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子亂天機

  不過，僅僅只是在玄天峰待了片刻，景陽身上便已有淡淡的金色光暈泛起。

  腰間那把少陽劍，更是熠熠生輝。

  這是氣運加身的徵兆。

  玄天峰乃是青雲宗掌門居所，景陽又是新任掌門，入了玄天峰，氣運便開始匯聚。

  青雲宗乃是劍宗，少陽，便是承載氣運之劍。

  望舒峰上。

  綰月盤坐在茶案前，手邊是剛剛重鑄好的桂魄劍。

  見那玄天峰上氣運匯聚，赤色劍氣盪蒼穹，綰月素手添茶，無奈一嘆。

  如今，內門七大峰，赤煌峰已無主，望舒峰承載氣運的桂魄劍已被景陽斬斷，靈澤、坤靈、碧落三峰更是直接被景陽所掌控，除開那根本沒有占據多少氣運的扶搖峰之外，六大峰氣運，已盡歸景陽，承載於少陽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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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綰月無奈一笑，自言自語道：「景陽大勢已成，如今已是無力回天了。」

  景陽在玄天峰上待了大半日。

  直到日落之時，景陽又對葉塵吩咐道：「我對圍棋沒什麼興趣，你大可將這些棋譜搬走或是直接燒了。」

  撂下這句話之後，景陽離去。

  青雲宗上氣運浩蕩，大有昔日程青雲在世時的那般景象，只是現在，這氣運卻是在扶光峰上，或者說是在那景陽與少陽劍上。

  眼見。

  天上幾點星子忽隱忽現。

  葉塵將最後幾卷棋譜收拾好，獨身一人來到後院。

  後院倒是寂靜，除了一簡單的演武場之外，只有幾株凡間的花草，看來是經過細心侍弄的，只不過，如今也隨著深秋，有了凋零之意。

  而演武場上，只有一把兵器。

  那是一把鐵劍，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鐵劍，與凡間那些俠士所用的，並無什麼不同。

  葉塵登上演武場，拿起這把鐵劍，在手中掂量了一番。

  剛才，景陽也來過此處，不過見這把鐵劍，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走了。

  葉塵手指輕輕擦拭劍身，似是在與劍說一般：「世人皆知程青雲以劍入道，卻都以為他的證道之物是那清風劍，卻不知，這把劍於程青雲乃至青雲宗而言，要比那清風劍重要百倍千倍！」

  程青雲的天資其實算不得多高，甚至可以說是平庸，最初葉塵也沒有動收下他的念頭。

  他證道的法子，更是稱得上蠢笨。

  當初程青雲求道時，並未看上他的葉塵只是隨口回了句：「十年磨一劍！」

  本以為，程青雲會知難而退，可誰成想，他竟真的聽葉塵所言那般，去靜心磨劍了。

  對這個有些蠢笨的便宜徒弟，葉塵當初也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子天資不行也就罷了，連自己的話都能會錯意，讓你十年磨一劍，你怎的還真去磨劍了？

  可他這把劍，足足打磨了十二年！

  更出乎葉塵預料的是，這一磨，卻也真讓他磨了個天下第一劍出來！

  那劍，便是葉塵現在手中之劍。

  葉塵月下劍舞。

  只見峰上月光與劍光交映，轉眼，已有萬八千劍，好似天上星子，劍光閃爍不絕，攪動風雲，卻不見山上風雲動。

  劍舞畢。

  葉塵又道：「青雲宗風雨飄零。你這千年基業……罷了，我便逆天改命一次，替你再爭一回氣運，保你青雲宗百年。至於百年之後，那便看他們的造化了。」

  「如今，山中可承全宗氣運的，便只有這一把劍了。」

  話音落。

  葉塵將手中鐵劍隨手一拋。

  劍入九霄。

  就好似受到什麼指引一般，化作一道流光，如同流星一般，劃破雲端。

  最終，落在青雲峰山巔之上。

  青雲宗的總殿青雲殿，並非矗立在青雲峰峰頂，而是在半山腰一處平坦地帶，在青雲殿後，還有一峰高聳入雲，比之青雲山其他主峰，還要高上不少。

  此處，又被稱之為劍峰。

  自青雲殿向上百丈，便有利劍插在劍峰之上，直指峰頂，無數利劍密布。

  越是向上，劍氣越是鋒銳。

  劍心不定者，稍一踏入峰上，便會被這紛亂的劍氣所絞殺！

  峰頂上。

  能在這峰頂一丈方圓，占據方寸之地的，也不過寥寥三把劍而已，據傳，這三把劍，可是不弱於七大峰峰主的佩劍的。

  至於真假，無人得知。

  誰讓這青雲宗還未有弟子能將這三把劍取下呢。

  那剛剛到此的鐵劍，成了峰頂第四劍，到此時，劍鋒依舊在微微顫抖。

  這輕微的顫動，竟是也引得其餘三劍，開始出現了顫抖。

  幾道劍氣交織碰撞，一陣陣勁風，在峰頂互相撕扯。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

  叮！叮！叮！

  伴隨著三聲清脆響聲，三道火花相繼閃爍，峰上四劍，已斷其三！

  只可惜，雲深不知處，無人知曉。

  這三把天下修士趨之若鶩的名劍，就此被毀去。

  見那鐵劍已經穩穩落在劍峰上，葉塵背過手，再遠望那氣運匯聚的扶光峰，低語道：「本想今日便殺了你，但聚攏青雲宗氣運一事，如今已是非你不可，便讓你再活幾日吧。」

  玄天峰上。

  火光起。

  院外，葉塵架起桌案，桌上擺一棋盤，手邊是一火堆。

  葉塵心分二用，右手在棋盤上飛速落子，左手，則時不時將手邊成堆的棋譜，一一扔進火堆之中，焚燒成灰。

  青煙隨風起，不出玄天峰，便消失無蹤。

  葉塵默嘆：「擅自推演天機，若非我一直在青雲山上，你必萬劫不復！」

  待到手邊棋譜燒盡。

  棋盤上，這一局棋，也終於終了。

  天機已成！

  扶光峰上。

  本在閉目修煉的景陽緩緩睜開雙眼，舉目望天，眉頭深鎖：「天機有變，氣運飄搖……難道我今日上玄天峰，反倒破了青雲宗氣運？」

  「不對！」

  景陽隨即反應過來：「難道是因為那書生？可一介肉體凡胎，如何能干擾天機、亂我氣運？」

  景陽雖心中篤定，葉塵只是一介肉體凡胎，但不知為何，景陽總覺得，此人身上有些東西，是自己看不透的。

  想到此處，景陽張口喊道：「卓航。」

  「師尊。」

  很快，一年輕的負劍弟子走近。

  景陽吩咐道：「卓航，我需閉關半月，這半月內，你每日早晚各去一趟玄天峰，不！這半月你就留在玄天峰，看看那雜役有何動作。」

  卓航雖不解，但仍是應下了：「是，徒兒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