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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能治傷的眼淚

2024-05-04 04:33:53 作者: 冬眠忽覺曉

  「蘇先生!」張安安一把抱住蘇幕,抱的很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他安全感。

  經過剛剛的一切,她已經徹底信任了蘇幕。

  江月坐在窗台上,把頭扭向窗外,她之前說的沒錯,溫室的夜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更沒有迷人的樹。

  蘇幕心中突然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張安安抱著他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卻是江月的眼睛。

  「你沒事吧?」蘇幕輕輕的把張安安推開,發現對方眼圈通紅,但是沒有流淚的痕跡。

  張安安的惶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但是她都嚇成了這樣,為什麼不流淚?

  「蘇先生,你受傷了!」

  

  「蘇先生」這個稱呼是蘇幕強行讓張安安改過來的,因為做「哥哥」的責任更重,這個世道活著已經很辛苦了,蘇幕不想背上更多的負擔,聽起來自私,但這就是現實。

  或許蘇幕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想法早就在去往鴨嘴山的路上就產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蘇幕看著掌心的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微微一愣,之前他因為憤怒想要拽著狼牙蔓藤把唐立絞死,結果蔓藤上的毒刺卻傷了自己,現在傷口上才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張安安小心翼翼的捧著蘇幕的手掌,神情哀傷無比,一滴眼淚順著她的眼眶滑落,落在蘇幕的掌心上。

  「好美,她是天使嗎?」蘇幕目光呆滯,忍不住和江月說了同樣的話,張安安的眼淚是深藍色的,落下的時候甚至還泛著星光。

  江月也忍不住轉過頭來,眼底再次浮現一抹哀傷。

  蘇幕不明白,張安安面對恐懼的時候不流淚,反而看到自己受傷了卻流下了眼淚,而且他手上的傷並不重,以他的韌性,兩三天就能恢復如初。

  蘇幕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突然發現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他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面色複雜無比。

  「你也是覺醒者?」

  張安安有些不安,當看到蘇幕那雙眼睛時,才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

  蘇幕總算明白為什麼張三一定要讓女兒跟著自己,如果張安安覺醒者的身份一旦暴露,他根本沒有能力去保護。

  事實上張三已經觀察了蘇幕很久,蘇幕和垃圾城的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荒野上殘酷的生活並沒有磨滅這位少年的作為「人」的本質,更重要的是他了解蘇幕的過去,也知道蘇幕為什麼一定要去溫室。

  「蘇先生,我的眼淚可以治癒傷口,或許……或許可以幫到您……」張安安說話的時候心中有些竊喜,因為她也是剛剛才知道蘇幕也是覺醒者,讓她不再感覺是自己是異類。

  而且如果能夠幫到「蘇先生」的話,張安安會感覺自己還有些用處,她一直都知道,蘇幕其實把她當成了累贅。

  「她的眼淚只會治癒別人,卻治癒不了自己。」江月不知何時來到二人身邊,目光少見的溫柔。

  「什麼意思?」蘇幕下意識的問道。

  江月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張安安的淚腺上:「她只會為別人流淚,不會為自己流淚。」

  張安安臉面一紅,悄悄的躲開了江月的手指,蘇幕表情沉默,原來是這個原因,這麼看來她還真是個「天使」。

  這女孩把所有的善良都給了別人,沒想到會有這種專為別人的能力,蘇幕不知道這種能力是好是壞,不過他卻明白了覺醒者的能力其實並不完美,就算是他,也差點被自己的能力害死。

  不完美才會真正的完美!

  蘇幕會心的笑了笑,神情古怪的看向江月,他確定對方事先和張安安沒有任何交集,她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難道只是因為一根頭髮?

  江月的能力越發的讓蘇幕感到好奇,起初他只認為對方有穿梭空間的能力,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蘇幕迫切的想讓對方咬上自己一口,但又擔心那令人髮指的偷取機率,畢竟江月只有一個江月,至於張安安他倒沒想那麼多,那種能力白送給他他都不會要。

  「江小姐,你能不能咬……」

  蘇幕難得厚著臉皮,可一句話沒說完便停了下來,而他沒說完的話被張安安說了出來。

  張安安驚訝的捂著小嘴,瞪大眼睛說道:「江姐姐,你的頭髮……!」

  江月的頭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幾個呼吸的功夫已經完全變成了銀白色,她的頭髮本來就很長,現在看起來像是一條銀色的瀑布,配上那雙寶石般淡藍的眼睛,顯得神秘而優雅。

  不等蘇幕驚艷,江月突然昏昏欲睡的倒入蘇幕的懷中。

  蘇幕有些驚慌,內心從未有過的緊張,這種緊張和面對危險時不同,更加令人窒息。

  「蘇先生,姐姐這是怎麼了?!」

  張安安擠出幾滴眼淚,可江月仍然像個睡美人一般毫無甦醒的徵兆。

  門外傳來腳步聲,之前的動靜有些大,現在的天色並不晚,有人聽到很正常。

  蘇幕看了一眼唐立的屍體,沒時間處理屍體,他一手扛起江月,另一隻肩膀扛起張安安,猛然一躍破窗而出。

  張安安驚呼一聲,她剛剛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近乎赤裸,羞恥心使她緊繃著身子,卻又不敢再發出聲來。

  工業區的街道每隔百米才有一盞昏黃的路燈,本身照明就不佳,燈罩還被熏的發黑。

  隔著數百米,樓上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

  蘇幕在荒野中鍛鍊出的警覺在這裡充分發揮了作用,他總能找到最佳的隱蔽地點,避開所有的燈光和人類。

  夜色漸沉,蘇幕貓腰躲在幾個垃圾桶的旁邊,不遠處傳來金屬的摩擦聲,一隻生鏽的機器人慢悠悠的從路燈下經過,它的手裡拿著警棍,肩膀上扛著一枚不斷發光的警燈。

  蘇幕屏著呼吸,順便捂住張安安的嘴,他在意的不是生鏽的機器人,而是對面拐角中的陰影。

  蘇幕經常在夜晚狩獵,早已習慣了黑暗,他分明看到一個裹著黑布的人蜷縮在對面的拐角,時不時的探出頭來觀察機器人的動向,而他所在的那條陰暗的小巷,是蘇幕的必經之路。

  突然,男子動了。

  一頭齊肩的烏黑捲髮,眼窩深陷,高高的鼻樑,有點駝背,看起來很邋遢。

  他似乎想把黑布蓋在機器人的身上,動作嫻熟無比,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警報聲沒有任何徵兆的響起,遠處突然亮起一排刺眼的燈光,緊接著是發動機的轟鳴聲,與此同時,那機器人的手臂突然詭異的轉了一圈,黑洞的槍口對準男子,不斷發出:「你被捕了」的警告。

  男子凹陷的臉頰顯得不知所措,下意識的舉起雙手,可那黑洞洞的槍口逐漸亮起了火光,在其開槍的那一剎那,一道迅捷的黑影踩在了它的肩膀上。

  咯吱~

  機器人竟然被蘇幕一腳踩跪在了地上,吞吐的火蛇擦著邋遢男子的腳掌連成一排。

  男子的反應很快,急忙轉身跑回陰暗的小巷,而蘇幕早已先一步跨過巷口,身影消失在了拐角。

  蘇幕並不是多管閒事,男子的死活跟他沒有一點關係,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場事先設計好的抓捕行動,邋遢男子是個慣犯,蘇幕只是誤打誤撞的闖了進來。

  要怪只能怪蘇幕和那名邋遢男子只隔了一條馬路,當那一排打著強光的車輛到來的時候,他不被發現的概率為零,他必須有所行動,並且期盼著那個邋遢男子沒有看見自己的容貌。

  還是那個想法,他不想惹麻煩。

  路上的小插曲並沒有增加或減少蘇幕心中的緊張,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的肩膀上的江月身上。

  呼吸平緩,臉色蒼白,看起來沒有生命危險,就是那莫名其妙變白的頭髮令人揪心。

  回家的時候蘇幕沒有選擇走正門,而是縱身翻過了牆頭,羅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菸,表情內疚自責,看到蘇幕扛著兩個人進來立馬站直身子。

  「快救她!」蘇幕首先放下江月,肩膀上的張安安紅著臉說道:「蘇先生,能不能把我也放下來……」

  蘇幕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中的柔軟,張安安驚呼一聲,羅素一臉古怪的看著蘇幕放在張安安屁股上的手掌。

  「對不起,這是個誤會!」蘇幕急忙把張安安放下,張安安捂臉跑回自己的房間。

  氣氛有些尷尬,蘇幕咳嗽一聲說道:「安安沒事,你先看看江月的情況!」

  羅素懂醫術這件事,整個垃圾成恐怕只有蘇幕一人知道,他時常讓蘇幕在荒野中采一些不知名的草藥然後研磨成各種漿糊般的藥膏,對外傷的治療效果絕佳,唯一的遺憾就是這老傢伙不會包紮。

  但比起垃圾城那些吃乾飯的半吊子醫生強了不止一點半點,自從羅素來後,除了進入溫室前的那次,蘇幕就再也沒踏進過醫院的大門。

  聽到張安安沒事的消息,羅素明顯鬆了口氣,他蹲下身子仔細觀察江月的狀態,伸手取下了江月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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