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殺了你

  幾個長輩們一聽容襄這話說的，像是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模樣，一時之間哪還忍得了，其中一個舉起手上的龍頭拐杖就要衝著容襄敲過來。

  但是被容襄穩穩接住了。

  那老頭看著容襄遊刃有餘的模樣，氣得出氣多進氣少，就差吹鬍子瞪眼了。

  「你真是翻了天了！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一下你還真不知道尊敬長輩幾個字該怎麼寫！」

  二嬸叫嚷著，就要衝著容襄衝過來，毫無疑問，被席演給攔住了。

  二嬸不依不饒：「你這個沒家教的東西，無法無天了啊，還有沒有天理啊，這麼不尊敬長輩的人也能當裴家的大小姐了嗎？裴庭！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好女兒嗎？！」

  裴庭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再說過話，他一直沉默著，隱忍著，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

  此刻聽到二嬸這麼說話，才緩緩抬起頭。

  看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嗜血般的陰狠。

  

  「阿襄，想做什麼都只管去做，今天不管你想殺誰，都有我替你兜底。」

  「誰，都不能阻攔你。」

  容襄聞言也淡笑一下，回應裴庭一個肯定的眼神。

  「那就謝謝父親了。」

  隨後，容襄揮了揮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林光幾人又迅速出現。

  這次出現的時候帶著已經神志不清的裴行和裴清歌二人。

  裴清歌還算有點神智，還能分得清自己在哪，至於裴行，已經在快瘋掉的邊緣了。

  裴行被拖上來的時候嘴裡一直在念叨：「別殺我，別殺我......我把我做過的壞事都告訴你，別殺我，我不想死，求求你......」

  語氣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對於容襄來說，遠遠不夠。

  之前一直被席演拿捏住的二嬸看到奄奄一息的裴行的時候，整個人更激動了。

  「容襄你這個畜生！這可是你有血緣關係的親二叔！你這時大逆不道！」

  幾個老頭子也氣憤至極，紛紛義憤填膺地指責起了容襄。

  「這要是傳出去，我裴家的臉該往那兒擱？！簡直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容襄沒有給他們太多悲春傷秋的機會。

  「這個就不牢您老人家操心，今天過後，你們就沒機會思考丟不丟臉的事情了。」

  容襄笑著看向這群人，笑意不達眼底。

  卻被人誤以為是好說話好欺負的模樣。

  二嬸看不得裴行渾渾噩噩的窩囊廢模樣，扯著嗓門喊他：「裴行！裴行！你給我清醒一點！別跟個窩囊廢一樣！」

  二嬸這麼一呼喚，裴行倒是確實有了反應。

  他抬起頭，迷茫地看了一眼喊他的人，然後在二嬸的殷切期盼的眼神下抖著腿跪地膝行朝著容襄爬了過去。

  裴行一邊爬一邊哆嗦著道：「容襄，不，姑奶奶，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給你當牛做馬你看行不行？」

  裴行爬到容襄腳邊，也不敢抬頭看容襄，看容襄無動於衷又咬咬牙衝著容襄磕了好幾個響亮的頭。

  事實上他已經好久沒有吃過像樣的東西了，但是磕頭的聲音卻很響亮，可見把最後的力氣都用在這個上面了。

  中間夾雜著二嬸因為顏面掃地自尊受挫覺得太丟臉而發出的悽厲的尖叫聲。

  只是容襄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等到裴行絕望地用完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地上，容襄才緩緩蹲下來。

  端詳著裴行。

  裴行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顴骨深深凹陷下去，整個人看著像活脫脫的行屍走肉。

  容襄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問出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問題。

  「二叔，你是什麼人？」

  裴行聽到容襄終於有反應了，又硬撐著，忙不迭跪了起來，繼續磕頭，一邊磕頭一邊回答容襄的問題。

  「我是臭佬，是王八蛋，是十惡不赦的爛人，我該死，我太該死了......」

  看著自己的丈夫這麼貶低自己，二嬸哪裡接受得了，她又繼續尖叫起來，聲音更加悽厲。

  這一回容襄微微蹙了眉，然後「嘖」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裴行聽到容襄的不悅，立馬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地朝著聲音的源頭走過去。

  很短的一段路，走的跌跌撞撞十分艱辛。

  可憐二嬸還以為自己的鬼哭狼嚎一般的尖叫喚醒了自己丈夫的神智，他終於恢復正常了。

  二嬸眼含熱淚，朝著裴行伸出手：「老公，走，我們回去，只要我們都還有一口氣，裴家絕對不會讓這種賤人做主，我們一定要把我們失去的全部拿回來！」

  裴行越走越近，二嬸的眼神也越來越熱切。

  她整個人看上去也越來越激動。

  確實很難不激動，她現在認清了現實，只要裴行還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是這樣想的。

  可是這個想法永遠只能停留在這個階段了。

  因為裴行手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多出了一把小匕首，此刻這把匕首正正好好地扎進了二嬸的心窩。

  不偏不倚，一刀斃命。

  裴行為了能一擊致命，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幾乎整個刀刃都沒入了二嬸的胸口。

  二嬸臉上的表情從喜悅轉變為不可置信，她微微張大嘴巴，然後緩緩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質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

  至此，這位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貴婦人，死在了自己丈夫的刀下。

  而裴行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二嬸，確定她真的死透了，才轉過來衝著容襄邀功。

  眼巴巴的眼神就這麼看著容襄，就和等待主人獎勵的狗一樣。

  裴行瘋了。

  不僅瘋了，還被容襄給馴化了。

  就和她最忠誠的狗一樣。

  只聽她的話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裴清歌和那幾個老頭子的心裡是無比絕望的。

  這一下他們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

  有一個老頭子不信邪，呼喚著裴行。

  「裴行，我是你堂叔啊，你不認得堂叔了嗎？」

  裴行神色僵硬地扭過頭去，先是看了一眼容襄的表情，看她的臉上滿是嫌棄，就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了。

  裴行蹲下身，將插在二嬸胸口的匕首拔了出來，頓時還未流盡的鮮血濺了他滿臉。

  看著十分瘮人。

  隨後裴行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朝著那幾個老頭子走過去。

  眼神不善。

  就算是那幾個老眼昏花的老頭子也看出來了。

  裴行這副模樣看著可不像來跟他們敘舊的。

  分明就是——

  要過來殺了他們的！

  認清這個現實之後，幾個老頭子倒是想跑，但是所有的路都被容襄的人堵死了，就連行動也是受限制的。

  他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裴行離他們越來越緊，然後卻無能為力，避無可避。

  最後，裴行的匕首在每一個人的悶哼聲中扎進了所有人的胸口。

  無一人倖免於難。

  每一個人被裴行捅到的時候，裴行都會機械地重複著刺入抽出的動作，直到身下的人動彈不得了，才沒有留戀地收回匕首。

  然後走向下一個人。

  裴行現在這副模樣，看著活脫脫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其實他自己何嘗不是已經精疲力盡了呢。

  只是這麼多天以來的恐懼，讓他根本沒有任何膽量敢違抗容襄的命令了。

  即使知道自己終究難逃一死。

  裴行機械著殺完了那幾個老頭子，血腥味傳進了每一個人的鼻中。

  裴清歌跪在地上，看著裴行，瑟瑟發抖，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被裴行發現。

  但是很顯然，裴行不可能會忘記這個跟自己待了這麼多天的「獄友」的。

  裴行緩緩轉身，一低頭，眼神就鎖定在了裴清歌身上。

  然後又緩緩朝著裴清歌走去。

  一邊走嘴裡一邊在念叨著：「殺了你，殺了你......」

  裴清歌被嚇得瑟瑟發抖。

  她現在倒是沒有什麼人鉗制她的行動。

  畢竟她早就被廢了雙腿，已經是廢人一個了，連跑起來都是個問題。

  裴清歌看著越來越近的裴行，神色驚恐地朝著容襄爬了過來。

  容襄神色淡淡，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