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卓子衿

  「簡小姐，有客人。」易寧敲簡錦的門。

  「什麼人？」簡錦自一堆文件中抬頭，事故調查報告已出，署施工方的錯誤，陸楚橋提起訴訟，但是遠水不救近火。

  「是一位女士，沒有預約的，她說她叫卓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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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子衿？簡錦自文件中抬頭，她來做什麼？

  「請她進來。」簡錦開口，「等下。」簡錦又叫住易寧，「十分鐘後，你就說有會議，過來叫我，明白？」

  易寧笑，「明白了。」

  「謝謝。」簡錦點頭，「請她進來吧。」

  門打開，卓子衿一身香奈兒經典套裝，走了進來。

  「歡迎。」簡錦站起來走過去。「請坐。」簡錦將卓子衿讓在一旁的沙發上。「喝茶？」

  「茶就好了。」卓子衿笑著點頭。

  易寧關上門出去準備。簡錦微笑看著卓子衿，等待她先開口。

  卓子衿含蓄典雅的笑了一下，低頭從手袋中拿出一個信封，遞給簡錦。

  「這是？」簡錦接過，但是並沒有拆開。

  「錦書同卓越提出借貸的說明。」卓子衿開口，語氣輕柔。

  簡錦低頭看看信封，怎麼會在她手裡呢？她又為何要拿來給自己呢？

  「卓越願意幫錦書渡過難關。」卓子衿微笑著開口。

  一定還有話要說，簡錦安靜的等待著。

  「只要你肯放開簡書。」卓子衿終於說出此行目的。

  「卓小姐這話我不明白。」簡錦將合約放在桌上，站起來。

  「你們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吧。」卓子衿抬頭，直視簡錦。「我同簡書只是利益聯姻，你們所有人都這麼想的吧？有沒有一個人想過，我也是個人，我也有感受。」

  簡錦驚訝的看著卓子衿，說不出話來。

  「簡錦，我知道簡書的心意，我也明白你們的過往。但是我依然有自信，我是更愛簡書的一個，我愛他我敢說給你聽。」卓子衿站起來，逼近簡錦，「你甚至不敢同自己承認這一點吧？」

  簡錦看著面前的女人，今天的卓子衿和簡書身邊的卓子衿不一樣。

  「我來維護我的愛情。」卓子衿開口，「當然還有我未婚夫的簡氏。」

  簡氏？簡錦挑眉，看著卓子衿的目光變得冰冷。

  「簡氏同卓越銀行現在有很多往來，當然，目前還只是商業上的。」卓子衿補充道，「簡氏現在的貸款額有五個億，其中百分之五十是卓越的錢。」

  「如果我和簡書的關係出現意外，你說我爸爸會怎麼對付這個傷她女兒心的男人？」

  簡錦笑出聲，「所以，卓小姐的愛情是這樣的。爸爸，我要月亮；爸爸，我要太陽；爸爸，我要那個男人愛上我。」

  「你可以輕視我，或者我的愛情。」卓子衿微笑，「但是我想，關於簡氏和簡書，你應該認真的考慮下。難道你沒發現，不論是簡氏或是簡書，都不需要你麼？」

  「這麼多年沒有你，一切都很好啊，為何你一回來就要翻天覆地呢？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簡書的負擔麼？難道你真的看不見簡書如何為你受難，為你奔走麼？」

  「就算不是我，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放這個男人一條生路麼？就算他欠你的，這麼多年也應該都還清了吧？簡氏是簡書一人力撐到現在的，你憑什麼想要奪去？」

  敲門聲響起，易寧端著茶走進來，卻發現氣氛有些怪異。

  「請用茶。」易寧將茶杯放到茶几上，目光詢問簡錦，是否有異常。

  「我先告辭了。」卓子衿轉身從茶几上拿起那份文件，又擺到簡錦的辦公桌正中央。「簡小姐請想一下吧，不會再有第二家銀行願意貸款給你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卓子衿輕笑著靠近簡錦，低語，「簡書，還是你的錦書，都在你一念之間，請權衡。」

  「簡小姐，還好麼？」易寧看到卓子衿走後，輕聲詢問。簡錦的臉色好蒼白。

  電話鈴適時響起，簡錦對易寧揮揮手，努力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沒事，接通電話。

  「我是簡書。」對面低沉的嗓音，瞬間讓簡錦慌亂的心平靜下來。

  「你好。」簡錦握著電話微笑，突然很想見他一面。

  「事情處理的如何？」簡書詢問。

  「一切走正規程序，沒有再出意外了。」簡錦回答，目光落在面前的黃色信封上。

  「資金問題呢？」簡書詢問。

  「七百萬不是小數目，人人都要時間考慮。」簡錦儘量說得簡單。

  「你沒有時間給人考慮，必要時刻，非常手段，也是必須的。」簡書開口，魄力十足。

  「非常手段，比如？」

  「同啟明商議下合資事宜。」簡書開口。

  「並不是個吸引人的項目，落霞灣兩期在旁，壓力很大。」簡錦簡單分析，啟明肯入駐，多半都是因為同簡家的交情，捧場而已。並沒有打算同入駐簡氏一般，賺的缽滿盆滿。

  「同簡氏借貸？聽說簡氏的董事長很願意同你合作。」簡書玩笑著開口。

  「聽說簡氏要開新樓盤也在籌措資金，自顧無暇。」簡錦笑著回應。

  電話另一端，沉默了兩秒。

  「小錦，我願幫你，你知道的。」簡書開口，一片深情，毫無隱藏。

  簡錦心裡很重很重的跳了一下，看著桌上的信封，心糾結起來。

  「不惜任何代價麼？」簡錦輕輕的詢問，心跳也變得安靜。

  「只要我有，只要你要。」簡書堅定的回答。

  簡錦再睜開眼，四周已經一片漆黑。

  下午發生了太多事情，簡錦終於又動用了老辦法，睡覺。

  簡錦站起身推門走出去，一眼便看到陸楚橋坐在辦工桌後面，手裡把玩著卓子衿留下的那個信封。

  「有答案了？」陸楚橋轉動椅子，轉過來面對簡錦。

  「什麼意思？」

  「易寧說，下午有位姓卓的小姐找過你，然後你就去睡覺了。」陸楚橋放下手裡的信封，「是卓子衿吧？目的一定和簡書有關吧？」一切都太顯而易見，完全不需要猜測。「你的答案是什麼呢？」

  「面對現實，我們的確很難再申請到第二家銀行的貸款了。」簡錦就事論事的開口。

  「不要說這些。」陸楚橋擺手，「只要想，你何時沒有衝破過難關？一切都會有辦法的。你只要告訴我，關於簡書，你的答案是什麼。」

  簡錦沉默，不說話。

  房間裡奇怪的氣氛流動著，幾秒鐘後，陸楚橋站了起來。「Ok，我明白了。」拿著信封向外走去。

  「明白什麼？」簡錦伸手拉住陸楚橋。

  「你的決定啊。」

  「我什麼都沒有說。」簡錦否認。

  「對的。」陸楚橋點頭，「如果不是個難以啟齒，或者不敢說出口的結果，你會沉默麼？」

  簡錦心虛的轉開目光，自己像張白紙麼？什麼都被他看的清楚。

  「我不能為了自己搭上一切吧！」簡錦喊回去，為什麼要把她說的那麼不堪，那麼脆弱，那麼容易放棄？「我並不是容易放棄的人，你該知道的。」

  「你從未努力爭取過他，所以，算不上放棄。」陸楚橋冷冰冰的開口，「可憐的簡書。」

  「在我心裡，錦書和你，還有秦子章，易寧，同簡書一樣重要。」簡錦開口，「我不能不管你們，去追尋什麼愛情，太自私了不是麼？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和理想，難道這一切都不如我的愛情重要麼？」

  「經過那麼多努力，我們的第一間房子，就要建成了。」簡錦眼裡盈著淚，「你現在告訴我，別管了，扔下吧，去找愛情吧。怎麼可能？如果今天是你，你也會和我同樣選擇，不是麼？」

  陸楚橋看著簡錦，緩緩呼出一口氣。

  「不是。」陸楚橋開口，「我會選擇我的愛情。我會用自己的力氣改變一切，我會相信她也可以有勇氣和我改變一切，而不是這樣自私的決定兩個人的命運。」

  「任何一切都不能阻止我愛你。」陸楚橋認真的看著簡錦，堅定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