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開除

  「好。」

  葉天愣了一下，然後笑容燦爛的用力點頭，將外賣箱和衣服放進後備箱後，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去哪裡？」

  秦晚兒看著葉天，道。

  「去酒店拿一下電瓶車，我去外賣站，或者直接去外賣站，我等等自己去拿電瓶車。」葉天道。

  「那就去外賣站吧。」

  

  秦晚兒遲疑一下，給出回答後，道：「你把導航打開，跟我說下怎麼走。」

  「不用，一直往前開，到江城大道之後右轉，快到的時候我提醒你。」葉天向前看了眼路牌後，搖搖頭，道。

  秦晚兒點點頭，一腳油門轟下，向前疾馳而去。

  葉天簡直比導航還要精準，指出來的路，全都暢通無阻。

  「你對江城的路很熟悉？」

  秦晚兒詫異看了葉天一眼，道。

  「職業習慣。」葉天平和笑道。

  秦晚兒點點頭，覺得自己多餘這一問，葉天是外賣員，自然把大街小巷的路都摸熟了。

  不過，她卻是不知道，葉天的習慣就是每到一座城市，就會買一張這座城市的地圖，將它完全研究透徹。

  而葉天之所以能夠順利應聘上外賣員，靠的就是這手認路的本事。

  閉著眼睛，不看地圖，直接就能說出每個小區和商圈所在的街道位置，這一手，直接鎮住了招聘他的人，然後直接簽約。

  「葉天，你對我，到底是愛，還是你說的負責任？」

  沉默良久後，秦晚兒忽然開口問道。

  葉天被問的一愣。

  愛？

  應該還沒到那樣的地步，但是秦晚兒的性格，的確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有很多的好感。

  但仔細說起來，應該是責任多過於愛。

  「應該是二者兼而有之，責任更多一些。」

  想到這裡，葉天坦誠道。

  「那如果我不讓你負責任呢？我說的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昨天晚上的一切，本就是一場無關對錯的巧合，怨不得你，也怨不得我。如果我不讓你負責，沒了這份責任，你如何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

  秦晚兒仿佛找到了答案，言辭鄭重道。

  葉天沉默了下來。

  許久後，他道：「我會再嘗試追求你一次，看是否能追上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哪怕沒再一起，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我想我也會幫你。」

  秦晚兒看了葉天良久，忽然笑了起來。

  葉天，真的很坦誠。

  一種她很少，不，應該是從沒在其他男人身上見過的坦誠。

  「那麼，你對我呢？」

  葉天看著秦晚兒臉上的笑容，好奇道。

  「我？我也不知道……」

  秦晚兒有些迷惘的苦笑一聲，語氣複雜，滿臉彷徨的接著道：「按照昨晚發生的事情，其實，我該恨你，可是，我知道錯的不是你，而且恨不起來你，但也只是這樣罷了。今天的事情，你對我的幫助，讓我感激你。可是，除了不恨和感激之外，我對你談不上喜歡，可是，又好像有那麼一點兒喜歡，我也說不清楚，但有時又覺得這是個錯誤。」

  葉天笑了。

  秦晚兒的態度，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才是事情正常的樣子。

  如果秦晚兒直接對他愛的死去活來，那才不正常，才不是秦晚兒的性格。

  「那就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我們都試一試，看是否能將這份感情往前走一步。」

  葉天坦然看著秦晚兒的側臉，語氣誠懇道。

  「我可以給你機會。」

  秦晚兒點了點頭，然後語氣複雜道：「可是，你要明白，如果我們選擇在一起，我們一定會面臨很多現實問題。剛剛你也感覺到了，我父母對你的感覺不是很好，這還只是他們。別說感情應該純粹，不夾雜其他，我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都是飲食男女，柴米油鹽醬醋茶，我想知道，你對未來是否有什麼規劃？難道你真的想一直送外賣嗎？」

  「我暫時會一直送外賣，再過一段時間，我會有其他的安排。」

  葉天明白秦晚兒在顧慮什麼，坦誠道出了自己的計劃。

  「幾個月後和現在，有什麼區別嗎？」

  秦晚兒迷惘看著葉天，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堅持。

  外賣員，有什麼好？

  風裡來，雨里去，烈日當頭，還要被人小看。

  葉天為什麼要忍受這一切？

  「因為時間上自由一些，我現在需要自由的時間支配。」葉天坦誠道。

  時間自由？

  秦晚兒愈發迷惘。

  為什麼要自由的時間，難道，葉天還在做什麼兼職嗎？

  「相信我，等這段時間結束，我會有一些新的安排和計劃。」

  葉天望著秦晚兒的雙眼，道。

  秦晚兒看著葉天澄澈乾淨的眼睛，沉默少許後，點了點頭。

  她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但她選擇相信葉天。

  但這念頭剛一冒出，她忽然有些失神。

  為什麼，葉天說什麼，她就選擇相信葉天。

  什麼時候開始，葉天對她來說，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到了！」

  而就在秦晚兒胡思亂想時，葉天指著前面的外賣站，道。

  秦晚兒停下車子，向外打量，想看看葉天生活的地方。

  外賣站是在一處小區外面租住的商鋪，一樓是外賣員們給電瓶車充電的地方，二樓則是一些沒錢或者是捨不得花錢單獨租房的外賣員們合租宿舍。

  此刻，店門口正橫七豎八停著五六輛正在充電的電瓶車，以及一床滿是電瓶車輪胎印的被褥，和牙刷、牙缸等生活用品。

  尤其是牙刷和牙缸之間，還有一副相框被碾壓成了碎片，相片裡幾名摟著肩膀，臉上露出燦爛笑容的年輕人，面龐上此刻沾滿了電動車輪胎碾壓的污跡，邊緣處更是都有些捲曲。

  葉天看到這一幕，呼吸瞬間急促，眼底閃過一抹陰沉的寒意，渾身上下，殺氣畢露，推門下車，大步朝外賣站走去。

  這些散亂扔在地上的東西，正是他放在宿舍里的私人物品。

  同一時間，站在外賣站里，叼著煙，跟幾名外賣員聊著什麼，笑得前仰後合的李冬聽到腳步聲，向外看到葉天后，臉上神色一冷，手裡的菸頭向葉天的位置一彈，帶起一片火星，濺落在相片上的同時，冷冷道：「葉天，滾吧，你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