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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她再也沒有辦法了

2024-09-01 20:23:01 作者: 瀛歌

  商從菡本來就急得要命,現在看到兩個人心照不宣地默契對視一笑哦啊,就更加裂開了。

  她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然後跑到容襄身邊。

  「阿襄姐姐!你不能這樣!為什麼告訴哥哥不告訴我!!!我真的生氣了!可惡!!」

  商從菡炸毛的模樣真的很有意思,把回國之後就不怎麼再笑的容襄逗得忍俊不禁。

  她摸了摸商從菡的頭髮:「從菡,不是我不告訴你,我的想法,你哥是自己悟出來的,我可什麼都沒說,冤枉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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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說就輪到商從菡尬住了,她尷尬地乾笑兩聲,這她確實看不透。

  「哎呀,我知道我哥腦子比我好使,所以阿襄姐姐你就告訴我嘛!阿襄姐姐最好啦!」

  容襄其實根本就拒絕不了商從菡的撒嬌,所以商從菡很顯然是成功了。

  在一旁看著商從菡撒嬌的商沉,看著容襄,又看了一眼可憐狗狗眼的商從菡,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瞬間,然後有一種悟了的感覺。

  不過容襄和商從菡沒注意。

  容襄無奈地看著商從菡,最終還是點頭了,然後把自己對於賀雯這件事的想法一一說了一遍。

  商從菡認真聽著,從頭到尾連眼睛都沒眨幾下,生怕錯過什麼細節。

  聽完容襄說完全部之後,商從菡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對嗷,我應該想到的,之前柯靜這麼作妖,阿襄姐姐也是這麼治她的,賀雯也一樣!她現在有多得意,倒時候就會有多落魄!」

  容襄看著商從菡,點了點:「才反應過來呢從菡,跟你哥比還是得再練練。」

  商沉本來一直在一邊沉默地坐著,現在突然被容襄夸,也愣了一下,然後坐直了,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然後對商從菡道:「學著點。這樣就不用每次都讓你阿襄姐姐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所有事情的原委了。」

  商沉說完,然後把手很自然地搭在容襄的肩膀上,容襄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好。

  至於原因,必然是因為她剛剛突然的誇讚。

  至於商從菡,雖然被商沉這暗暗透著得意的勁頭給刺激到了,但是到底反駁不出什麼。

  「哼,哥你這是小人得志!」

  商沉淡淡地反問了一聲:「嗯?」

  商從菡立馬就慫了。

  商沉現在看上去心情是很好沒錯,也很好說話沒錯,但是再繼續惹下去就不一定了。

  要知道,在容襄出現之前,商沉那個能凍死人的性子,那和閻王一樣的氣場,商從菡每次看到他都恨不得逃得遠遠的,就怕他想挑她的問題。

  活不了,簡直活不了一點。

  也就是容襄出現之後,這種情況才變好很好。

  商沉在容襄身邊,現在乖的就和個等主人撫摸的大金毛一樣。

  第一次意識到這種感覺的時候,商從菡一度以為自己是喝醉了,怎麼會覺得商沉跟「溫順」這兩個詞搭邊的?

  後來接觸久了之後,發現商沉只是在容襄身邊才會這樣,對別人還是該怎麼狠辣就怎麼狠辣,一樣絲毫不留情面,不管你是誰。

  但是商從菡跟容襄呆在一起的時間也很長,很多時候商沉也同樣在場,所以見識到商沉這副模樣的時候還挺多的。

  商從菡每每都會感覺到太不切實際了。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此時此刻,商從菡除了感嘆之外,還發現了個新大陸。

  商沉搭在容襄肩膀上的那隻手,袖子微微往上,所以商從菡很明顯看見了一幅奇特的景象。

  商沉的手腕上,居然有一朵蜿蜒向上的海棠花!

  商從菡直接吃驚地瞪大了雙眼,然後指著商沉手腕上的刺青,結結巴巴地問道:「哥,你,你你你,你這......啊???你什麼時候還愛上刺青這種東西了?居然還紋在這麼顯眼的位置?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想法啊?」

  商從菡的吃驚都寫在臉上,看得容襄都驚訝了。

  她回頭問坐在身後的商沉,好奇道:「從菡怎麼會這麼吃驚的?」

  商沉攤了一下手,表示自己其實並不是很知情。

  倒是商從菡回答了容襄的問題,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阿襄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哥以前,是最循規蹈矩的人,一板一眼地活著,商家那些上一輩的老頑固們定的家規多達幾百條,他愣是活了二十幾年一個都沒犯過。」

  容襄大概聽明白了,她挑了挑眉:「所以,不允許紋身也是家規上的一條?」

  商從菡點點頭,繼續道:「他不止紋了,還在這麼顯眼的位置上,我真的是震驚了,啊啊啊啊這個世界是亂套了嗎?連我這活在規矩里的哥都開始離經叛道了???」

  「不行!既然他都紋身了,那我也要放飛自我!!!」

  容襄聽到商從菡這麼激動地感嘆,也算是明白了這對於商沉來說是多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看著商沉,然後抬頭輕點商沉的肩膀。

  「看來,商先生還有很多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呢。」

  容襄指的是商沉的那一間設備無比齊全的紋身房。

  想到那間房間,她就知道,商沉有這個想法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了,絕對是蓄謀已久。

  商沉看懂了容襄眼中的探尋。

  他看了一眼好奇的商從菡,然後緩緩靠近容襄的耳邊,笑道:「確實不是臨時起意,準備了很久,本來一開始是準備自己給自己紋的,因為你看著很抗拒我。」

  「但是既然是現在這樣,肯定是讓你動手。」

  容襄面上的笑容不變,只是眼底的意味變了。

  她看著商沉,被這個男人的瘋狂震驚到了,面上不顯。

  想自己給自己紋身就算了,到底是沒有真的去做,後來居然還敢讓她一個從來沒有接受過紋身相關知識學習的人去給他紋了那麼一大朵海棠花。

  他是真的很敢。

  真的很敢。

  不過要是不瘋的話,也不會賭上自己的性命換她看清自己的內心了。

  「商沉,你真是個瘋子。」

  容襄在商沉耳邊呢喃道,眼神有些渙散。

  商沉同樣回她:「阿襄,你也一樣,你也是個瘋子。」

  商沉的這一句話,有如一記悶拳,捶在了她的心裡。

  容襄驟然抬眼看向商沉,商沉的眸底很深,似乎要看進她的心裡,猜透她最真實的想法。

  容襄忽然想到,以前的時候,她總是會驚嘆,商沉怎麼會這麼了解她的真實想法,這根本就不合理。

  是啊,不合理,但是商沉是真的能猜透她的很多想法。

  這一次,如果真的能看透,好像也確實不奇怪。

  所以,容襄想,他那天那麼強硬,一定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記,也要求她,一定要在他的身上紋上那一朵海棠花。

  甚至不管她會不會。

  瘋子,簡直是個瘋子。

  或許就是因為他那個時候就猜透了她到底想幹什麼吧......

  容襄只是看著商沉的眼睛,決絕道:「商沉,不要攔著我,也不要想著阻止我,這是我一開始就想好的事情,如果你一定要阻止,我會恨你。」

  商沉看著容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

  容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只知道此時此刻的他同樣也是不好受的。

  商沉在糾結,在掙扎,在不斷和自己拉扯。

  容襄自嘲一笑,沒想到到了現在,前面二十幾年沒有獲得過的東西,全部都有了。

  不管是任何東西。

  但是卻帶走了她前二十幾年唯一擁有的東西。

  不止是她的母親。

  容襄嘆了口氣。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

  容襄的眼睛依舊看著商沉,兩個人在無聲的對峙。

  商從菡在一旁看得雲裡霧裡,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在調笑的兩個人,明明前一秒還是很正常的,突然就變化了。

  商從菡感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實在是太奇怪了,不僅沉重,而且好像在極限拉扯。

  這種氣氛其實在容襄回京城之後出現過很多次,兩個人每次都是在聊得好好的時候,突然就出現了和這一模一樣的奇怪的氛圍。

  只是沒有哪一次和這一次一樣,看起來這麼沉重。

  商從菡雖然心急如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知道這種時候她不不該插嘴的。

  於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著。

  等兩個人的對峙結束。

  這一場對峙,看樣子是要進入尾聲了。

  兩個人的眸子都太具有威懾力了,總是要有一個人先敗下陣來的。

  最後居然是商沉率先低頭了。

  他嘆了口氣,然後伸出手,輕輕遮住了容襄的眼睛。

  「阿襄,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受不了,你知道的,我受不了。」

  商沉的語氣中,很罕見地帶了一些懇求的意味。

  聽得一旁的商從菡瞪大了雙眼。

  隨後容襄抬手,將商沉蓋著自己眼睛的手拿了下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商從菡才看清了——

  何止商沉手腕上有一朵海棠花啊,容襄的手腕上還有一朵栩栩如生的白檀!

  商從菡這才明白了,搞了半天還是個一對的情侶紋身。

  她感覺自己更受傷了。

  唉,自己終究是局外人了。

  容襄這邊,聽到商沉的語氣,也頓了頓愣住了。

  但是很快就又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嘆了口氣。

  「商沉,你知道,我沒有辦法的。」

  「我真的沒有辦法,也沒有選擇。」

  「我現在就像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就算不那樣做,也長久不了,你明白嗎?」

  容襄的話語中帶著哀傷而又決絕的意味,聽得商從菡腦海中警報長鳴。

  什麼情況?!什麼失去靈魂?!什麼長久不了?!

  商從菡立馬反駁道:「阿襄姐姐你不要說這麼喪氣的話!我不允許!你永遠都是個鮮活的人啊,怎麼能說自己失去靈魂了呢?」

  「不行不行,這話太不吉利了,以後不許說了,知不知道,阿襄姐姐?」

  商從菡佯裝憤怒的模樣讓容襄笑了,然後她摸了摸商從菡的肩膀,動作輕柔而又留戀。

  「從菡,我很謝謝遇到你了,真的很謝謝。」

  商從菡驕傲地揚頭:「那是,我現在可是阿襄姐姐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容襄點了點頭:「是。」

  商從菡就更高興了:「所以啊,阿襄姐姐,你不要這麼憂傷,我們還有好多有趣的事情沒有一起干呢!而且賀雯那個可惡的傢伙還沒有處理呢,現在可不是哀傷的時候!」

  容襄點頭:「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商從菡挽住容襄的胳膊:「不是現在,是以後全部都不是你該難過的時候!阿襄姐姐,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看著你,讓你不要有不開心的時候!」

  容襄被商從菡的話逗笑了,但是終究沒有在商從菡希冀的眼神之下點頭。

  商從菡的眼神帶著一些失落和失望,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她只是回頭看了商沉一眼,然後把容襄拉走了。

  再讓這兩個人呆在一起,容襄絕對還是這樣的心情。

  不行不行,得趕緊把她帶走。

  商從菡這人,總是說自己反射弧長,遲鈍,可是真正到這種問題上,她是很敏銳的。

  容襄現在這麼憂傷的原因,她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畢竟她是親眼見證過容襄如今在戲台上的狀態的。

  對於一個準備和戲台度過自己的一生的人,這樣的情況對於容襄來說,無疑是給自己宣判了死刑。

  容襄的心情會正常才是奇怪。

  商從菡懂的,她什麼都懂。

  如果換成她,被告知自己再也不能做自己這輩子最喜歡的事情了,她的反應不會比容襄的小。

  更何況在此之前,容襄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事情。

  商從菡沒有把自己的憂慮說出口,她好怕會成真。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竭儘自己的全力,去幫助容襄恢復她的狀態。

  讓她不要再害怕那三尺紅台。

  商從菡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功,但是她知道,商沉也知道,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試一試。

  容襄同樣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再也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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