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可以說她爛但是......

  賀雯還是很能對自己下得了手的，都這樣了，動作愣是沒有停下來一點。

  

  其實在外面人看來，賀雯這樣的做法無異於是給自己上刑。

  但是她真的咬著牙撐下來了，連停頓都沒有。

  到了最後，賀雯的全身基本上都汗給浸濕了。

  她大汗淋漓，但是好歹是將整個妝容給完成了。

  賀雯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現在上完妝的樣子基本上看不到什麼之前臉上的焦黑痕跡了。

  賀雯情不自禁地伸手觸摸鏡子裡的自己，眼中帶著眷戀與不舍。

  真美啊......

  如果沒有出那樣的事情，她的臉還和從前一樣，該有多好啊......

  賀雯的手開始顫抖，摸著鏡子中的自己，不願意放手。

  突然鏡子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肖霽出現，然後伸手握住了賀雯的手。

  動作輕柔。

  肖霽看著鏡子中賀雯的臉，然後握著賀雯的手更用力了。

  肖霽良久沒有說話，隨後只說了一句——

  「很美。」

  「但是不管有沒有妝容，都很美。」

  賀雯眼眶中的眼淚就快要掉下來了。

  本來還是能忍得住的，但是聽到肖霽寬慰的聲音之後，就再也忍不住了。

  但是這種妝容一般都是不防水的，此刻賀雯要是真的哭出來了，妝容肯定會花掉的。

  所以肖霽手很快，在賀雯的眼淚掉下來之前，就拿出手帕替賀雯擦掉了眼眶中的淚水。

  賀雯看著溫柔以待自己的肖霽，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

  肖霽細心地替賀雯擦乾淨了眼眶中的淚水，還好，賀雯的妝容一點兒都沒有花掉。

  賀雯在肖霽的手收回去之前，迅速伸手握住了肖霽的手。

  「別走，能不能不要走......」

  賀雯握住肖霽的手的時候，其實是很害怕他會掙脫開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肖霽沒有。

  肖霽看著賀雯，眼中是賀雯看不懂的深意。

  但是到底是沒有放開賀雯的手。

  肖霽安撫了賀雯一句：「不要害怕，我不走。」

  「我會一直在台下，等你演出結束。」

  「不要害怕，我相信你。」

  簡短的三句話，直接讓賀雯的心弦亂顫。

  賀雯看著肖霽，眼中的愛意只怕都快要溢出來了。

  「好。」

  「我會努力的。」

  ---

  為著前面一直有肖霽的鼓勵，賀雯上台的時候信心十分足。

  哪怕前面白慕蘭這種有實力的已經上過了，賀雯卻還是沒有多少畏懼。

  畢竟她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所以賀雯不害怕。

  賀雯對於自己的京戲唱功十分有信心，覺得自己要是真的登台唱自己最擅長的曲目，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按照實力來說的話，她絕對不會比這些人差勁多少。

  抱著這樣的想法，賀雯極度有自信地上台了。

  賀雯剛一上台，就聽到了台下的一片唏噓之聲。

  甚至還能聽到觀眾們大聲的「竊竊私語」。

  「欸，不是說她毀容了嗎？我聽我見過她樣子的朋友說，那張臉焦黑得跟碳一樣，超級可怕，怎麼現在什麼也看不出來呀？」

  「害，再怎麼黑，你看她那個妝化成那樣，那麼濃，肯定是怎麼樣都看不出來的。」

  「我記得她的臉不僅黑，還坑坑窪窪的，這都敢化妝啊？不得疼死嗎？我光是想像一下都感覺我的臉都開始痛起來的......真是不要命了，也是有夠拼的，為了話題度是吧......」

  「她現在都這樣了，還有什麼是干不出來的？干出什麼事情我都是不會覺得奇怪的。」

  「不過她這是要唱京戲嗎？又來碰瓷容襄了？還當自己是京戲第一人呢？」

  賀雯聽著台下毫不避諱的聲音，肆無忌憚地在討論她，一時之間十分難堪。

  她在台上停頓了好幾秒，台下觀眾很快就有人開始起鬨，讓賀雯要是不唱的話就趕緊下去，不要耽誤他們的時間。

  十分不留情面。

  跟上次一個歌手的耳麥出了問題在現場調試了很長時間但是觀眾們還是等了他很長時間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對於賀雯就是幾乎是完全沒有了耐心。

  畢竟賀雯現在的路人緣和粉絲已經全面崩盤了，沒有人願意再買她的帳。

  賀雯被台下的聲音刺得渾身都在發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開始了，整個人都忘了應該怎麼做。

  慌亂之間，賀雯看到了坐在台下的肖霽。

  肖霽就坐在那裡，眼神堅定地看向她，眼神中還帶著鼓勵。

  沒有參與周圍任何人的嘲諷之中。

  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賀雯看著肖霽，肖霽也看著賀雯。

  賀雯就好像突然之間就被鼓勵到了。

  然後迅速重整旗鼓，恢復信心。

  不管怎麼樣，台下都還是有人支持她的。

  而他只要有這個人的支持，就夠了。

  她只在意這個一個人。

  賀雯朝那邊的樂隊示意，樂隊還都是新請過來的京戲班子的配樂師們。

  隨後，隨著京戲伴奏的聲音的響起，賀雯又好像找到了熟悉的感覺，回到了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上面，所有自信都開始回來了。

  賀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隨著音樂，緩緩開口。

  不得不說，賀雯這個人，雖然人品很爛很不怎麼樣，但是在京戲這方面，確實在年輕一輩裡面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本來台下還是有很多的嘲諷聲，但是直到賀雯開口之後，就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賀雯越唱越感覺自己找到了感覺，越來越得心應手。

  一曲畢，台下都鴉雀無聲了。

  沒有人再對賀雯進行肆無忌憚的嘲笑了。

  因為這方面，確實沒有什麼能黑的地方。

  賀雯這方面的技巧之類的，大家根本沒有辦法編排她。

  還是只能倒吸一口涼氣。

  然後搖頭感嘆。

  「她確實唱得很好，唉，為什麼非要幹壞事呢......」

  「這個，我聽了很多年京戲，這個確實是沒得說的，你可以說她人爛，但是確實不能說她京戲唱得不好，我都很多年沒有聽過唱得這麼好的京戲了......」

  「天啊，給我唱震驚了......」

  台下的人們愣愣的，然後開始給賀雯鼓起了掌。

  肖霽也在給賀雯鼓掌，賀雯看著他，只感覺十分真誠。

  也只有他是最真誠的，從頭到尾都在支持著自己，一直在鼓勵著自己，沒有因為任何事情就改變這個想法。

  看著肖霽，賀雯開心地笑了。

  她一定一定，要把握住這麼真心待自己的人，一定不能錯過，一定要好好珍惜。

  賀雯沒有鞠躬也沒什麼的，只是對著台下的肖霽盈盈一笑，然後就頭也不回地下了台。

  觀眾們一會兒就停下來了，沒有再繼續鼓掌。

  總之之間的氛圍還是很奇怪的。

  賀雯下了台之後，沒有去等候區，而是在觀眾離場的出口等著。

  賀雯隱在一個角落裡，避免和觀眾們正面碰上。

  她是怕了這群人了，到時候正面碰上指不定又要怎麼嘲諷她。

  賀雯只要等到肖霽出來，然後問到他的名字，就夠了。

  賀雯站在黑暗之中，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積極向上，帶著對於未來的期望，似乎已經在期待著和肖霽的以後了。

  她在想到時候要怎麼和肖霽開始，要怎麼追求肖霽，她想和肖霽有一個未來。

  賀雯想得很遠很遠，在自己的暢想中十分幸福地遨遊著。

  突然冷不丁聽一個聲音，給賀雯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有的時候，遇到一個人，不要太著急去相信了，萬一人畜無害的外面之下，隱藏著的是一顆禍心呢？你能承受的住嗎？」

  賀雯聽出來了，這是容襄的聲音。

  賀雯的表情頓時就冷下來了。

  「你來幹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

  容襄看著賀雯頓時跟炸了毛一樣，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幫賀雯理了一下她頭上變亂的髮飾垂下來的穗，動作輕柔。

  兩個人看上去不像是仇人，倒像是友人。

  如果賀雯臉上的表情不那麼驚恐的話。

  看上去就更加自然了。

  但是很顯然不是，賀雯看著容襄這樣的動作，就跟見了鬼一樣，但是偏偏容襄靠近的時候她有一種本能的害怕，就連躲避都忘了。

  所以任由著容襄幫她整理好了頭上的髮飾。

  賀雯驚疑不定：「容襄，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都這樣了，難道還不夠嗎？你還想怎麼樣？？？」

  容襄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著賀雯的眼睛，看得賀雯感覺自己心裡有些發毛，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等到賀雯感覺自己渾身不自在的時候，容襄才悠悠開口：「我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只是過來提醒你一聲，不要隨便就相信別人，有的時候你以為是救贖，其實是毒蛇，是另一個深淵。」

  賀雯聽到容襄這些話，終於反應了過來。

  容襄應該是知道了自己和肖霽之間的事情了，所以感覺到嫉妒，見不得她好，所以才想著過來從中作梗，希望她開始懷疑肖霽，然後跟肖霽生出嫌隙吧......

  賀雯嫌惡地看了容襄的一眼：「容襄，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都這樣了，你還是嫌不夠嗎？現在連我唯一的希望你都想毀掉嗎？你覺得你和他之間，我會相信誰呢？還是你害怕我會東山再起，然後繼續把你才在腳底下啊？」

  「容襄我告訴你，你做夢，我是不會相信你說的這些話的。」

  「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都不相信，我無條件相信他，請你離我離他都遠一點！！！」

  容襄聽著賀雯這急急忙忙的宣告，淡淡地笑了。

  「那就如你所願。」

  隨後容襄離開了，沒有停頓。

  似乎真的只是為了過來提醒她一下。

  但是賀雯看著容襄就感覺她居心不軌。

  所以肯定是不會把她往好的方向上想的。

  賀雯看著容襄離去的背影，拳頭握的很緊，整個人都在咬牙切齒。

  「簡直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她不會以為我會相信她的假好心吧？我相信誰都不可能相信她的！」

  容襄當然不是單純過來提醒賀雯的。

  只不過就是利用了賀雯這樣的心理活動，然後故意用激將法刺激她一下的。

  賀雯受不了容襄這樣故意的刺激，所以肯定會更加偏向於相信肖霽。

  越是幸福的時候，越能知道地獄的滋味有多可怕。

  那樣才是最有趣，不是麼？

  背對著賀雯的容襄，此刻笑得意味深長。

  勝券在握。

  這全部都是賀雯即將會付出的代價。

  自不量力的代價。

  賀雯氣氛轉身，本來還十分擔心跟容襄在這裡耗費了這麼多時間，萬一錯過了跟他相遇的機會怎麼辦。

  沒想到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那裡一直看著她的肖霽。

  賀雯又驚又喜，還要裝作矜持，害羞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肖霽走上前，然後看著賀雯，認真道：「我猜的，就在這裡等你了，沒想到真的在這裡，看來還是很有默契的。」

  聽到肖霽提到兩個人之間有默契，賀雯就更害羞了。

  「確實很有默契，我也是想在這裡等你的。」

  賀雯看著肖霽，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肖霽點頭，然後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肖霽，風雪初霽的霽。」

  賀雯重複了一邊肖霽的名字，只覺得這名字真的很好聽，怎麼讀她都滿心歡喜。

  「肖霽，真的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呢。」

  肖霽看著賀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眼底是一片認真：「賀雯也很好聽。」

  賀雯又害羞了：「謝謝。」

  「今天唱的很好，我看好你，今後也要繼續加油。」

  肖霽說完這些話，好像就沒什麼話想說的了，然後就準備離開了。

  但是賀雯忙不迭地攔住了。

  「肖霽！可以給我留一個你的聯繫方式嗎？謝謝你對我的鼓勵，我想今天過後請你吃飯，可以嗎？」

  成年人，誰會不知道找異性要聯繫方式是什麼意思呢？

  當然是對對方有意思了。

  所以賀雯還是很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