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你會被絞死，但我不會

  蘇幕突然覺得自己的能力其實有許多限制，比如說技能的獲取機率和新物種的融合成功率都低的令人髮指，尤其是那新物種的融合還有失敗的懲罰。

  如果沒有這隻蠍尾鱷，變成木炭的將會是他。

  蘇幕被工作人員抬下了場，然而鬥獸場的風波遠沒有平息，比賽畫面被傳到了各個高層。

  機械城杜氏的議會大廳中。

  十幾名年齡不一的高層正盯著眼前的大屏幕，畫面一轉，杜鵑的身影出現在大屏幕上。

  「杜鵑，這件事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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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你們所見，蘇幕很可能是一位覺醒者。」杜鵑竟一口承認了蘇幕的身份。

  「把他送到推進城！」

  杜鵑輕笑道：「各位叔叔，我希望你們能明白，把他留在鬥獸場或許比送到實驗室更有價值……」

  「你什麼意思？」

  「根據情報，我們機械城上個月新出現的覺醒者有十人，這還只是表面的，暗中不知還有多少在隱藏身份……這只是我們一座城的數據……」

  杜鵑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所以實驗室現在並不缺小白鼠……」

  「說下去。」

  杜鵑胸有成竹的說道：「我已經成為蘇幕的監管者，他以後只會為我們杜氏賣命，你們應該已經看到了觀眾的熱情，他將成為我們的搖錢樹。」

  眾人紛紛動容，三大家族雖然共同掌握著溫室，但三者之間實則是貌合神離，之間仍有利益衝突，推進城掌握著方向計劃的實驗室，被認為是人類的未來，鋼鐵城擁有最精悍的軍隊，說起來他們機械城算是最弱的一方。

  最重要的是溫室的貨幣可是真金白銀鑄成的，並非廢紙，所以金錢對於他們這些掌權者來說同樣重要，如果他們能從鬥獸場中榨取更多的利益，說不定能改變現在的窘境。

  推進城。

  肖宗祠和一群衣裝得體的老者同坐在一張圓桌上，他們同樣得到了機械城鬥獸場的畫面，沒人是傻子，蘇幕最後的表現說明他已經事先預料到會有雷電落下。

  「能召喚雷電的覺醒者……」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唯有肖宗祠狀態自若。

  「剛剛機械城已經拒絕了我們要人的要求。」

  「這群貪婪的笨豬！人類應該掌握這種力量，我會像聯盟法院起他們！」

  「沒有這個必要……」肖宗祠雙手撐在桌面上，露出標誌性的微笑，眾人竟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討論，因為他們知道，面前這位家族最優秀的年輕人從不會讓他們失望，有時候甚至令他們膽寒。

  「是時候改變一下遊戲規則了……」肖宗祠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濃厚。

  鋼鐵城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蘇幕此刻正躺在車廂的座椅上，護送他「回家」的是杜鵑手下的人，他記得當時就是這個人在他後腦勺上敲了一下。

  他顯然沒有心思去觀察路兩旁的風景，那道突然降下的天雷只有觀眾會認為是巧合，正當他計劃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盤查時，卻被杜鵑告知他可以「回家」了，而且不必再刻意隱瞞自己覺醒者的身份。

  這突如此來的轉變，讓一直小心翼翼的蘇幕有些措手不及，甚至產生一種不現實的感覺，但這總歸是件好事。

  「看來人類和覺醒者之間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水火不容，或者說溫室里的人已經能夠接受覺醒者的事實，只是絕對對立的是「方向計劃」和「重生」這兩者。」蘇幕腦中飛快的算計，他迫切的需要弄清楚自己的定位。

  車輛停靠在機械城的邊緣地區，蘇幕的「新家」被安排在一排獨棟房屋且帶著院落的其中之一，這裡沒有垃圾，沒有臭味，卻異常的吵鬧，刺耳的汽笛聲和齒輪轉動的聲音沒日沒夜的滾動。

  這裡是機械城的工業區，也是受污染最嚴重的地方，但人口眾多，生活在這裡的人都是最底層的人。

  蘇幕卻對這種安排很滿意，他寧願對著下水道的老鼠，也不願對著道貌岸然的紳士，不得不說，人和人之間是有區別的，這種區別被劃分的很清楚。

  蘇幕推開房門，房間很整潔，剛好三個套間，羅素正躺在沙發上酣睡，桌子上擺滿了空酒瓶和菸頭。

  蘇幕緊皺著眉頭，一腳踢在羅素的擋部，他對力道把握的很準，既不會讓對方殘廢，又能讓對方痛到無比的清醒。

  啊~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羅素睡夢中的老臉瞬間變成了醬紫色，身子躬成了蝦米。

  「臭小子！你……你就不能輕點？！」羅素不斷深呼吸，抬頭看到蘇幕略微緊張的面孔。

  「安安呢？」蘇幕抓起對方的衣領，羅素陡然一個機靈，左右看了一圈，臉色難看道：「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酒哪來的？」蘇幕一腳踹開桌子上的空酒瓶，羅素撓了撓腦袋仔細回想，臉色變的更加難看起來。

  「是唐立手下的士兵！是他送來的酒！」

  蘇幕鬆開對方的領口，仔細計算著路程和時間，如果唐立真對張安安下手的話，現在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蘇幕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對張安安並沒有特別的感情，有的只是責任，而這份責任現在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需要幫忙嗎？」另一個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蘇幕抬頭，看到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女人正坐在窗台上。

  江月雙腿盪著鞦韆，把一塊餅乾送到了嘴裡。

  蘇幕眼睛一亮，急忙起身抓住對方的手腕：「帶我去找一個人！」

  江月舔了舔嘴角的餅乾殘渣：「我需要一件她穿過的衣服。」

  羅素急忙跑向一個房間拿出一件張安安曾穿過的衣服，江月小心的從衣服上扯下一根頭髮，那雙寶石般的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層藍色的水霧，蘇幕曾見過這種變化，在去鴨嘴山的路上，那雙眼睛甚至結成了寒霜。

  江月面容有些呆滯，喃喃自語道：「她是天使嗎？」

  蘇幕和羅素麵面相覷，江月又一臉嚮往的說道：「好美……好美的眼淚……」

  「我找到她了。」江月恢復如初，眼底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傷感。

  「快帶我去！」蘇幕仍舊僅僅握著對方的手臂，江月點了點頭，只見他和蘇幕眨眼間化作一團散開的煙霧，留下一臉錯愕的羅素。

  和蘇幕預料的一樣，為了節省時間，唐立並沒有帶著張安安走遠，像他這種身份的人更不會隨隨便便找個地方辦事，而是選擇離蘇幕新家十公里外的一處很有格調的旅館。

  唐立是這裡的常客，老闆甚至給他打八折。工業區的女人更加廉價，也時長能在路邊找到哭哭啼啼的女人。

  張安安被綁在一張大床上，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扯下了大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恐懼使她顫抖，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

  唐立坐在床邊靜靜的欣賞著眼前的肉體，手中的高腳杯輕輕晃動一圈，借著昏暗的燈光能發現他眼中的血絲和紅酒一樣鮮艷，他喜歡看女人楚楚可憐的樣子，更喜歡她們的恐懼和不安。

  唐立開始解開領口的紐扣，扯下領帶，也扯下了虛偽的面具，那雙通紅的眼睛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欲望。

  張安安害怕極了，手腕因為劇烈的掙扎已經脫下一圈的皮肉，鮮血染紅了雪白的床單，唐立像是一頭髮了瘋的公狼猛然撲了上來。

  突然。

  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大力量纏繞在唐立的腰間，突如其來的刺痛感讓他忍不住痛呼一聲，身子在巨大力量的撕扯下「砰」的一聲撞上了牆壁。

  蘇幕沒有在狼牙藤上附加毒刺技能，麻痹會讓對方的疼痛感減小，他只是看了一眼張安安驚慌失措的眼睛，便緩緩走向唐立。

  面對獵物時，蘇幕從來不會憤怒，這次例外。

  「是你？！」

  唐立面容扭曲的盯著蘇幕：「原來你是覺醒者，你完了！」

  蘇幕一言不發，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唐立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我們來做筆交易，我幫你保密，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唐立開始有了恐懼，不敢去看蘇幕的眼睛。

  「你……你不能殺我！我是機械城的軍官，殺了我你會被絞死！」

  「求你不要殺我……我再也不敢了……」

  蘇幕已經走到了唐立的面前，正要拉扯手中的藤蔓，一隻修長的手掌卻握住了他的手腕，江月的面孔隱藏的帽檐下，輕輕說道：「你真會被絞死。」

  唐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點頭：「這位姑娘說的對，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很多……呃……」

  唐立難以置信的看著胸口的匕首，蘇幕同樣有些愕然，那把匕首正握在江月的手中。

  「但我不會。」

  微弱的燈光灑在江月的側臉，蘇幕分明看到對方嘴角勾勒出一條弧度，比之前他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迷人。

  唐立徹底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江月殺人的手法很乾脆，也很熟練，比蘇幕見過的任何人都要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