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調虎離山
2024-09-01 19:12:41
作者: 非墨不語
天微亮時,元傾君和紅楓便已經到達林南。
還不等士兵行禮,她便急沖沖問道:「阿衡的傷勢如何?」
「回陛下,玉衡大人還在昏迷之中,情況不容樂觀。」
元傾君不由得蹙眉,她來到玉衡的帳篷里,看他面色依舊慘白,心裡也揪了一下。
軍隊中只有兩個大夫,他們都對玉衡的傷勢束手無策。
元傾君勃然大怒,「這點傷都治不好,要你們又何用?」
兩位大夫面面相窺,嚇得跪伏在地顫慄。
「陛下,玉衡大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多大的傷,可是他的內傷相當嚴重,肋骨也斷了好幾根,到現在還能活著已是不易。」一位大夫顫抖的說著。
這該死的万俟夜,這筆帳我遲早會找你算清楚!
她也知道他們說的都是實話,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問道:「可有什麼辦法!」
「接骨術是一項十分艱難精密的醫術,恐怕只有陛下的楚氏醫家能夠做到了。」
元傾君腦海中一剎那閃過和玉衡那一模一樣的臉,低沉道:「楚煜......」
玉衡的傷勢容不得半刻拖延,元傾君立馬派遣兩人體力最好的士兵回城,往返至少也要六天時間。
「無論如何也要將他的命留到楚煜來的時候,不然我要你們兩個陪葬。」
元傾君怒袖一揮便出了帳篷去找墨染。
當她掀起帳篷的時候,墨染正愁眉苦臉的喝著藥,他側靠在憑几上揉著太陽穴,見她終於來了,一顆懸掛的心才徹底落下。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話音剛落,紅楓就緊跟著進了帳篷。
元傾君淡定的聳聳肩,坐在椅子上呷茶,「發生了點小意外,不過已經沒事了!」
紅楓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落在元傾君的身上,臉上還帶著一絲絲紅暈。
「對了,你的傷勢如何?」元傾君問道。
墨染淺淺一笑,揉著胸口,「沒什麼大礙,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那恐怕你還不能好生的休息兩天。」
她隨即取出之前部署好的地圖鋪在他的床邊,「現在計劃有變,我們需要在原有的基礎上微調。」
「發生什麼事了嗎?」
元傾君將昨夜遇到鬼鬼祟祟的鐵面的事說了一遍,聽完,墨染也不由自主的擰眉。
「這麼說來,龍游的變數不是白靈溪而是鐵面?」
「也不無這等可能!或許靈溪郡主從一開始就是個幌子,真正行事的是這個鐵面,不過這一切都還只是我的猜測,多留意一下總是好的。」
墨染點頭,她想得的確很周到,把每一件可能發生的事都計劃一遍,不虧是在常年在夾縫生存中活下來的人。
這讓他有些心疼,心疼她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才練就這無時無刻的謹慎和一絲不苟。
他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墨安和墨白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找來,他們還不能被發現。
元傾君只留下一部分人照顧玉衡,其餘的人便都立即散開轉移。
墨安和墨白整整找了兩天兩夜結果音信全無。
「這墨染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他絕對會死的嗎?」墨白在帳篷里急的打轉。
「我怎麼知道墨染那傢伙提前做好的準備,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江湖第一刺客組織都放棄了這次任務!可惡!」
他怒袖一揮將手邊的茶盞打翻在地,額頭上的青筋突兀著,仿佛下一秒就會爆裂般恐怖。
墨白頓了頓,腦海里想到了些什麼。
「那他會不會已經離開這兒了?」
「這話什麼意思?」墨安從椅子上倏地站起身子,「大哥莫不是想到了什麼?」
「從他回來的那一刻,我就感覺他有些不一樣了,他身邊多了兩個護衛,形影不離......」說時,他感覺心中怔了怔,他發現墨染可能沒有他們想的那麼逆來順受,他變了。
「那他該不會是想將我們兩個拖在這兒趁機回宮搶靈溪郡主吧!」墨安捏成拳頭的手又緊了幾分。
墨白像是被他點醒一份,恍然嗔道:「極有這種可能!不行,我要先行回宮一趟。」
「好!那我再這兒繼續搜索!」
墨白快馬加鞭離開。
元傾君蹲在懸崖之上看著山間疾馳的馬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派人去將那匹馬拖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她淡淡的說著。
她早就調查過此次墨安派出來的士兵都是他自己的手下,上千個士兵又怎麼會認得全呢!
他的每一批士兵在分開之後都會被她安排好的士兵悄無聲息的的取代,直到徹底融入。
墨染的確在消失的第三天偷偷趕回皇宮了,不過不少為了白靈溪,而是為了墨項。
他裝作一路風塵僕僕、幾經波折的回到了皇宮,並直接倒在了墨項面前,嘴裡還喃喃念叨著「不要、不要殺我。」
墨項看著他滿身的血,著急忙慌的宣了太醫。雖然他並不寵這個兒子,但好歹也是羽城的三皇子,也不是隨便就能殺的。
墨染故意選在下朝的那一刻也就是人最多的時候。他在眾目睽睽倒下直接將這件事拉到了高潮,這個消息也在民間不脛而走,引起軒然大波。
不少人猜測是不是他國的刺客亦或者是九淵帝姬後悔了又想把他搶回去。
第三天,文武百官都齊刷刷的上奏要求陛下嚴查,墨項也是這麼想的。
墨染昏迷了兩天才醒來,蒼白俊俏的臉上寫滿了害怕和驚恐,太醫診斷他是受到過渡驚嚇。
「太醫,那染兒的傷害如何?」墨項關切的問著。
「回陛下,三殿下的傷勢比較嚴重,尤其是他胸腔里有積血,若是不早點放出可能有危害生命的風險。」
墨染半眯著眼,看著眼前陌生的父親,想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得到父皇的關心,只是他長大了,不需要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滿身的傷,除了胸腔那處是万俟夜乾的,其他地方都是他自己割的。
他的腦海里迴響起臨走前元傾君給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愛哭的孩子才會有糖吃,去盡情展現你的脆弱和可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