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擴散的自殺大樓

  但看起來柔弱不堪的女孩卻姿態優雅地坐在鋼琴前，瘋狂彈奏著。這充滿欲望的舞台上，如同一棵筆直的小白楊在陽光下旺盛地生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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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柔和的燈光讓她的血管清晰可見，唇色蒼白，也無損她身上那種蓬勃向上的力量。

  演奏結束後，會場針落可聞，封沫站起來鞠躬。「啊啊啊！！！！」一陣尖叫聲終於驚醒了陷入歌聲中的觀眾，然後伴隨著的是掌聲雷動。

  【成功了。】封沫彎唇淺笑，卷翹的睫羽在燈光下，在鼻樑兩側打下一層薄薄的陰影。這一幕被攝像小哥清晰地捕捉到，拍攝下來。

  我身在羅馬，但更想光彩奪目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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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雪走在雨幕中，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流淌而下，將她身上的衣物都淋濕了。她時不時招手打車，但她身上空無分文，沒有一位司機肯為她停留。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路過她時也都下意識避開了這位在大雨天淋雨、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獨眼女孩。

  嚴雪仰頭看向天空，豆大的雨點砸在她身上濺起一片水花。

  空洞的右眼眶裡也落進了幾滴雨水。

  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地繞開了她，嚴雪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才有一輛路過的車向她停留。轎車停了下來，探出頭的又是之前那位司機。

  「你……唉，上車吧。」

  嚴雪看著章彲，覺得對方真是奇怪，之前怕自己怕得要死，現在又敢讓她上車。

  她還是再次打開了車門。

  不得不說，就算嚴雪這麼固執的強迫症，也得面對現實。這裡距離郊區足有幾個小時的車程，在打不到車的情況下，她完全沒辦法靠雙腿走回去。

  「你家在哪……」雨聲中傳來章彲模糊的聲音。

  章彲在把女主趕出車門後，就有點後悔——覺得自己是不是草木皆兵了點。對方的年紀看起來和她妹妹差不多大，並不像是危險分子的感覺。

  所以再次看到在雨幕中行走的小姑娘後，她停了下來。

  「謝謝，麻煩您開到御河縣淺水村，再向西走五公里。」

  嚴雪報出了別墅的位置。那裡地下室里還留有她幾個月的實驗數據，而封沫更可能還住在那裡，所以她的第一目的地就鎖定了那裡。

  但報出地址後，車子卻沒有啟動。

  嚴雪看向章彲，面帶疑惑。

  「那裡不能去。」

  章彲臉色蒼白地看向她。「你不知道一年前那裡已經是微笑之城的污染範圍內了嗎？已經被警方封鎖了。你去那裡做什麼？」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你是畸變者嗎？」。

  「抱歉，我撞到了腦袋，失去了一些記憶。」嚴雪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解釋道。她也並沒有說謊。她確實沒有這兩年的記憶，只不過並不是因為失憶而已。

  這句解釋章彲卻信了。她不得不信，因為除了對方是微笑感染者，就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了。嚴雪沒有笑，才是讓她相信這句話的理由。

  「沒事的，不是感染者就行。我之前還懷疑你……」章彲言罷，還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說完，便問她。「你現在想去哪？是去警局，還是去醫院？」

  嚴雪沉默，正在腦海里列舉排除法。

  章彲見她沉默，便熱情提議道。「要不去天籟之音的選秀現場吧？我本來是要去那裡。如果你沒地方去，就先陪我去吧。」

  「你喜歡聽歌嗎？」

  「不，是我妹妹在那裡參加了比賽。」

  章彲說到音樂選秀，面色卻並不怎麼好看，眉心微皺，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嚴雪。

  她沒有告訴嚴雪真實想去那棟大樓的原因是不放心自己的妹妹。畢竟那裡離自殺大樓的污染區太近了。她很怕妹妹出事。拉上嚴雪，既是好心又是壯膽。

  嚴雪目光掃過她副駕駛座的那兜零食。「那是給你妹妹買的。」

  「對。她和你一般大，都十七了。」

  「我二十。」嚴雪糾正道。雖然身體年齡是十八，但她穿越到了未來，所以按照身份證上的年齡計算，她已經二十了。

  「那你長得可真顯小。」章彲有些驚訝，覺得她看起來不像二十的樣子。

  「嗯，我娃娃臉。」明明是瓜子臉的嚴雪，恬不知恥地頷首道。

  「瞅著咋不像呢？」章彲又看了她好幾眼。

  很少與別人互動的嚴雪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主動挑起話題。「你妹妹應該不喜歡唱歌。」

  「你怎麼知道？」大姐更驚訝了。

  「因為喜歡唱歌的人不會吃辣條、可樂這些。」

  嚴雪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她見過真正喜歡唱歌的人，對方甚至一點辛辣刺激的食物都不吃。

  「哈哈，也是。」熱情的司機大姐爽朗笑道。「我妹妹就是長得漂亮了點，唱歌根本不行。但她還非要進入娛樂圈。也不知道怎麼被網上洗腦了。」

  「要我說，娛樂圈有什麼好的，紙醉金迷，骯髒得很。」

  「我也是沒辦法。打她，她都不聽。只能等她接受現實，淘汰了，再接她回家……」

  這一路上剩下的時間都是章彲在說，嚴雪在聽。直到車子停到了大樓前，她才跟隨下車。

  「這比賽場所就在三樓，本來這節目都是在外邊那個露天場所進行的。但因為下雨，就臨時改到了室內。」章彲跟她講解著關於天籟之聲節目的事。

  說話間，突然一個重物砸在了前面的水泥地上。無數溫熱的液體飛濺在她倆臉上和車玻璃上。

  嚴雪仰頭看去，就在剛剛，有個人從那裡跳了下來，然後摔在了她倆面前——對方身體骨骼完全破碎，癱軟成一片，死狀極其恐怖。

  「啊！！！」章彲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平靜。很快就有人圍了過來，開始打電話報警，還有幾個不嫌事大的人在拿手機拍攝。

  沒有掙扎痕跡，頭骨破裂，顱底骨折……嚴雪眼睛一寸一寸地打量著死者，平靜地分析著對方從幾樓掉下來的可能性。

  章彲這時候也像意識到了什麼。

  不……怎麼可能？

  自殺大樓不是距離這還有一公里嗎？

  她背脊發寒，瘋狂地衝進大廈內，開始尋找起她的妹妹。

  嚴雪落後幾步，被章彲丟到了原地。

  「可能是從頂樓跳下來的。」

  嚴雪看了一眼那個身上沒有任何掙扎痕跡的死者，最後確定道。邁步進入這個詭異的大廈，安保人員與她相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