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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膚淺【4100字】

2024-09-01 20:28:21 作者: 晚栗

  「藍兒!!」

  一道劍光划過,將距離寧河最近的敵軍斬殺,寧珈藍身穿棕色戰甲,縱身一躍,跳下馬,飛快跑到寧河身邊,眼神都變得濕潤了。

  寧河心裡也有些五味雜陳,還沒來得及說敘舊的話,聽到身邊士兵激昂的呼喊聲:「是宸王殿下!宸王殿下帶兵過來援助了!」

  「宸王殿下!」

  一時間,寧河的心再度活了過來,揚起手中已經鈍了的劍,高聲喝道:「大家隨宸王殿下一同斬殺敵軍!」

  「殺!」

  長達半個時辰的打鬥,西涼士兵在夜宸寒跟夜雲舒這裡根本得不到任何好處,死傷已經超出預料,只能迅速撤退。

  城牆之上,眾人看著悻悻而去的敵軍,鬆了口氣。

  「終於……」寧河激動的開口,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寧珈藍慌忙將他扶住:「爹!」

  

  搭手把脈,臉色變了:「爹身體怎麼虛弱成這樣了!」

  比在牢里那段時間還要更差。

  出天牢後那段時間裡,好不容易調養的。

  「珈藍小姐。」一旁的士兵苦澀開口,「咱們這晉州城士兵已經斷糧好幾日了,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省著吃,戰事剛起便向朝廷申請撥救濟糧,可如今快三個月過去,一點風聲都沒有!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只能喝水續命!」

  他們這些士兵,本來能繼續戰鬥的就剩的不多,再餓下去,那就不是戰死的!

  珈藍眼眶濕潤,一時間都沒了反應。

  還是唐雲瑾出言提醒:「趕緊把寧將軍帶下去休息,珈藍,馬車裡有補充氣血的藥,你餵寧將軍先吃一些。」

  「是……好,好的。」

  「你認識寧將軍?」等珈藍跟幾個士兵攙扶著寧河離開,夜宸寒打量的視線,再一次投在唐雲瑾身上,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一般女子。

  唐雲瑾的回應尤為淡定:「認識寧河將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之前寧河將軍從牢房出來,身體虧空需要調理,見過。」

  「看來你在醫堂有些地位。本王隱約記得……自己身邊以前也有一個醫術很厲害的女子,可後來,她不在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夜宸寒的語氣,竟意外的有些悲戚。

  唐雲瑾內心冷笑,表面上配合著問了句:「為什麼不在了?」

  「本王不記得了。總感覺,似乎是因為虧欠她諸多。」

  「……」

  虧欠二字,她已經數不清曾經在夜宸寒這裡聽過多少次,可他從未真正彌補。

  而如今,她想要的,已經不是彌補。

  「那宸王殿下覺得,虧欠一個女子,要如何彌補?」

  「給她……想要的一切?」他回答的口吻並不是很篤定。

  「大概宸王殿下沒有做到吧。」

  「……嗯。」

  一陣大風颳過,周圍有些安靜了。

  唐雲瑾轉過身去說道:「城牆上有些涼了,還是先下去吧,城內百姓受傷的比較多,也要檢查一番。」

  「嗯。」

  他話很少,跟著唐雲瑾下了樓梯。

  城內,受傷與犧牲的百姓或士兵已經被夜雲舒帶人安排處理好。

  瞧見兩人先後下來,他陰陽怪氣道:「下邊事情這麼嚴重,你們兩個是在上邊看西涼風景麼?」

  從晉州城城牆上往外看所能看到的,的確就是西涼邊境。

  夜雲舒的損,唐雲瑾早就習慣了,懶得接話,冷漠開口:「死了多少?傷了多少?」

  「你這什麼語氣?」

  「急著救人的語氣,舒王殿下還想如何?」

  「死了十五人,傷了七十四人,其中九人重傷危在旦夕,二十多個人命中要害,餘下的人受傷比較輕。」

  夜宸寒看著眼前兩人對話這一幕,不知為何,心裡莫名有些熟悉感。

  「帶我先去看看受傷比較嚴重的那二十九個人。」

  「走,這邊。」

  夜雲舒帶著唐雲瑾拐向不遠處的院子裡。

  「宸王殿下!」一名衣著破爛的士兵拄著拐走艱難走來,面露難色:「屬下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您身上可有乾糧?給屬下吃一口就行!」

  這士兵一開口,周圍一同餓了很久的那幾十名士兵也紛紛投來目光。

  夜宸寒身上剛好有一塊乾糧在,但就算是一人一口,也不夠這些士兵吃的。

  軍隊帶來的有儲備物資,只能稍後讓軍廚給他們分發吃的了。

  正想著,一連好幾輛馬車緩緩駛來。

  夜宸寒鳳眸微斂。

  夜雲舒剛好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看到那幾輛大馬車,眼眸瞬間變得明亮,扭頭對院子裡喊道:「還是你靠譜,想的周全,這糧食來的也快,加上軍隊來時候帶的軍糧,能撐很長一段時間了!」

  緊接著,傳來唐雲瑾的聲音:「那麼多張嘴,糧食看著多,吃起來,沒得也快,兩位王爺最好能祈禱救濟糧能快些到晉州城!」

  不過她覺得,八成是不可能了。

  夜若雲肯定沒有那種要把兩個王弟餓死在晉州城的心思,這種手段,對他而言,還是太卑劣了。

  事情或許不是出在京城內。

  不過這些,她不用去追究太多,她已經讓魑通知江南那邊的人,在戰事結束之前,晉州城的人,不會餓著!

  只不過,她不打算把這些明說出來,以免又被夜宸寒懷疑上。

  房間內。

  她先後幫幾個重傷的士兵處理並縫合傷口,餵服穩定情況的藥物,雖然傷的比較重,好在情況在可控範圍內,至於傷及要害的那些士兵,情況就更簡單了,是要害為止,卻傷的不深,傷口做些處理情況便穩住了。

  總體下來,情況都比較可觀,沒有太棘手的問題。

  處理完這二十多個士兵的傷,一個時辰過去了,她走出院子,長舒了口氣。

  一名鎧甲破爛的士兵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來,,面帶恭敬之色:「這位醫士姑娘,我們那邊還有很多受傷的士兵,能不能請您也幫他們看看啊。」

  「很多是多少?」

  「大概……呃……幾千個。」

  「幾千?」

  唐雲瑾倒吸了口涼氣,她倒不是不想去,但這也忙不過來,得不眠不休好幾日才行吧?

  「那些士兵的情況我都了解過了多數都是不致命的傷,敷藥就行,小雲姑娘一路舟車勞頓,也累了,稍後我把派軍醫拿藥過去,幫那些士兵處理傷口。」

  「是!舒王殿下!」

  士兵滿臉感激。

  待士兵走後,唐雲瑾瞥了眼身後之人,冷嗤調侃:「原來有軍醫在!早些時候也不見你喚出來幫我,倒是讓我一個人忙了許久!」

  她不得不懷疑夜雲舒這人是不是有故意的成分在內。

  「小雲姑娘不說,本王還真是忘了,不好意思啊,讓你受累了!」

  「呵!」唐雲瑾冷笑。

  詭計多端的男人。

  「我在儘可能讓你不跟三王兄有太多接觸。」

  「好像沒什麼必要……」唐雲瑾戲謔一笑,「畢竟,他現在連我是誰都認不出。」

  「如果他就這樣一直下去了,你還會想殺他麼?」

  「這個問題,你之前就問過了。」

  夜雲舒輕笑:「我只是想知道,這麼一段時間過去,你的答案會不會改變。」

  「殺!」

  答完這個字,唐雲瑾抬步離去。

  從始至終,她都不可憐夜宸寒。

  她所承受過的一切,也不允許她聖母心泛濫。

  「真不愧是唐雲瑾。」

  停留在原地,夜雲舒唇角不由得勾起一笑。

  敢愛敢恨的女子,這世間可謂是少有了。

  唐雲瑾尋到了安置寧河的住處。

  寧珈藍正在父親床邊坐著,滿臉都是擔憂,聽到腳步,下意識抬頭看過去,望見來人,她愣了一下,很快站起身走過去,「小姐。」

  「之前就跟你說了,不要叫我小姐了,寧將軍怎麼樣?」

  「我爹他沒有嚴重的外傷,需要內調才能康復。但他在天牢那段時間本來就身體被拖的很差,如今又……我這個做女兒的,在關鍵時刻總幫不到父親,感覺自己真的很不爭氣。」

  「別這麼說。」唐雲瑾揉了揉她的頭,輕聲道:「你已經很厲害了,而且,你現在不就是正在幫他?跟我學了那麼久的醫術,也是時候發揮下用場了,寧將軍的身體,就靠你來調理了。」

  「是,小……不,我可以稱呼你阿雲嗎?」

  「阿雲?」這個稱謂,讓唐雲瑾有些例外。

  「是啊,瑾兒,雲瑾,瑾姐姐,雲瑾姐姐,這些都有人稱呼了,我想特殊一些,阿雲,只有我想到的稱呼。」

  明白過來,唐雲瑾撲哧一笑:「好,那以後,這就是只屬於你的專稱了。」

  「嗯嗯!」

  ……

  唐雲瑾睡了一覺,自然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透過窗向外看,隱約間能看到一些篝火痕跡,門外有火堆。

  推開門走出去,一群士兵在街道上圍著火堆團團坐,說一些閒話。

  白天的氣溫明明剛好,到了夜裡,唐雲瑾卻覺得仿佛從春天一下子倒退回冬天了。

  沒想到北冥邊境的氣溫起伏如此之大。

  「小雲姑娘,要不要一起過來烤火?這還有烤饢呢!」

  士兵熱情的喚她。

  這次帶來的面不少,只不過經歷了那麼久的糧食短缺,這些士兵把糧食看的比錢都寶貴,取一些面,弄成餅,一人烤兩個餅吃,這麼下來,最是節省。

  唐雲瑾剛好也有些餓,便沒有拒絕,笑著走上前去。

  那名士兵剛要伸手去拿饢餅遞過去,卻意識到唐雲瑾穿的乾乾淨淨,跟他們這些人比格格不入,趕緊用乾淨的筷子夾了一個熱乎的饢餅給她,憨笑道:「有些燙,姑娘吃的時候小心些。」

  「好,謝謝。」

  唐雲瑾咬了一口。

  這饢餅就是最普通的東西,麵團加鹽巴,擀成薄餅丟火灰里烤出來的,吃著卻別有一番滋味。

  視線緩釋一周,她發現士兵基本都在這裡,卻不見夜雲舒等人。

  「兩位王爺呢?」

  士兵抬手指向老遠的一個宅樓,「那兒是暫時的統帥營,兩位王爺與寧將軍還有寧姑娘都在,舒王殿下說,您要是尋他們,直接去便是。」

  「多謝。」

  唐雲瑾一邊吃著饢餅,一邊朝著宅樓走去。

  夜色深深,她凍的有些發抖,唯有手中的餅,讓她有一絲溫暖。

  「嘎嘎嘎!」

  頭頂傳來烏鴉的叫聲。

  她輕蹙起眉,夜間,本不該是烏鴉活動的時候。

  而且烏鴉的象徵,很不好。

  唐雲瑾不打算做理會,繼續往前走。

  「雲瑾。」

  一到熟悉的聲音沖入耳中。

  霎那間,唐雲瑾手一抖,饢餅險些落在地上,她抬眸,冰冷的視線緊緊盯著視線傳來的方向,隱約間,能看到一團黑影停留在屋頂上,她抿唇,冷漠開口:「阿垚!」

  她記得自己離開之前,阿垚還在京城,這麼快就追到晉州城了,但他是怎麼進來的?

  「沒想到,你竟然來了晉州城。」

  「我也沒想到,你能潛入晉州城!」

  「不,我是潛不進來的,也沒必要潛,你我之所以能交流,全靠西涼靈鴉,這是我從小以血飼養的出來的,與我心神相通。」

  唐雲瑾冷冷垂眸:「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的確。」他訕笑,「不過我知道,雲瑾肯定對巴扎格爾族感興趣,以及血魘蠱術的解除方法!」

  「沒必要,阿垚,不對,這個名字,已經不必再喚了,如今我應該喚你……西涼大皇子!」

  靈鴉沉默了一下,隱約間傳來細碎聲音。

  唐雲瑾凝眸,滿臉警惕的看著。

  很快,阿垚聲音繼續傳來:「你起的名字,我很喜歡,你可以繼續稱呼,你恨我,但即便你我如今敵對,我也不會害你,我只是來看看,北冥是如何負隅頑抗的!」

  「不會害我?多諷刺的話,你在我體內下的毒,要如何說?你們西涼皇室嗎,還真是足夠了解巴扎格爾族,竟然連用什麼毒不會被血液免疫都研究出來了。」

  「毒,是幫你暫緩血魘蠱術痛苦的,不會對你身體有傷害。」

  她深吸了口氣,心情複雜:「我該相信你麼?」

  「雲瑾這麼聰明,定然能做出正確判斷,你若幫我搗毀晉州城,明日,我便殺了二皇弟,取他心頭血為你解蠱毒,並讓父皇在西涼境內給予你封賞封地,這個交易,如何?」

  「阿垚,我在你眼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膚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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