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明顯靈

  「這孩子你們確定養了？你們還年輕將來肯定還會有自己的孩子，你們可想清楚，要是養了以後可不能厚此薄彼。養一個孩子可不是想想就成，以後孩子餓了，冷了，病了都要費心費力。」

  姜老太太面容嚴肅，要一個回答。

  「娘，這些事我們想過了。」

  顧芳枝和姜長墨對視一眼，握著對方的手。

  「我們能遇見她也是和她有緣分，將來就算我們要孩子，也會把她當成親生的。」

  這些問題他們早在買下姜小魚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答案。

  

  有再多的困難，他們一家子肯定都能挺過去。

  姜老太太見他們堅持的模樣，臉上露出慈祥的笑。

  不是一時興起就好，兒孫自有兒孫福。

  「記住你們今天的話，好好對小魚，現在這年頭買來一個孩子嗎，家裡有人肯定不樂意，你們自己心裡要清楚，也多擔待些，有些事能忍就忍忍，家和往事興。」

  「娘放心，我們知道養小魚我們是有些任性，但會擔起為人父母的責任，家裡的事也會努力出力，不會和三嫂爭。」

  顧芳枝也附和自己會多出力。

  送走姜老太太，顧芳枝看了熟睡的姜小魚一眼，面帶憂慮。

  「也不知道小魚遇到我們是好是壞？」

  姜長墨攬過她，安慰：「別想太多，且過好當下的日子，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今天又撿魚又捉雞，小魚有福氣。」

  「但願如此。」

  次日，姜家一大家子人早早的收好東西和村子裡的人一起動身。

  一路上有不少和他們一樣逃荒的，全都蔓延著死氣沉沉的氣息。

  哭鬧的聲音傳來，顧芳枝看去，就是昨天賣他們孩子的那個人伢子，他如今手上正擒著一個哭喊著的孩子。

  又是哪個父母把孩子賣了。

  自己都快餓死了，還養什麼孩子。

  一路上不少衣衫破爛，鼻青臉腫，身無一物的人，八成是遇到匪賊了。

  有些匪賊是百姓落草為寇，不殺人只搶糧，有的匪徒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誰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姜家男的挑擔，女的背筐，姜老太太抱著姜小魚，看顧著幾個男孩。

  姜家村同行人不少，也算是安全，流民一般不敢搶。

  姜小魚感受到周圍充滿絕望和死氣的氛圍，心沉下來，如今這世道或者太難了。

  她不由想到要是自己沒有被救，自己這幅弱小的身軀活不下來的。

  一行人走了半天才休息。

  「奶奶，你累不累，我來抱抱妹妹吧。」

  姜大虎走了半天也不喊累，反而躍躍欲試要抱姜小魚。

  「我也要。」

  「我先抱妹妹。」

  三個男孩子鬧起來給姜家添了點活力。

  顧芳枝他們簡易的架起鍋灶，準備做飯。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昨天的大餐之後又恢復成清湯寡水了。

  「娘，我想吃肉。」

  姜大虎看著碗裡米粒稀少的粥不情不願。

  他想吃肉，想吃昨晚的魚。

  姜大虎一鬧，姜大牛也跟著鬧了起來。

  「娘，要不把雞宰了吧。」

  李芝心疼自己的孩子，又打上雞的主意。

  對面抱著姜小魚的顧芳枝死死瞪著李芝：「不行。」

  「芳枝你急什麼，我這也是為了家裡好，把雞殺了能夠給全家人補補油水，要是養著還得餵它，你是嫌棄家裡糧食還不夠少嗎？我們一路上東奔西走哪有地方給你養雞？」李芝咄咄逼人道。

  「吵什麼吵！給別人看笑話嗎！」姜老太太厲聲呵斥。

  李芝暗暗瞪了顧芳枝一眼，語氣討好。

  「娘，我沒那意思，都是我嘴巴沒把門，但我也是為了家裡著想，現在這不是等你發話嗎。」

  「行了，」姜老太太嘆氣道，「百歲你帶大牛大虎去看看雞有沒有下蛋。」

  聽到這話，李芝一臉得意，充滿了挑釁，顧芳枝想要阻止，卻被姜老太太一個眼神給壓了下去。

  姜百歲聽姜老太太帶著興高采烈的姜大牛和姜大虎出去，裡面空氣寂靜。

  「咿呀呀！」

  姜小魚咿咿呀呀的出聲想安慰顧芳枝。

  她才不會讓壞人的算盤如願以償。

  顧芳枝見姜小魚的模樣，還以為是剛剛的場面嚇到她了，輕柔的拍著姜小魚後背，搖晃著，「沒事，小魚別怕。」

  姜小魚神情激動，揮舞著手扒來在顧芳枝的身上。

  她才不怕。

  「奶奶！娘！」

  姜大牛和姜大虎跑回來，神情激動，手足無措，好一會，才找出聲音。

  「雞……雞成精了！」

  「外面好多雞蛋！！！」

  大人聽到這話立刻沖了出去。

  現如今雞也是一筆大財，財不外露，他們把雞藏在了籮筐里，嘴綁上，上面還拿東西壓著留了一個放氣孔。

  「這！」

  看著籮筐里的情，顧芳枝震驚的張大嘴，一時之間都傻了。

  這母雞居然在籮筐里就下蛋了。

  看數量還不少。

  「爹，娘，你們快來幫幫我，我拿不到了。」

  姜百歲拾起雞蛋，小小的手拿不下幾個，趕緊喊人。

  大人過去把雞蛋全部收了起來。

  「有多少？」姜老太太的聲音有些顫抖。

  一隻母雞一天能下一兩個蛋就不錯了，一天一窩根本不敢想。

  「娘，一共十三個。」

  顧芳枝有些恍惚。

  這雞蛋像是按著家裡人頭來的，十三口人，十三個蛋。

  「小魚乖哦，娘等會給你做好吃的。」顧芳枝對姜小魚溫柔的說道。

  姜小魚呀的應了一聲。

  她今天盡力了，奈何雞不爭氣，才這幾個雞蛋，明天繼續！

  只要她努力，明天爹娘就可以大魚大肉。

  老天庇佑，神明顯靈了！

  昨天晚上是魚，又有雞送上門，迷路還撿了蘿蔔，今天雞又下了這麼多的蛋。

  老天從昨天起就在眷顧她姜家。

  姜老太太見其樂融融的母女倆人，心中生出一種驚恐的想法。

  這些好事都是在姜小魚來了之後才發生的。

  難不成姜小魚真是福星降世，越想姜老太太覺得越有可能。

  「這下又能吃雞肉又能吃雞蛋了。」

  李芝拿著雞蛋，樂滋滋的念叨。

  一想到那雞肉味，她口水都快兜不住了。

  聽到李芝的話，姜老太太撂下狠話：「老三家的，你給我閉嘴。這雞你要是敢吃，我把你腿打斷。」

  這雞下了這麼多蛋可是寶，怎麼能吃了！

  「娘！」李芝不懂，姜老太太怎麼就變了態度。

  「你死了那個心思。」

  大人之間的可沒有影響到孩子。

  姜大牛興高采烈的叫道：「太好了，可以吃雞蛋了！」

  「什麼好日子，姜老太太你們還有雞蛋吃。」

  聽到姜家動靜，一直注意著姜家的姜海棠出現在門口。

  她可聽見姜家的動靜了，他們家肯定還有好東西。

  姜海棠眼裡閃過貪婪。

  姜老太太利索的把雞蓋上，擋住她窺探的目光。

  「我家添了個孫女，這不是好事嗎，吃個雞蛋慶祝慶祝。」

  「一個掃把星你們還當寶。」姜海棠不屑一顧，罵了句就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