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貓臉的回憶（邢夏幽番外，可跳過）

  此時，被邢夏幽迷暈的封沫終於悠悠轉醒。她沒有急著睜開眼睛，而是側耳傾聽了一下，確定周圍靜悄悄沒有人之後，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但她卻猛地對上了一雙狹長陰暗的眼眸！

  「你醒了。」

  邢夏幽就靜靜地站在封沫面前，彎腰摸著她毛茸茸的兔耳，目光陰沉沉的，看得直叫人心底發寒。

  那橫跨半張臉的疤痕和坑坑窪窪的燙傷，讓邢夏幽那張稍顯俊秀的臉異常可怖。他笑了一下，粗糙沙啞的嗓音像是被風吹了許久，乾澀又難聽。

  「我應該叫你判官小姐呢？還是兔子小姐？」

  「……隨便你。」封沫昏昏沉沉地晃了晃腦袋。不知道是不是邢夏幽故意為之。此時在藥效下，封沫的力氣只夠維持她坐起來。

  「判官小姐的性格真的和他很像呢。」

  邢夏幽抬起手，慢慢地撫摸上她的臉龐。「連在我臉上留下痕跡的方法，都一模一樣的熱辣直接。」

  封沫往後縮了幾步，眼神從眼前人的臉龐移到了身後那大開著的落地窗。

  邢夏幽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笑得更歡暢了。「喂喂喂，判官小姐，這裡可是十二樓，你是想跳下去嗎？

  他輕聲說著，然後俯身靠近封沫。

  封沫又往後退了退。

  對面大廈的LED電視幕牆正在播放著之前的畫面，畫面上人們手舉著紅色電子蠟燭和牌子瘋狂吶喊。

  邢夏幽看著那電視屏幕，嘴角微翹，帶著幾分暢快的微笑。「你覺得有人來救你嗎？」

  封沫搖頭。

  想要惡毒女配去死的人太多了，還真沒有人來救她。估計現在人們還覺得她是和邢夏幽叛逃的，而不是被擄走的。

  邢夏幽冷笑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封沫。「那到現在，你還裝什麼？

  「判官小姐心裡恐怕想的是，怎麼才能脫罪吧？」

  「真是可笑，同為罪犯的你竟然愚蠢的善良……當初，你不去解決那個案子不就好了？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其他受害者的存在，所以都會因為通關失敗，死在那裡。」

  「如今你見識了那些愚民的冷酷無情，是不是後悔死了，後悔當初幫了他們？」

  邢夏幽幸災樂禍道。「那幾個倖存者可是一回來就反咬了你一口，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要你死嗎？」

  封沫坐起身，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我知道。」

  「什麼啊，你知道啊？！」

  邢夏幽一怔，隨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現在支持你死刑的人可是占了九成…真狼狽呢，判官。」

  「當年的那個人也是。」

  「……明明說的是真話，但最後大家都以為他瘋了，只有他知道自己沒有瘋，還想自不量力地拯救別人。」

  笑過之後，邢夏幽面色複雜地看著封沫。

  他討厭的就是對方這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仿佛任何事情都沒有辦法激怒到她，反而讓他想起了彌留時刻仍不屈服的那個人。

  「我以前的獵物只有弱勢群體的老人、孩子、女人……」邢夏幽對封沫說道。「張昕是我殺掉的第一個男性。」

  「他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正直又有些怯懦的好人。」

  邢夏幽的嘴角微翹。

  「起初，我讓他目睹了姐姐被分屍倒賣的場面，讓他看到一些參與這場暗網交易的官僚。他果然如我想像的一樣，因為顧忌而沒有向警方說明實情。」

  他說著看向封沫，朝她比劃著名什麼。「我是真的有些喜歡他的……我人生中最開心的那幾天，就是姐姐帶著張昕回家的那幾天了。」

  「你知道嗎？他和你一樣溫暖善良。」

  封沫感受到了貓臉情緒的變化，但她卻沒有說話，因為她覺得對方已經瘋了。

  貓臉說扮演惡毒女配的自己給他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疤，是真的。

  但溫暖善良……

  很抱歉，他眼睛沒瞎嗎？

  邢夏幽不知道封沫內心裡的腹誹，笑容帶著一絲苦澀。「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這個人啊，開朗健談，英俊瀟灑。」

  「即使從爸媽那裡得知我有異裝癖，對方都未曾和別人一樣表露不喜和厭惡，只是用那雙清澈的充滿涵養的眼眸看著我，淺淺微笑著……」

  簡而言之，就是他暗戀張昕。

  封沫敷衍點頭。

  【果然是瞎了。】封沫對棉花糖說道。

  張昕的照片，封沫看過。很普通也不開朗的運動系男孩，甚至看起來有些靦腆，實在談不上英俊瀟灑。

  但他卻因為在岳父岳母和小舅子面前表現，被這個陰鬱變態看上，也是倒霉透頂了。

  棉花糖也深以為然。【確實。】

  封沫瞥了一眼邢夏幽，問系統。【我是不是「可以走女配自殺，先意外回到兔子遊戲」的劇情了？】然後得到棉花糖肯定的答案。【是的。】

  【行吧，那我再忍忍。】封沫百無聊賴地托腮，冰冷地注視著邢夏幽。

  棉花糖無奈地搖頭，看著戲瘋子那被厚厚繃帶纏住的雙臂，心道：【忍忍吧，就算此時想寫死他，你也沒能力啊……】

  邢夏幽似乎也是和系統一樣的想法，見判官沒有表情，便繼續用他那些骯髒的思想荼毒她。

  「判官小姐，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有那麼開心過了……」

  開心得他都快忘了，自己其實是只蹭著別人的光輝為自己賺取溫度、活在陰溝里的老鼠，一旦遇到陽光就會無處遁形。

  所以，窺視著別人幸福的嗜血老鼠殺死了它的親人，只為將那道照進他幽暗生命里的光束轉向自己，停留在它的生命里。

  「他不知道姐姐是被我殺掉的。」

  「也不知道我時時刻刻都在牆壁里的另一側窺視著他。」

  「即使他最後瘋了報警，也對我是毫無防備的。」

  邢夏幽的目光似乎是看著封沫，卻又更像是越過她看向了另一個人。

  「我給過他機會，但他每次都想要解救其他人質，而錯過了最佳逃跑時機，還向我豎起了屠刀。」

  「所以我斬斷了他的腳踝，砍掉了他的小腿，讓他無法逃跑。」

  【但那道短暫投向我的光，卻一直吝嗇給予我，他的光芒。】

  邢夏幽沒掉一滴眼淚，甚至還扯起了嘴角，病態地看向封沫。似乎等待她回答，例如好感動，例如你為什麼不和他說什麼的。

  但封沫卻只是目光不帶一絲感情地瞥向他，說道。

  「你跟我說這些，重要嗎？」

  她對他的傾訴沒有任何感覺。

  「你在自我感動什麼？」

  封沫問他。

  像是惡毒女配這樣非黑即白的人，根本不會因為殺人犯有悲慘身世或者感情經歷而跟他共情。所以在邢夏幽遲遲不對自己出手後，她反而有些著急，想催促對方快點動手。

  封沫看向了窗外，眼神輕飄飄地往他身上掃了一眼，鄙夷之色一閃而逝。

  「畜生，張昕是倒了血霉，才被你這種人看上！」

  「還有你的姐姐，你的爸爸媽媽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當了你的親人！」

  封沫試圖激怒他。

  邢夏幽果然被封沫激怒了。

  他懷念柔和的表情突然頓住，變得扭曲起來。「該死的兔子，你再說一遍！！！」

  「你這個食物鏈底層的食草系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