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敢不敢再加碼

  卿親親毫不客氣抬頭回懟：「大家說不定其實是想看你學狗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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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詩詩一時被頂的沒話說。

  正要再想辦法開口羞辱卿親親，蕭寶兒忽然走了過來：「好了，大家都是同窗，就算做了這個賭約，也要和和氣氣的，不要鬧矛盾嘛。」

  方詩詩自然是給蕭寶兒面子，但卿親親卻不一樣了。

  「我可沒跟詩詩姐姐鬧矛盾，寶兒姐姐不要看錯了！」卿親親微笑道。

  蕭寶兒頓時鬧了一個沒臉。

  接著便聽有人招呼先生來了，一眾小姑娘紛紛歸位，蕭寶兒想說什麼，也沒再來得及。

  很快就到了散學時間，今天是她們約定的最後一日，散學的時辰就是她們約定的最後時辰。

  到了這個時候，卿親親還沒把書拿出來，那輸掉賭約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能第一時間欣賞卿親親吃癟的樣子，方詩詩豈會放過。

  裴先生一走，方詩詩便立刻帶了一眾小姑娘將卿親親團團圍住。

  「時辰到了，你的書呢，卿妹妹？」方詩詩笑的得意非常。

  卿親親抿著小嘴不說話。

  按理說，書究竟印沒印好，二哥都應該給她一個回話才是，絕不會讓她到了節骨眼上這麼窘迫，連個對策也沒有。

  可事實就是，卿親親不知道書的事情究竟怎麼樣了，還被方詩詩她們困在這裡，仿佛隨時都會被她們生吞活剝。

  「卿妹妹，你倒是說話啊！」方詩詩張狂地笑著，「到底是拿書，還是學狗叫，你倒是選一個呀！」

  旁邊，有看不慣卿親親且也跟方詩詩關係不錯的小姑娘跟著起鬨。

  「就是嘛，究竟是有還是沒有，給個準話。」

  「願賭服輸，卿家大小姐，該不會這點度量也沒有吧？」

  「哎呀，大家少說兩句，卿家妹妹年紀還小……」

  「年紀小怎麼了，哦，也是，別輸不起，到時候坐在地上哭鼻子嗎，哈哈哈……」

  卿親親咬著嘴巴，抬頭望著這群人。

  書，她是沒有的，但是對策，她可不是沒有。

  不過一個賭約而已，她怕什麼？她才六歲，就算反悔了，這群人難道還能到衙門去告她不成？

  好好說話，她或許還能考慮願賭服輸，現在這幅嘴臉麼，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卿親親眼睛一眯，便伸手朝書桌里的書包摸去，正如憐秋所說，她的包包里可是放著她的彈弓呢，這是她的終極武器。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小手還沒摸到彈弓，卻先摸到了一塊疊的整整齊齊的字紙。

  這是什麼東西？她可沒往書包里放這種東西啊。

  卿親親帶著疑惑，把那張字紙拿出來，打開。

  只見上面簡簡單單三個俊逸靈秀的字跡：事已成。

  卿親親一愣。

  這筆跡有些陌生，並不是二哥的，而且倘若是二哥，也不應該用這種方式來告知她才對。

  這個筆跡……

  卿親親再次將目光落在這三個字上，忽而想到了這筆跡的主人。

  是他！

  再抬起頭的時候，卿親親已變了臉色。

  方才她緊緊抿著嘴唇，在方詩詩咄咄逼人的質問下，仿佛一頭即將發怒的小獸。而此刻，她已然已換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仿佛根本未曾生過氣。

  「詩詩姐姐是不是高興的有點太早了？」卿親親彎著眼睛看向方詩詩。

  方詩詩一愣。

  「今天這不是還沒過完麼？」

  方詩詩皺起眉頭：「這都散學了，大家都要回家了，難道我還等你到晚上不成？」

  「那倒不用。」卿親親神秘一笑，「不過我勸詩詩姐姐再等等，說不定等一會兒，事情能轉圜呢？」

  方詩詩才不信這一套，她覺得這就是卿親親拖延時間的說辭，而且今天這書必定來不了了，卿親親這是打馬虎眼，想耍賴呢。

  她自然不能讓她把這事賴過去。

  「轉圜什麼轉圜，我說卿妹妹，你就不要死要面子了，輸了便輸了，耍賴的人，可沒人喜歡哦。」

  卿親親眨巴眨巴眼睛：「我沒打算耍賴啊，相反，我還打算加賭注呢。這樣吧，倘若待會兒書來不了，我就學狗叫整整七天，如何？」

  方詩詩瞪大眼睛。

  卿親親這是瘋了嗎！

  卿親親卻說的十分認真，還指了指在旁邊看戲的蕭寶兒：「有寶兒姐姐作證，我不會耍賴的，如果輸了，我真的學七天狗叫。可是，如果詩詩姐姐你輸了呢？」

  方詩詩這會兒就有點猶豫了，讓卿親親學狗叫七天，她自然是願意的，那樣她就可以一雪前恥，報一下上次被打的仇了。

  可是如果輸了，讓她去學七天狗叫……那還不如讓她死了痛快。

  眼見著方詩詩的眉頭皺起來，卿親親立刻就給了她台階下：「讓詩詩姐姐也學狗叫，仿佛沒什麼意思，這樣吧，倘若我待會兒真的能拿到卿卿佳人的書，詩詩姐姐就連買七天的書，如何？」

  「連買七天？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七天之內，詩詩姐姐要掏錢把所有市面上出現的卿卿佳人的書買下來，有多少買多少。」

  方詩詩：「……」

  她迅速盤算了一下市面上普通話本子的價格，還有每家書肆大約能有的庫存，這銀子，好像不是筆小數目。

  不過，也並不算特別多，倒是也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

  賭，還是不賭呢？

  「啊，對了，還有，買到這些書之後，詩詩姐姐還要找人在街頭免費發放，全都發出去，一本不能留。」卿親親笑起來，「怎麼樣，詩詩姐姐，敢不敢賭？」

  方詩詩猶豫在當場。

  旁邊的小姑娘們竊竊私語起來：

  「這卿親親竟然還敢加籌碼，是不是她已經篤定能贏了？」

  「她拿什麼贏，都這會兒了，那書還沒個影兒。」

  「也是，我看還是詩詩能贏。」

  「就怕詩詩被她唬住了，不敢賭，那就輸了面子了……」

  卿親親側耳聽著這些嘀咕，心裡樂的不行。

  方詩詩這小丫頭愛面子，是眾所周知的事，這可好了，不用她想辦法攛掇，她的自己人就能攛掇著她把這件事答應下來。

  不過這邊杭婉兒卻沒有那麼樂觀。她輕輕拽了拽卿親親的袖子，一臉擔憂。

  卿親親只拍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看好戲的眼神。

  「怎麼樣，詩詩姐姐，賭還是不賭？」卿親親直視方詩詩。

  方詩詩還是有點猶疑：「賭也不是不行……不過還是得有個時辰限制。」

  卿親親立刻一挑眉：「沒問題，我也不要太久，就一炷香。」

  說著，轉頭就命憐秋去取一炷香來，在裴先生桌案上的香爐里插上。

  方詩詩都驚呆了。

  一炷香的時間才有多久，這卿親親，就這麼篤定她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拿到書？

  思來想去，方詩詩還是覺得自己贏的機會更大一些，何況這麼多人看著，她絕對不能先認慫。

  於是方詩詩挺胸抬頭：「好，我賭了！」

  「詩詩姐姐痛快！」卿親親笑眯眯地，轉頭命憐秋把那柱香點上了。

  蕭寶兒時刻注意著場上的情況，但一直沒開口，關於印刷工坊的事情，昨日南宮焉已經差人來給她來信了。

  南宮焉辦事一向穩妥，她很信得過，所以，卿親親這小丫頭，今天不過只是單純虛張聲勢罷了，待會兒，等一炷香燒完了，書還沒有來，只怕她立刻會滾到桌子下面去哭鼻子。

  到時候，她只負責上前安慰，做那個唯一的知心姐姐就行了。

  蕭寶兒這麼想著，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堂中一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關注這桌案上的那一炷香，還有大門口。

  許久，大門口依舊沒有人進來，而香爐里的香幾乎要燒完了，方詩詩的眼睛越發亮了。

  她看向她的眾位擁護者，臉色因為興奮而微微發紅——她們應該很快就會看到卿親親這個天之嬌女在大門口學狗叫的盛景了。

  時辰一點點地過去，那香越來越短，越來越短，方詩詩興奮的幾乎按捺不住了。

  這邊，杭婉兒也大氣不敢出，盯著那香爐里的香看一會兒，再轉頭朝大門外翹首以盼，她太緊張了，臉上手心裡，都是汗。

  唯有卿親親還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搖晃著一雙小短腿，一副閒適模樣。

  很快，那香就只剩小指的一半那麼短了，只差幾個呼吸，就要完全燒完。

  方詩詩緊張地捏起手，心跳加速，只等這一瞬過去，就立刻衝過去讓卿親親認輸。

  誰料，就在這個當口，大門外忽然急匆匆跑進來幾個家奴打扮的人。

  幾個人進來，看到堂中這個場景，不免愣了愣，然後才在人群中找到方詩詩，立刻奔過去。

  方詩詩見是自家的家奴，當場就傻了：「你，你們來幹什麼？！」

  為首的家奴晃著手裡的東西，興奮道：「小姐，奴才不辱使命，幫小姐買到書啦！」

  滿座皆驚。

  卿親親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定睛看去，那家奴的手中拿著的那本書，可不就是一本嶄新嶄新的，著名作者卿卿佳人所著的新話本，《行樂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