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糊弄我們玩呢

  惜夏到的時候，卿晨恪已經回來了，正在院中練劍。

  卿晨恪文武雙全，每日清晨天不亮就要起來，練武半個時辰，雷打不動。今日衙門沒什麼差事，他提前回家來吃午飯，到家無事，就把劍又拿了出來，練練新學的招式，可巧就被惜夏看見了。

  「小丫頭動作這麼快？」卿晨恪收了劍，示意小廝接過惜夏手裡的東西。

  方才出的汗珠兒這會兒正掛在他臉頰上，日光一照，亮亮的，十分耀眼。惜夏看了一眼，忙別過頭去。

  卿晨恪瞧了一眼她略微害羞的眉眼，語氣也微微軟了，失笑道：「叫你見笑，我洗一把臉，再出來與你說話。」

  本書首發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不多時，卿晨恪洗漱出來，又換了一件衣裳，整個人更加乾淨清爽。

  惜夏低頭回話。

  「小姐的意思是請二公子瞧一瞧這些書稿，覺得哪一本寫的最好，讓奴婢帶個回話回去。」

  「是要看看。」卿晨恪說著，招呼她進屋，「外頭也看不了，不如你進來坐下，跟我一起看。」

  惜夏立時紅了臉：「奴婢不懂得什麼的……」

  但到底是跟他進了屋，卿晨恪坐在書桌前看書稿，惜夏坐在一旁，十分侷促。

  卿晨恪笑著跟她解釋了他跟卿親親的這個小秘密。

  「原來是要開書肆。」惜夏點點頭，「二公子一向做什麼都得心應手，開書肆也一定……」

  頓了頓，轉了個彎：「一定能和小姐一起，賺不少銀子的。」

  「多謝高看了。」卿晨恪笑起來，扔了兩本書稿給她，「你也幫我瞧一瞧，開書肆，需得有好書才行，這第一本書，馬虎不得。」

  惜夏只好在旁陪他看。

  她不出聲，只看，卿晨恪則一邊看一邊點評。

  「這本的字跡倒是十分秀氣，跟其他人不同。」卿晨恪微微皺起眉頭，「作者叫……卿卿佳人？這名字起的，似有點隨意，也不知道寫了些什麼。」

  說著，搖搖頭，就把「卿卿佳人」寫的那本書先扔到一邊去了，接著看下一本「柳江居士」的書。

  兩個人就這麼看著書稿，日頭不知不覺轉高，日光從窗子透進來，照亮卿晨恪的半邊側臉。

  惜夏把所有的書稿都看完了，抬起頭來，瞧瞧卿晨恪，又低下頭。

  「怎麼樣，可有喜歡的？」卿晨恪卻湊過來。

  惜夏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小臉又紅透。

  「那個……我覺得……這個……」

  「但說無妨。」

  惜夏一臉尷尬：「我覺得，那位『卿卿佳人』……寫的最好。」

  卿晨恪一愣，轉頭找了找，把他扔在一邊的那本書稿拿了起來，剛才他覺得這名字有點胡鬧，就先入為主覺得不好，這會兒……

  惜夏忙接著道：「其實奴婢也不懂，只是看個熱鬧罷了……」

  卿晨恪已經打開書稿，瀏覽了一頁，立時眼睛一亮：「你說的不錯，這書果然寫的很好！」

  讀了兩頁，又夸一遍：「有趣，有趣！」

  惜夏微微鬆了口氣：「二公子不覺得奴婢胡說八道就好……」

  「怎麼會呢，多虧了你，我險些就錯過了一本好書！」卿晨恪笑道，「你回去告訴小丫頭，就這本吧，這本最好！」

  「是。」

  惜夏告辭準備走，卿晨恪又叫住她，從抽屜里拿出一隻嶄新的玉彈弓來。

  「這個你拿去給她吧，剛做好的。」

  惜夏接過來，只見那玉彈弓打磨的十分細緻精巧，玉料瑩潤有光，顯然不是凡品。

  惜夏不由笑道：「二公子說小姐動作快，奴婢看二公子動作也極快，只這幾天，這新彈弓就做好了，小姐這回又有趁手的兵器了。」

  「小祖宗急著要，我敢不快點嗎？」

  惜夏失笑：「這玉彈弓實在好，只怕一拿出去，學堂里的小姑娘們又要說小姐嬌慣了。」

  卿晨恪卻一愣，轉而點點頭，正色道：「你說得對，家裡是對小丫頭有些嬌慣了，以後要注意。」

  惜夏臉色一僵，慌忙要跪下：「奴婢失言，奴婢僭越！」

  「哎，你這是做什麼，我是真心覺得你說得對。什麼奴婢不奴婢的，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怪生分的。」卿晨恪拉住她，微一用力，就把她扶了起來。

  惜夏只覺得他手掌握住自己手腕的地方燙的很，慌忙抽回了手，又再三道歉，復才匆匆告辭走了。

  回到卿親親那裡，交上彈弓，卿親親慣例詢問二哥都說了什麼，惜夏磕磕絆絆的說完，很快找個藉口溜走了。

  卿親親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搖頭感嘆：「我一個小孩子，一天到晚什麼都要管，真的是很累呀……」

  ……

  翌日又是上學堂的日子。

  卿親親慣例來的最晚。

  蕭寶兒也沒到，課室里只有方詩詩，還有幾個平常追在她身後，希望可以借她跟蕭寶兒親近親近的幾個小姑娘。

  這會兒蕭寶兒不在，方詩詩就是頭兒，被眾人圍在中間，頗為得意。

  「我交代你們做的事情，辦好了嗎？」

  一個小姑娘立刻道：「詩詩姐姐的事情我們怎麼敢怠慢，這兩天我大街小巷都跑遍了，卻怎麼也尋不到……」

  另外幾個小姑娘也跟著附和。

  方詩詩皺了皺眉：「這就奇怪了……」

  這兩天，她其實私下裡也去找了，不是找別的，正是找卿親親所說的「卿卿佳人」的書。

  她信誓旦旦地表示卿卿佳人寫的最好，只有讀過卿卿佳人的書，才算真的了解話本子。蕭寶兒鐵了心了要跟卿親親拉近關係，自然要尋找共同語言，那她們這些小跟班，哪有不幫忙的道理。

  方詩詩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可跑遍全城的書肆，也沒看到哪怕一本署名是「卿卿佳人」的書，眼看要耽誤了蕭寶兒的事，她自然十分著急。

  「真的沒有？」

  「我們都找了，真的沒有！」

  「這就真奇怪了……」方詩詩想了想，忍不住道，「這卿親親，該不會是騙人的吧？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這麼個人，根本就沒有這麼本書？她糊弄我們玩呢！」

  眾人也都愣住：「不會吧，她真的敢騙寶兒姐姐？！」

  方詩詩撇撇嘴：「哼，她自來嬌慣，誰都不放在眼裡的，誰說的准呢！」

  然而，話音未落，便聽得一個奶聲奶氣的女娃娃的聲音慢悠悠飄過來：「詩詩姐姐說誰嬌慣呢？寶兒姐姐？」

  隨著聲音，卿親親悠哉悠哉走了進來，到她們面前站定。

  「怎麼，寶兒姐姐不在，詩詩姐姐就在背後說她的壞話啦？詩詩姐姐，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還有兩幅面孔呢！」

  方詩詩嚇了一跳：「卿親親，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寶兒姐姐了？！」

  「哦？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不信你可以問問她們，大家都可以給我作證，我絕對沒說寶兒姐姐的壞話！」

  「哦……」卿親親笑眯眯，打量了一下眾人，「那詩詩姐姐是在背後說誰的壞話呢？」

  「你……」方詩詩終於發現，卿親親不光嬌慣，而且伶牙俐齒超出了她的想像，她已經十一歲了，卻說不過一個六歲的奶娃娃，實在是太憋氣了。

  而更憋氣的事，因為蕭寶兒有吩咐，她還不能當面跟卿親親翻臉，只能忍著。

  「我誰的壞話也沒有說，你聽錯了！」方詩詩一甩手，別過頭去。

  卿親親也不惱，慢悠悠地爬上了一旁的椅子，抬頭看她：「那試試姐姐剛才在說什麼？我怎麼聽到了書啊什麼的話。」

  方詩詩不願理她，一旁有和卿親親平日關係還算可以的小姑娘，插了一句嘴：「還不是卿家妹妹你之前說的那本書，寶兒姐姐想找來看，就讓我們幫忙，可是我們找遍了全城所有的書肆，都沒找到。」

  方詩詩冷笑嘟囔：「誰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本書呢……」

  卿親親立刻抓住話柄：「詩詩姐姐，你這樣埋怨寶兒姐姐可不好！」

  方詩詩大驚：「你說什麼呢！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埋怨寶兒姐姐了！」

  卿親親眨巴眨巴眼：「怎麼不是呢？寶兒姐姐讓你去找書，你找不到，不說是自己的問題，反而說根本沒有這本書，那不就是懷疑寶兒姐姐嗎？你懷疑寶兒姐姐，又沒完成任務，自然心存怨恨了。詩詩姐姐，你這樣是不對的，萬一待會兒被寶兒姐姐知道了，她會生氣的哦……」

  「你……」方詩詩狠狠咬牙，「你不許多嘴！你不多說話，寶兒姐姐不會知道的！」

  卿親親點點頭：「哦，那詩詩姐姐是承認剛才在埋怨寶兒姐姐咯？」

  「卿親親，你！」

  卿親親卻轉身從椅子上爬下去了。

  方詩詩氣得跺腳，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件事還不都是因你而起，你才是罪魁禍首，別扯寶兒姐姐！」

  卿親親笑眯眯：「詩詩姐姐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就說卿卿佳人的書，你究竟找到了沒有呢？」

  方詩詩瞪眼睛，卻無法反駁，誰料卿親親接著便說道：

  「你們找不到，那是沒仔細找，我就能找到，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