實。
欲出滄瀾國,須先過四海關。
四海關外,便是廣闊天地。
葉塵領著蘇星子,足足行了七日,終至此關下。
四海關下四海城。
那天機閣分部早便知曉葉塵將至,匆匆忙忙逃離,只留下一地流言,在這四海城內外傳的玄乎。
尤其客棧這種供人落腳的地方。
或是旁聽,或是閒聊,只需一頓飯的工夫,便可叫流言傳的人盡皆知。
有正要出關的修士,小聲議論:「可曾聽聞,前陣子天機榜榜首、獅虎嶺大當家洛喬親臨青雲宗,說是要斬這一宗之氣運,叫青雲老祖再借不得氣。」
有人質疑:「那洛喬不已是天下第一?怎的對付一個天下第八的青雲老祖,還要這般畏首畏尾?」
又有人反駁道:「那畢竟是曾經的天下第一,劍開天門的大人物!哪怕不復當年,可誰敢小覷!」
「那結果又如何?」
「結果,誰知道呢,總之青雲宗還在,洛喬離去之時,也是毫髮無傷的。」
客棧里十幾桌,硬是聊成了一大桌。
門外傳來腳步。
「店家,可還有空房?」
店內寂靜一片。
眾人紛紛側目,見那持兩劍的白衣書生,帶著一少女,踏入客棧。
見這二人,眾人也不敢高聲語。
只顧低頭,各吃各的。
只有那位在這四海城內招待了無數來往大人物,見慣了三教九流的店掌柜,才敢壯著膽子上前,招呼道:「早些天就聽說老祖要來,天字一號房一直給老祖留著呢。」
「多謝。」
葉塵交了房錢拿了鑰匙,便領著蘇星子上了樓。
進房後,蘇星子便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先生分明說過幾日便可聽到流言的,可這些人一見先生,就一個個都閉嘴了!」
葉塵道:「你剛才不也聽到了,洛喬離去之時毫髮無傷。」
蘇星子似是不相信這話,又問道:「可先生分明說此事已平!」
葉塵無奈一笑。
這丫頭,心裡還是惦念著青雲宗的。
葉塵也只好道:「那日一戰,英麒中了洛喬一掌,洛喬潰逃。」
聽得此言,蘇星子忍不住皺眉,又問道:「可洛喬不是毫髮無傷嗎?怎的大師伯受了一掌,洛喬卻潰逃了?」
葉塵搖頭:「那一掌,把你大師伯打怒了。」
外人瞧不見那景象。
自那一掌過後,劍峰震盪,有劍氣縱橫萬里。
就如程青雲在世之時一般。
劍氣不絕。
身在局中的洛喬,只那一瞬,就如受了萬劍穿心之痛,逃離之時險些連御空而行都做不到。
「英麒一怒,可教萬劍跪伏,那洛喬怕是要恢復個十年八年的,才敢再出獅虎嶺了。」
蘇星子當然知曉,自家先生的眼界是極高的。
什麼三百年登頂魁首的洛喬,什麼三大宗太上、閣老,都不曾見其誇讚一二,卻對大師伯讚嘆有加,可見大師伯到底是何等人物,當年又該是何等風流。
葉塵悠悠一嘆,望向窗外,又道:「只是,這魔頭往青雲宗跑了一趟,雖未取得寸功,卻因此給你我引來了不少蟲子。」
「若他們知道,洛喬未斬得青雲宗半點氣運,又該作何感想?」
葉塵望向窗外。
也不知望何人,又好似望眾生。
四海關外,有黑衣刀客,頭戴斗笠,入了四海關,便要入四海城。
這刀客身形瘦削,腰間挎著雙刀,背後又有一齊人高的血色闊刀。
自那衣袍之下,裸露出的唯有一隻獨眼,與滿是傷痕的雙手,只是這副打扮,與那露出的雙手與獨眼,便可叫人膽寒了。
尤其,若是近身其十丈之內,還可嗅到淡淡血腥氣。
黑衣刀客行入一酒肆。
「上酒。」
聲音略有些嘶啞,聽得不免讓人發毛,若有些懂殺人術的人聽到這聲音,便可猜測到一二,這人的脖子上應該也是中過刀的。
店夥計顫顫巍巍端來一壇酒,不待近前,便因沒拿穩摔了個細碎。
刀客再度出言道:「怕什麼。你們的血,還不配我拿來餵刀,若不做這生意,我再去尋別家。」
語罷。
也不等這酒肆的人作何反應。
黑衣刀客便舉目向著酒肆外望去,自顧自低語道:「滄瀾國,最近可是熱鬧得很,但願我還未來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