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不想死，可你們為什麼都說我瘋了？

  除了待在屋子裡的封沫和看守她的封哲元，其餘人都在這個小區里。

  他們將小區監控死角的地方都搜尋了一遍。其中有幾處翻動痕跡的地方，都被挖開看了看以外。除了一些死貓死鳥死老鼠以外，什麼都沒有。

  這附近的垃圾桶，地下室的雜物間、儲存室，甚至是下水管道都搜尋過了，最後也就剩下了這個小區的淨水間沒有搜尋。

  封沫出來後，便跟隨著眾人去了淨水處理中心。

  他們推開門，寬闊廠房裡穿插著複雜的輸水管道，最靠里是鍋爐，連通鍋爐的則是幾個很大的碳鋼蓄水罐。

  這巨大的儲水罐呈橢圓形，碳鋼材質，豎著直立倒放，四周都有多個金屬鉚釘固定，直徑20米，長度55米，重量2.7千公斤。

  如果張昕的屍體就浸泡在這裡，同樣也有一定可能是不會散發屍臭的。但這種情況可能性很小，畢竟當年那個小區里並沒有人反映過水質渾濁帶有臭味的問題。

  榮軒沿著金屬扶梯爬上去，將儲水罐頂端的蓋子打開，用強光手電筒仔細查看了裡面幾分鐘，水箱裡清澈見底。

  封沫和君司珏一直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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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沒有任何發現的榮軒上尉，以為是這位警探之神的判斷失誤，扭頭看向站在蓄水罐下方的君司珏。

  而君司珏則是目光看向封沫，低頭沉思。

  對於這個結果，封哲元沉默了。

  「有想法是好事，但這種通關的方法還是讓主隊那些專業人員來做吧。」榮軒上尉拍了拍君司珏的肩膀，看到他失利，卻仿佛出了口惡氣般露出了笑容。

  他心道警局那邊將這天才少年捧得太高了，看著君司珏的眼神都頗有種過來人高高在上的感覺。

  「畢竟你還年輕，會失誤很正常。」

  君司珏也爬上了儲水罐，看著水底似乎有鑰匙扣般大小的東西在反光，對另一邊譏諷他的榮軒上尉說道。

  「我要潛進去看看。」

  與空有智商的戰五渣惡毒女配相比，出身天才集中營的偵探S擁有很高的運動天賦。

  君司珏打開注水口，用手機照明。

  一尺寬的注水口限制了榮軒和隊伍里那些成年人的體型，只能勉強讓這體型纖瘦的少年或者年歲不大的封沫通過。

  他腰上綁上榮軒上尉遞來的繩索，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強光手電，艱難地爬入其中。

  儲水罐的空間裡1/2都是水，君司珏靠著濕滑罐壁滑下去，只覺得腳面觸碰的地方一片冰涼，幽暗可怖。

  【好冷！】

  君司珏咬牙忍住，繼續往下潛。

  可當水面剛漫過他的胸口時，那下方空無著力點的感覺便連同密閉空間的壓抑恐懼感一起涌了上來。

  上方，榮軒喊他。「感覺怎麼樣？還好嗎！不行我拉你上來！」

  君司珏回頭，朝他擺了擺手。「沒事……」

  說罷，他便又重新憋氣，低下頭繼續下潛。

  可能是這裡蓄滿水的原因，君司珏只感到氧氣稀薄，呼吸困難。但他依舊捏緊了手電筒，察看著水箱的底部。

  身上的水壓極重，君司珏半弓著身子，慢慢滑行，沒過多久就在罐子角落看見了之前他用手電筒照到的反光的物品。

  那是一把很熟悉的尖刀。

  君司珏還記得這是從詭異身上掉落的，那把被他撿起使用過，後來又消失了的刀子。

  正當戴著橡膠手套的君司珏準備彎腰撿起那把刀子時，耳邊卻忽然響起一個男生的聲音。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誰！」

  君司珏猛然回頭，用強光手電對準了身後，但身後什麼都沒有。

  他抬起頭看向上方，只見榮軒上尉的黑影就在上方，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榮軒身旁卻突然多了一個黑影，君司珏頭頂那唯一的出口突然「嘭」的一聲，被人從外面關上了！

  君司珏猛然一驚，強忍著窒息的痛苦，握著刀快速上游。他從水中浮出來，大口大口喘著氣，瘋狂用刀柄拍打著碳鋼罐壁。

  「榮軒，把注水口打開！快把蓋子打開！」

  沒有得到外邊人的回應，君司珏伏在水面上，不停用力敲打著碳鋼罐。

  這裡面空氣不流通。隨著手臂漸漸脫力，他感覺自己體內的氧氣越來越不足，握在掌心的強光手電也滑落進了深水裡。

  巨大的蓄水池裡黑洞洞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只有那破案的執著，依舊讓他沒有鬆開手中的匕首。但君司珏知道如果再不想辦法，恐怕他會死在這裡！

  罐子不算大，就55米高。蓄水量不足一半，也就20米左右。但黑漆漆的管壁濕滑一片，沒有人在上面拉他，君司珏根本沒辦法靠著腰部的繩索爬上去。

  他拼了命地尋找那為工作人員準備的可以攀爬上去的梯子，可是卻找不到扶梯在哪。

  「榮軒，注水口打開！！！」

  君司珏的臉色也因為缺氧從慘白變得青紫起來，頸部的血管根根暴起。

  碳鋼壁的隔音效果一般，君司珏能聽到外邊那些人為了營救自己的混亂爭執的聲音。明明求生路口就在身邊，他卻無法找到。

  從父母哥哥被殺害後，君司珏就再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密封的蓄水罐里，他才突然其來地回憶起了那埋藏在他幼年心裡最初的恐懼。

  那是和詭異無關，單純對於自己面對兇手時的無力感和對死亡的害怕。

  【既然動畫片裡描述了兇手有玩弄被害者的怪癖，那他也可能將被害者活埋在附近，注視著他絕望死去。】

  嚴重缺氧中，君司珏卻無端想起了封沫之前站在角落裡，說的這句話。一股無法言說的涼氣從心底竄了出來，他神智迷離中看向四周。

  「你們為什麼不救我？」

  痛苦，絕望，難受，喊不出聲，君司珏蜷縮在黑漆漆的水面上，望著掉落在罐底底部，強光手電照過來的微弱燈光。

  「我不想死，你們為什麼不救我？」

  耳邊的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了。

  君司珏費力地撐開眼睛，仿佛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漆黑冰涼的底部，慢慢往上浮了上來。就在他掙扎著要站起身時，腳踝處突然傳來一陣疼痛。

  君司珏本能地開始掙紮起來，他甚至想呼救，可是卻連吞了好幾口水，孤獨、恐懼將他包圍掩埋。

  「我不想死，我求救了，可你們為什麼都說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