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她已經沒有任何底牌了

  護士說完之後，還抱著臂冷眼看著就快要抓狂的賀雯。

  「哦對了，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潑到你臉上的是濃硫酸，你怕不是清楚的很呢，畢竟這濃硫酸是你自己潑出去的，呵呵，可不就是自作自受嗎？」

  賀雯被這話堵得咬牙切齒，雖然很像給護士一巴掌，但是現在根本沒什麼力氣。

  賀雯不停地摸著自己臉上的繃帶，然後終於忍不住了，和發了狂一樣地將臉上的繃帶全部都扯了下來。

  這樣的動作，對於賀雯來說，無疑是一種酷刑。

  但是她沒有辦法停下來，她現在迫切想要看到自己的臉到底成了什麼樣子。

  如果看不到的話，賀雯會心裡片刻不得安寧的。

  賀雯忍著鑽心的疼痛，然後將臉上的繃帶全部都拆的乾乾淨淨了。

  拆完之後，賀雯又趕緊衝去了鏡子前面，眼中還帶著隱隱約約的期望。

  似乎還是覺得自己的臉還是有救的。

  

  可是這一切的期望都在看到鏡子裡面的那張臉之後破滅了。

  賀雯根本不敢相信，鏡子裡的那個人居然是自己！！！

  那張臉，那張臉！

  賀雯根本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這張臉。

  簡直是慘不忍睹。

  賀雯除了能看得出來自己的眼睛之外，其餘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一張臉已經面目全非了。

  賀雯盯著鏡子裡那張臉看了很久很久，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直到最後，才尖叫出聲。

  「啊——這不是我，這不是我，這不是我的臉！！！」

  「這不是我的臉，這不是我的臉，啊啊啊啊啊——」

  賀雯尖叫之後，然後開始覺得自己的臉無比地癢，賀雯忍不住想伸手去抓撓，被護士給制止了。

  「欸欸欸，你要幹什麼？？？你這臉剛上完藥，不能抓，不然到時候真的得毀容了，倒時候你想把臉治好也不可能了，雖然到時候確實不能恢復如初，但是至少會比現在這副模樣好......你先別動，我去找醫生來重新給你包紮......」

  護士一邊走，一邊嘴裡嘀咕著：「真是麻煩，好不容易包紮完的，又得再弄一遍了......」

  但是護士這一走，就沒有人再攔著賀雯了。

  賀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魔作祟，只覺得自己的臉上越來越癢，她越想越忍不住了。

  賀雯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然後抬手狠狠地抓撓了自己的臉。

  一下兩下地抓的越來越狠，最開始有一種緩解了癢意的感覺，但是只是緩解了一小會，很快就又不管用了。

  賀雯又忍不住了。

  其實她臉上的傷口已經被剛剛那幾下撓的破皮流血了，甚至有的地方在流膿。

  但是賀雯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只有臉上的癢意讓她最難耐。

  於是賀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然後又狠狠抓撓了好幾下。

  這樣的過程讓她覺得有一種隱隱的快感。

  這種病態的快感，讓賀雯越來越停不下來了。

  於是等護士帶著醫生過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賀雯的雙手不停地在已經焦黑的面頰上抓撓著，整張臉面目全非慘不忍睹，本來已經結痂的傷口全部都流血流膿了，多看一眼都會讓人覺得頭皮發麻的程度。

  那護士看著賀雯的模樣，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都這樣了，這可怎麼辦啊......」

  那醫生也搖了搖頭，然後嘆了口氣。

  「唉，都搞成這樣了，又是個大工程啊......」

  賀雯抓撓完自己的臉，然後瘋瘋癲癲地笑出了聲。

  「這就瘋了？這還早著呢，你瘋的這麼早讓我怎麼辦呢？那可多沒意思啊......」

  賀雯本來還是在瘋瘋癲癲地笑著，聽到容襄的聲音突然就停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的容襄，看她這麼雲淡風輕，眼中的恨意呼之欲出。

  於是賀雯想也沒想地就朝著容襄沖了過去。

  「容襄！！！你這個賤人！！！被毀容的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你還能站在這裡笑得這麼開心？！！」

  賀雯想掐住容襄的脖子。

  此前雖然對於容襄有所畏懼，但是一切的一切的畏懼也都在看到自己臉上的焦黑醜陋的模樣之後變成了恨意了。

  當然是在看到容襄的那一刻就想掐死她了。

  不過賀雯沒有想到的是，容襄在她靠近的那一刻就退開了。

  本來容襄站著的位置就是門口，現在退開之後容襄因為慣性直接就衝到門外面去了。

  到了門外，賀雯才看到門外面是怎樣的一幅景象。

  賀雯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後悔過，為什麼自己要這麼魯莽，先前太衝動，非要給容襄潑硫酸，現在也是一樣，為什麼在看到容襄的第一眼就要忍不住自己的手，就要衝上前！

  因為此刻門外是一波又一波的記者和圍觀群眾，不僅有這些人，還有等在外面的警察們。

  警察本來想著賀雯估計沒醒，就一直等在醫院大廳，還是容襄把他們給帶過來的，說是時間差不多了。

  本來他們還不相信，想著就那種情況，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好的。

  沒想到賀雯不僅醒了，還能這麼中氣十足。

  尤其是那一聲尖叫，實在是......

  只是賀雯那張臉確實看上去十分慘不忍睹。

  多看一眼就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的程度。

  而外面的記者們看著賀雯這副模樣，當然沒有吝嗇自己的鏡頭，長槍短跑的，全部都對準了她。

  此時此刻賀雯是十分畏懼閃光燈的，這張臉，讓她對於鏡頭開始產生了恐懼。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了自己臉上的痛感到底有多強烈。

  容襄卻又在她耳邊道：「現在就開始害怕這種鏡頭了嗎？這可怎麼行呢？你還要繼續參加《聲動人心》呢。」

  說完，容襄輕笑一聲。

  「我也很期待你到時候的登場呢。」

  聽到這幾句話，賀雯更是害怕得尖叫出聲了。

  「我不要，我不要上場，我不要再參加節目！！！」

  賀雯的尖叫聲震耳欲聾，吸引了醫院裡的其他病人和家屬的注意力。

  很快就有人出來然後開始看著她的臉嘖嘖稱奇，一邊竊竊私語一邊搖頭。

  賀雯本能地想逃走，想離開這個讓她覺得窘迫的地方，但是這一次又被人給攔住了。

  賀雯還以為又是容襄，於是憤怒地大喊道：「容襄！你能不能放過我，為什麼你總是跟我過不去？！」

  然後賀雯伸出手猛地推了一下前面的人一把，還以為自己推的是容襄。

  知道碰到了充滿肌肉的肩膀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推錯人了。

  賀雯的手勁其實也是很大的，這麼一推，警察根本沒有防備，猝不及防地就被賀雯給推倒在地上了。

  賀雯也愣住了。

  隨後，記者們的相機快門聲響的更快速了。

  這不也是襲警嗎？

  粉絲這麼幹就算了，現在正主也這麼幹，果然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天大的笑話。

  賀雯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反應過來，本能地就想逃走。

  但是此時另一個警察反應過來了，迅速攔住了賀雯，然後將手銬拷在了賀雯手腕上。

  「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不要，我不走，容襄，容襄，都是你害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有些人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但是賀雯更是厲害了，傷疤還沒好，就忘了。

  還敢跟容襄放狠話。

  容襄看著急著隨著賀雯的離開全部一擁而上，一直跟在她後面不停地進行著拍攝，眼神十分淡漠。

  賀雯這一下，算是徹底廢了。

  容襄轉身準備離開，忽然又看到了老闆。

  老闆站在不遠處看著容襄，眼中和面上都是淡淡的笑意，說出來的話語卻又和這個笑意完全不符合。

  「這個礙事的東西處理掉了，下一個是不是就是我了？」

  「容襄，想怎麼對我？」

  容襄看著面容平靜的老闆，平靜地說出這些話，仿佛自己口中接下來要被對付的不是自己一樣。

  容襄確確實實從老闆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懼意。

  更多的只是坦然，和無所謂。

  容襄沒有回應老闆的詢問。

  她徑直略過老闆，只是留下一句：「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梨園了。」

  老闆沒有回應。

  等容襄走遠了，他才轉過身，看著容襄的背影若有所思。

  然後突然笑了，笑得十分荒誕。

  「梨園可是專門為你的母親建的，如果讓我別去梨園，你覺得可能嗎？嗯？」

  此時的老闆看上去跟從前的老闆完全不一樣，看著倒是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隱在暗影中，就像一條蓄勢待發的吐著信子的毒蛇，隨時都有可能給自己的獵物來一口。

  「容襄啊，還沒到最後，誰都不知道到底誰才是操盤的那一方。」

  「你以為的棋子，很有可能才是背後的弈手。」

  ---

  賀雯又再度喜提熱搜了。

  不過一連好幾條，又全都是負面的。

  網友們罵都快罵累了。

  甚至還衍生出來了一個新的罵人的句式，叫做——做人不能太賀雯。

  以及另一句——我發現你跟賀雯挺登對的。

  一度被網友們評選為是本年度罵人最髒的兩個句式。

  而賀雯還在拘留所拘留，根本出不來。

  她在拘留所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之前那一部分粉絲因為襲警也全部都在拘留所里，賀雯進去和她們全都碰上面了。

  這些人現在對於賀雯照樣是深惡痛絕，在看到賀雯那張臉的時候，全部都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被看守員呵斥住了才停下來的。

  此後的那麼多天裡，賀雯幾乎每天都要被她們每一個人輪番羞辱挖苦一遍，長此以往，她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都快不對勁了。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出去的那一天，賀雯已經神思恍惚了。

  其他人都有人來接，只有賀雯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

  而且剛出去就被《聲動人心》的節目組的車就攔下來了。

  「終於出來了，快跟我們走吧，你還有節目沒錄完你忘了？還想往哪裡走啊，現在這個約違了你可賠不起也沒有人敢給你打官司。」

  賀雯沒想到這居然是《聲動人心》節目組的人，她現在只要一想到自己要暴露在聚光燈之下，就會感覺自己渾身都忍不住發抖。

  於是賀雯拼命搖頭，表示自己的抗拒：「不，我不去，我不會去的，你們現在要我去不就是想看我被人嘲笑嗎？我不會去的！」

  賀雯說著說著就想跑，但是被工作人員給攔住了。

  「這可由不得你，你要是真不想去也可以，違約金十個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十個億......

  賀雯攥緊了自己的衣袖，十個億她現在根本拿不出來......不久之前，商家給她的副卡就被停掉了，她現在只有自己的卡里的一點錢了......

  「要不就打官司，我必須得告訴你，我們這邊用的是華昱最好的法務團，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京城有沒有人敢接你的案子。」

  賀雯腦子裡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想要抓住但是又好像抓不住。

  華昱，華昱！

  《聲動人心》背後的最大讚助商居然是華昱嗎？！

  賀雯把自己的這個疑問說了出來，而那個工作人員也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已經明了了。

  「是容襄！都是容襄！容襄一早就算計好了，她把我耍得團團轉！」

  賀雯是真的被氣哭了。

  她沒想到自己以為下得很好的棋，結果最後確實容襄的連環計。

  她只不過是容襄連環計中的小丑罷了。

  賀雯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

  原來她機關算盡，在容襄眼裡卻不過只是個跳樑小丑而已。

  不知道容襄看著她那麼得意的模樣，會不會在心裡暗自發笑呢？

  賀雯從來沒有感覺過，自己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覺得自己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人果然就是不能太過於自大......

  賀雯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跟著工作人員回了節目組，繼續參與錄製。

  她已經沒有了任何能跟容襄碰一碰的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