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你，何須以後？

  第6章

  柳東頓時一陣驚訝。

  因為秦川所言，句句屬實。

  他從武陟長老口中得知百日眠之後，曾查閱過此症，百日眠的病症的確只是無緣無故嗜睡，並無昏厥一說。

  

  他之所以還相信武陟，完全是病急亂投醫。

  這一刻，柳東看向秦川的眼眸之中多了一絲希夷。

  「秦川賢侄，你……莫非你當真能夠解決煙兒身上的疾病？」

  秦川沒有直接回答柳東，而是上下打量柳東。

  「平平無奇，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族！」

  秦川心中暗道。

  事實上，柳煙兒根本沒有患什麼病。

  相反，在柳煙兒身上，還蘊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

  柳煙兒身上含有陰陽族血脈。

  陰陽族，那是生活在九重天之上的無上種族，在這方世界根本沒有傳承。

  既然煙兒是柳東親生，柳東又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族。

  那真相只有一個！

  柳煙兒身上的陰陽血脈，必定源於她母親體內。

  念及此處，秦川看向柳東。

  「柳叔，我從來沒有見過煙兒的母親？」

  聽到秦川提及煙兒母親，柳東神色微變。

  「秦大哥，您不是一直就知道我母親因為生我難產而亡了嗎？」

  柳煙兒弱弱提醒。

  在以前，秦川自然不會懷疑。

  但知道煙兒的母親乃是陰陽族之人後。

  秦川自然不會相信這套說辭。

  這方天地，共有九重天，其中至九為尊。

  陰陽族作為九重天之上的大族，怎麼也不可能因為生孩子難產而亡。

  秦川自信道：「煙兒的母親沒死，柳叔你說對嗎？」

  柳煙兒也看向柳東，滿眼疑惑。

  柳東嘴角微顫，搖頭說道：「煙兒的母親，她怎麼了，這和煙兒身上的暗疾有關嗎？」

  「自然有關係，煙兒的母親來自上界的某個大族，這一族血脈極其特殊，體內天生陰陽兩氣。

  這陰陽兩氣隨著年齡的增大，愈發磅礴，到了一定年齡之後若是不修行特有的心法引導利用這陰陽之氣，那兩股氣息便會衝上靈台，影響神魂。

  煙兒之所以昏闕，便是因為年滿十歲，沒有修行族中功法，陰陽之氣湧上靈台所至罷了。

  若時至成年，依舊未能修煉，陰陽之氣達到巔峰，將會反噬生命。」

  聽到這裡，柳東臉色大變，面無血色，一片蒼白，甚至嘴角都在不斷哆嗦。

  煙兒已經十五歲，距離成年就只剩下半年的時間！

  豈不是說煙兒只剩下半年時間了？

  然而柳煙兒此刻根本沒有心思關心還能活幾年，她聽到秦川說自己母親未死，心中早已翻起一陣波濤，怔怔的看著柳東，「爹爹，我娘……她還活著？」

  柳東知道已經瞞不住了，長嘆一口氣。

  「煙兒，並非是為父騙你，而是當年你母親乃是被上界之人接走，對方實在太過強大。

  若無意外，我們和你母親終身將沒有再見面的機會，所以我一直將這個秘密隱藏在心中，目的就是不讓你擔憂！」

  「哇……」

  煙兒從小得知自己的母親已死，今朝得知真相。

  但是對方乃是上界大族女子，今生恐永遠不能相見。

  這又和生死兩隔有什麼區別？

  這一刻，柳煙兒悲憤交加，各種情緒一起湧上心頭，體內陰陽兩氣直衝靈台，竟然再次昏厥過去。

  柳東雖然已經見過無數次這種情況，但是眼見女兒昏倒，一陣手忙腳亂，想要過來扶住。

  秦川搶先一步，將柳煙兒攬在懷中。

  「柳叔放心，只是陰陽之氣犯了靈台，並不致命。」

  秦川抱著柳煙兒，只見她眼角淚水不斷，緊閉的睫毛不斷顫動，楚楚動人，惹人生憐。

  秦川小心翼翼擦去柳煙兒眼角淚水，這才看向柳東。

  「煙兒母親清楚自己一族的情況，當年她就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按道理， 煙兒的母親若是返回上界，必然會為自己孩子留好後路。

  「柔兒當年的確留下過一枚儲物戒指，但是那些接走她的人在事後將其奪走了。」

  柳東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老淚縱橫。

  「若是知道那裡面有煙兒活命的機會，老夫就算豁出性命也必然不會讓他們奪走！」

  柳煙兒作為柳東的掌上明珠，自然是希望她平平安安長大。

  但是自從柳煙兒出現昏闕之後，他便探尋四方名醫，直到一個偶然的機會才拜訪到聖藥閣武陟長老。

  原本以為武陟長老能夠治好煙兒。

  但今日秦川告知煙兒是因為體內血脈緣故，必須修行某種心法。

  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力感。

  要不是秦川說對方乃是陰陽族，他甚至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他又要從哪裡去弄到陰陽族的修煉功法？

  「老夫當年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帶走柔兒，難道如今又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先走一步嗎？」

  柳東仰天悲鳴，涕淚長流。

  秦川卻是微微一笑，「柳叔不必悲傷，有我在煙兒不會有事！」

  「你……」柳東聞言一怔，看向秦川的眼神都變了。

  方才秦川說他有辦法救煙兒，柳東不屑一顧。

  因為秦川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什麼都不懂。

  但就在剛剛，秦川一語道破了柳煙兒真實身世，這讓他心中有幾分動搖，對秦川的懷疑沒有那麼深了。

  雖然依然有懷疑，但此時他如同溺水之人，秦川就是那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秦川賢侄有辦法救煙兒？！」

  秦川神秘一笑，他想到了無數年前那個陰陽族的小子，憑藉一柄魔劍，縱橫世間無敵手。

  但是沒有人知道，當年縱橫天地，無敵九重天的陰陽劍主，暗中還有一位指導他修行的老爺爺！

  念及此處，秦川自信道。

  「煙兒不僅不會有事，她還會因禍得福，在修煉一途的成就不可估量，直至站在世界之巔，傲視九重天下！」

  但就在這時候，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秦川的話。

  「喲，還傲視九重天呢？我看少主還是趁早去城外找個山洞才好，這樣晚上才不至於睡大街。」

  一個嘴角留著一小撮八字鬍的胖子出現在院外。

  此人叫做孫德旺，乃是秦府的總管事。

  往年秦川展露出驚人天賦的時候，沒少巴結他，但是如今秦川等人失勢，被逐出秦家。

  這傢伙為向族長表忠心，也是第一個跳出來踩一腳的。

  「秦海、秦川，時辰已經到了，東西收拾好了就趕緊滾吧！」

  孫德旺身後跟著兩名輪海之境的執法長老。

  顯然是有備而來趕人的。

  「賢侄，三爺，你們就先去我府上暫住幾晚。」

  柳東見狀，主動說道。

  孫德旺聞言一驚，八字鬍一翹一翹，「柳族長，你瘋了，這小子可是殺害聖藥閣弟子的兇手，你讓他去你府上，可小心招來滅族之禍！」

  柳東苦笑搖頭：「若是煙兒都活不下去了，我柳家又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

  秦川斜睨孫德旺一眼，「柳家不會有事，反倒是這秦家可能很快就會永遠消失在大滄城了，本公子奉勸某些人還是提前找好下家，不然到時候可真就成了喪家之犬。」

  孫德旺震怒，「秦川，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在罵我是狗嗎？」

  「看來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秦川笑道。

  「秦川，你現在已經不是秦家子弟了，你不要太囂張，膽敢辱罵本管事，以後在大滄城本管事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啪——」

  孫德旺話剛落下， 一個巴掌直接扇來，將他肥胖的身子直接抽飛出去。

  秦川淡漠的聲音傳來，「要打，何須等到以後！」

  「秦川你已經不是秦家之人了，你敢打我？」

  孫德旺暴怒。

  但此時，秦川已經和秦海柳東等人一同遠去。

  「你……混帳東西，你給我等著！」孫德旺看著秦川離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紅腫，眼眸中露出森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