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換新天

  「葉塵？」

  景陽臉色煞白，卻依舊掩不住那怒氣。

  葉塵落在景陽面前。

  景陽低吼：「你竟然沒死？看來綰月也已叛離了我青雲宗！你今日來此，是為殺本座？」

  「若不殺你，我上來作甚？」

  葉塵的語氣出奇的平靜。

  這語氣，絕不像是一個即將動手殺人的人該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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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陽話語之中，頗有幾分飢屑，冷笑道：「你覺得，本座被你算計至重傷，你就有機會，能殺得了本座！」

  話音落。

  景陽悍然一掌拍向地面，身軀騰空而起，少陽劍御空而來，轉眼便到了其手中。

  一劍，直至葉塵命門！

  劍將至，葉塵卻不見慌亂，只道：「凡人手段的確殺不了你。」

  「所以……」

  葉塵一步步靠近。

  玄天峰上，一道道靈氣絲絲縷縷匯聚成洪流，凝聚在葉塵手中，化作一利劍，劍上，赤色劍光吞吐。

  景陽瞳孔驟縮：「你竟不是凡人？那是少陽劍氣，你到底是何人！」

  回應他的，卻只有葉塵的一句答非所問：「以少陽劍氣殺你，日後有人發現，也只會當你是走火入魔而亡。」

  景陽只覺眼前劍光紛亂，在這呼嘯的劍風之下，唯一能聽清的，只有劍斷的清脆聲響。

  景陽臉上表情凝固，木訥的將目光移至自己手中少陽劍。

  如今，已是一把斷劍。

  「噗！」

  劍與主本是一體。

  劍斷，劍主勢必受到影響。

  景陽大口咳血，氣息萎靡入將死之犬，但到此時，他也終於醒悟過來：「卓航也是你所殺？」

  葉塵並未否認：「是。」

  聽聞此言，景陽嘶啞的喉嚨扯出一陣陣笑聲：「呵呵……如今又要殺我？你所圖是青雲宗！難怪了，非要等到師尊離世之後，你才敢踏入青雲宗！」

  「所以，我當初才對青雲說，你這徒孫，我極不喜歡。我殺你，是因你壞我一顆棋子，今日，我便從你身上討回來。」

  葉塵話語越發冰冷。

  聽到最後，景陽的心更是如同墜入冰窖，驚！懼！

  景陽絕望驚呼：「棋子？難道是元一……兵人！我青雲宗兵人何在，還不來護衛本座！」

  只可惜，那傳說之中所向披靡的青雲宗兵人，卻並未出現。

  劍落。

  這一劍，甚至並未在景陽的身上留下半點傷痕，而景陽的身軀，卻就這麼直挺挺倒了下去。

  再無半點生機。

  一道虛影，自景陽身軀之中緩緩飄出。

  到了景陽這般境界，即便身死，魂魄依舊凝而不散，甚至不會沾染人間戾氣化作惡鬼，反倒還能動用靈力。

  「本座今日便是死，也要將你挫骨揚灰，魂飛魄散！」

  悽厲的鬼嚎，響徹玄天峰。

  而葉塵卻再無任何動作，只是抬頭，盯著那撲向自己的景陽魂魄，像是在看一條死狗一般。眼底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只見一道道裹挾著漆黑陰氣的鐵鏈，忽然自兩人腳下升起，只是片刻，便將景陽的魂魄鎖了個五花大綁。

  葉塵這才開口：「我身上限制頗多，不可輕易出手，這次殺景陽，已是萬不得已而為之。他的魂魄，就勞煩你代勞了。」

  並未有聲音回應。

  唯有那鐵鏈，緩緩拉向地下，最終，將景陽的魂魄拉扯至地下，直至九幽黃泉。

  待到玄天峰重歸平靜，葉塵方才散去靈力，自言自語道：「竊了扶光峰七日氣運，才換這堪堪一次出手，看來這扶光峰，也不過如此。」

  語罷。

  葉塵駕鶴而去。

  玄天峰上，結界依舊。

  好似這一夜，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夜而已，景陽依舊在閉關，而葉塵，也不曾來過玄天峰。

  次日。

  葉塵依舊早起。

  那魚野少見的沒有再來扶搖峰，反倒是綰月又至。

  綰月故作疑惑，問道：「這幾日我看扶光峰氣運飄搖，扶光峰與掌門師兄關聯莫大，莫不是他那邊出了什麼岔子？」

  葉塵卻並未解釋，只是道：「就不必明知故問了吧。」

  被看穿心思，綰月也只好一笑，問道：「我只是好奇，先生並未上過扶光峰，又是如何做到的？那扶光峰的根基，都差點被先生毀了。」

  「可還記得前幾日采雪水那小子？」

  綰月一怔。

  短暫的思索後，也終於瞭然。

  雖然仍不知葉塵到底用了什麼方法，但想來，多半是在那魚野的身上施了什麼手段，又藉口讓他去采雪水，將扶光峰走了個遍。才讓得葉塵在他身上施加的東西，蔓延至整個扶光峰，壞其根基。

  這葉塵，看著一副書生氣，做事竟這般狠辣？

  不惜毀了扶光峰！

  葉塵卻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一般，笑道：「綰月峰主不必心急，我不過是借了幾日氣運，方便我做事。如今事了，明日起，扶光峰便可恢復。」

  「明日便能恢復，那豈不是說……」

  綰月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葉塵只是點頭。

  昨夜，她甚至並未有絲毫察覺，葉塵竟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景陽給殺了。

  煉虛期修士，世間少有。

  縱觀整個大九州，能殺景陽的，不會超過兩手之數。

  可能做到這般悄無聲息的……

  葉塵笑問道：「怎麼，難道綰月峰主不高興嗎？」

  綰月默然。

  這掌門之位，來的著實讓綰月難安。

  短暫遲疑後，綰月連忙跪地，重重行了一禮，鄭重道：「掌門師兄仍在閉關，綰月……綰月只是代掌門師兄，暫時掌管青雲宗罷了！」

  「你倒是聰明！」

  綰月長舒一口氣，所幸，保住了這條性命。

  綰月又壯著膽子問道：「綰月斗膽，請問先生，到底是何來路？」

  話音剛落。

  綰月便只覺一道目光如利劍，幾乎要刺穿自己喉嚨。

  「是綰月無禮了！」

  到此時，那可怕的壓迫感，方才稍微減少。

  綰月大口喘著粗氣，有那麼一瞬間，綰月覺得自己距離魂飛魄散，不過一線而已。

  驚魂初定後，綰月方才匆忙道：「先……先生，綰月先行告退了！」

  「不送。」

  綰月倉皇逃離。

  什麼劍道魁首，什麼內門峰主，到如今也不過只是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

  她的下場，比之已死的景陽，也好不到哪去。

  到此時，綰月也只有苦笑，自嘲道：「以景陽之名震懾天下，而青雲宗實權在本座，可本座卻要委身聽命於葉塵。天下第一劍宗？呵呵……沒了師尊的青雲宗，不過是一笑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