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這個判官當得有點失敗

  「它在看什麼？」

  本章節來源於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

  封沫感到了一股如芒在背的難以忽視的注視感。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對方正低著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封沫甚至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寒氣。

  為了符合人設，封沫屏住了呼吸，緊盯著電視劇屏幕，很符合人設的縮成了一團。

  但她卻沒有顫抖也沒有回頭，反而手握著判官筆，與對方僵持著。

  規則世界裡全天都是黑夜，封沫還將燈都關了。房間裡除了正在看電視的她和昏迷的同伴，再無其他人。這時候密閉的空間內卻響起了腳步聲。

  「走了嗎？」

  封沫沒有扭頭，只是用餘光瞥了一眼，卻隱約看到了低垂著的長長黑髮，下一瞬便與那雙正注視自己的黑色眸子對上了。

  【媽的。】

  兩張臉相距只有十幾厘米。

  還別說，封沫還真嚇了一跳。故而在與對方對上視線的那一瞬，就將目光收回去了。

  【邢夏丹】

  沒有替換人的詭異和沒有被替換的普通人，作為判官的封沫都是能一眼看清對方頭頂的名字。

  而這位詭異便是「沒有替代過人」的存在。換句話說，封沫現在殺死這隻詭，任何人都影響不到。

  但這樣記住它真名並蠢蠢欲動的判官，卻沒有真的行動——因為封沫也不確定自己「分心記個名字」會不會媲美「分心玩手機」的程度。一切解釋權歸規則所有。

  如果就因為「她在看電視途中殺詭」觸犯了本源詛咒，那麼就算是強大如判官詭這般的存在也是會被規則強行抹殺。

  更別說，目前只是借用判官能力、身為人類的惡毒女配了。

  綜上，所以封沫沒有出手。

  封沫雙眼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仿佛被裡面的劇情迷住了般。然而在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在她右側昏迷中的人輕輕顫了顫。

  「嘶——」君司珏眼眸緩緩睜開了。在看到近在眼前的慘白腳裸後，他剛睜開的那條縫又很識相地緩緩合攏。

  太識相了，導致這睜開和閉上的時間太過短暫，封沫都沒有發現，又把對方往自己這邊移了移。

  明知道詭正盯著自己，封沫還是把君司珏庇護在自己羽翼之下。

  可能對於惡毒女配來說，比起討厭宿敵，她更討厭詭異，所以在詭異的逼迫下產生這種護食的行為並不奇怪。

  封沫只是把這生動地演繹了出來。

  屏幕中的動畫沒有聲音，只有沙沙聲，封沫看著動畫裡那隻棕色的小老鼠上躥下跳，瘋狂躲避身後的湯姆。

  注視無處不在，無處不是眼睛。有時候在衣櫃和牆的夾角，有時候貼附在廁所天花板的隔層，有時候鑽到了沙發底部。

  「到處都是眼睛？無處不在的注視感？」

  傑瑞的世界裡到處都是眼睛，只是稍作停留，就會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觀察著它。

  封沫不知道這動畫片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在那個棕色小老鼠第五次躲避湯姆的時候，背後的那雙眼睛似乎終於確認了什麼，一雙無形的大手朝著傑瑞延伸而來。

  對方拼命向前逃竄，但依舊沒有躲過身後那雙無形大手的拖拽。

  摔倒，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隨著這個過程的重複，棕色的小老鼠漸漸變得殘破不全，先是少了腿，再是少了手，再然後器官越來越少……

  正當封沫聚精會神觀看之際，感覺自己的肩膀一沉，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靠在了她肩膀上。

  她沒有輕舉妄動，任由旁邊那隻詭異-濕漉漉的髮絲緊貼著自己脖頸。

  「這個傑瑞代表的是張昕，還是邢夏丹，亦或者是這一類受害者？」

  封沫不討厭無聊的時候用動畫片解悶。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她對所有暗含謎題卻無法起身驗證的片子都感到厭煩。

  臥室黑暗處又多出了一條白皙的腿。

  這屋裡也不知道發生過什麼，藏匿的詭異不止一個。

  封沫面無表情地用超群的記憶力把動畫片裡所有細節都記了下來。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君司珏的身體已經開始打戰了。

  他不懂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那個小鬼還能面不改色地看電視。反正在旁邊冰冷寒意靠過來時，君司珏就已經想起身，拉著封沫一起跑路了。

  這簡直就像一場噩夢！

  ——漆黑陰冷的環境，無聲的動畫片，群鬼環伺……身旁膽小的妹妹還在群鬼環伺下，面無表情地看電視……

  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滴答、滴答、滴答……」

  在電視機的一片「沙沙」聲中，突然傳來了水珠滴落的聲音。

  封沫抬頭看去，卻發現門口廚房那裡正有一個男性的黑影握著尖刀，背抵著防盜門瑟瑟發抖。

  【又一個死人，這裡發生的案件不小啊。】

  「明明剛剛水龍頭沒有開……」封沫仿佛沒有看到那道黑影般，這樣自言自語說道。

  而君司珏身子都已經開始打擺子了。

  這位斷案如神的少年偵探畢竟才十七歲，不是歷盡千帆的三十七歲。還曾經堅定相信世上沒有鬼的他，哪裡見過這種情況？

  旁邊靠在封沫身上看電視的【邢夏丹】也發現了這一點。封沫感受到它的移動，也發現主角醒了，暗道晦氣。

  她將那顆濕漉漉的頭一攬，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看電視別分心。」

  詭異看了看她冷肅的面容，又將注意力回歸到電視上。

  警察未在這裡檢測到血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屋子裡也沒有監控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如果非要說比較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這動畫片裡無處不在的眼睛了。

  【我是判官啊，這詭異怎麼這麼親近我？】封沫用餘光瞥了一眼靠在她左肩的黑色發頂，心臟不受控制地開始狂跳。

  【是想讓我幫她沉冤得雪嗎？】

  封沫視線又回歸到電視上，可當她移動視線的時候，卻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

  那門口的黑影不知不覺已經蹲到了她的右邊，正坐在君司珏的胸口上，靠著她肩膀上看電視。

  一左一右都是詭。

  不知不覺間，封沫周圍已經圍滿了看電視的詭異。

  封沫扶額，看了一眼那咬著牙，一點點調整自己姿勢的君司珏。

  她看著他額頭不斷沁出的汗珠，為這「剛打破世界觀，就要突破心理防線」的主角默哀了一秒。

  【很抱歉，我這個判官當得有點失敗，詭異都不怕我…】

  【連累你擔驚受怕了。】封沫很不厚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