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元珩瘋了

  就在元珩手起刀落之際，天樞瞬間閃現在天台之上，一刀擋下。

  

  玉衡也隨即點住他的穴道，須臾之間，上萬士兵將天壇包圍，叛軍腹背受敵，亂作一團。

  元珩滿臉驚恐之色，「怎......怎麼會？！」

  他神情恍惚的看向「元傾君」，天璣看了一眼元傾君得到指示後在撕下面具，元珩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台下不遠處站著一名本該叫天璣的宮女，她正惆悵傷感的看著自己。

  元珩又轉頭看上墨染，他正一臉淡定的笑著，元珩此時才明白過來，冷笑一聲，「原來如此！我終究還是輸給了你！」

  囂張張狂的氣焰蕩然無存，元珩咬牙切齒地看著元傾君，元傾君緩緩走上前，蹲下撫摸著他的臉。

  「珩兒。」她顫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世人都看得出她眼角通紅，她的無奈和不忍。元珩英俊的臉上卻滿是憤怒，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突冒起。

  「收起你這幅假惺惺的模樣，你心裡一定樂壞了吧！又贏了我！」

  元傾君無奈地扶額，微微哽咽道：「把他押下去，關到死。」

  語畢，便有兩個士兵將動彈不得的元珩拖了下去，元珩猙獰地咒罵著，「元傾君，你不得好死！還有你！墨染，你們兩個賤人！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要飲你們的血，吃你們的肉，我詛咒你們永生永世都招人背叛，不得所愛。」

  這世間最毒的詛咒莫過於至親血肉反目成仇，元傾君緊咬著下唇，心仿佛被剜掉一大塊肉般疼痛。

  天樞捂住元傾君的耳朵，沉重的目光落在墨染身上。

  玉衡幫天璣處理好傷勢之後便指著台下投靠元珩的官員問道：「陛下，台下的官員怎麼處理！」

  元傾君擦了擦眼角，調整心態，目光落在台下手足無措的瑟瑟發抖的官員，冷冷道：「五品以下的辭退返鄉，以上的......斬立決！」

  魏紀和霜靈服下解藥之後便立即來到元傾君身邊。

  「陛下，你可真是急死奴才了！怎麼也不提前和奴才說聲啊！」魏紀順著自己的胸口，氣呼呼道。

  「提前告訴你，你還能演這麼精彩？」元傾君道。

  魏紀害羞地撓了撓頭。

  霜靈還沒有從驚恐中回過神，她擰著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四周。萬萬沒想到才呆在她身邊沒多久進經歷了這樣驚險的事，她看向元傾君的神情也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怎麼，沒嚇壞了？」

  元傾君歪頭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訕笑，霜靈被她勾回了思緒，仰起頭，「才不是！」

  她看著官員里大多都是些年邁的老者，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他們......非殺不可嗎？」

  元傾君瞟了她一眼，負手嘆了一口氣，斬釘截鐵道：「非殺不可。」

  「為什麼？」霜靈疑惑地看著她，「就不能給他們留一條生路？為什麼五品以下的就能活？他們就得死？」

  元傾君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路是他們自己選的，這怪不得朕，朕作為九淵的帝姬，所作的一切都要以九淵的安全為主，朕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對九淵乃至整個九州不小的影響，他們知道太多九淵的秘密，寧殺錯不放過。懂？」

  霜靈被她的豪氣壯言所折服，心中不由得生出一抹敬佩之意。

  「所以剿滅雙蛇會的事朕也絕不後悔！你非要恨我殺我，我也無話可說！但最後要是要警告你一句，殺人就要有被殺的覺悟，你可想好了！」

  霜靈冷不防的對上她冰冷殷紅的眼眸，心中頓然一悸，「知......知道了！」

  很快，現場的官員都被押了下去，偌大的天壇瞬間空蕩蕩的。

  元傾君換上了祭祀用的紅衣，在大家的矚目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天壇，莊嚴肅穆之中帶著一絲憂傷，她獨自一人宣誓著誓言，眼眶漸漸氤氳起一層薄霧。

  她哽咽一番，「願天佑我九淵，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國泰民安，家庭和睦......」

  沒過幾日，牢房中便傳來元珩瘋了的消息。

  還在批閱奏摺的元傾君倏地起立，手中的毛筆啪的落在了奏摺上。

  「陛下，你慢點！」魏紀在後面追趕。

  元傾君連龍輦都不坐，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地牢的時候，楚煜和玉衡正把完脈。

  「怎麼樣？」元傾君急切的看著他倆。

  玉衡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楚煜淡淡道：「目前還不確定珩殿下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但他的身體狀況的確不是很好。」

  元傾君滿眼通紅的倚在欄杆上，看著牢里神情呆滯恍惚的元珩，他顫顫巍巍的躲在牆角，滿嘴鮮血，手中還抱著一隻手掌大的老鼠屍體，脖子和腦袋像被撕咬裂開般，上面爬滿了白蛆。

  「把門打開！」

  眾人都想阻止，李獅子也猶豫的看向了元傾君。

  「朕叫你把門打開沒聽見嗎？」元傾君勃然大怒，嚇得李獅子連忙跪下把門打開。

  她來到元珩面前，玉衡、天樞和楚煜都在外面提心弔膽的看著，天樞和玉衡暗自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珩兒，別怕，是姐姐。」元傾君張開雙臂朝著他走去。

  元珩從這個牆角爬到了另一個牆角，反手就將死老鼠扔到她的身上。

  幾人異口同聲道：「陛下小心！」

  元傾君沒有躲，只是擦了擦臉頰，「珩兒，我答應過父皇留你一命，你不需要這樣，只要你老實的待著，我還是會讓你吃好穿好的，我不會再讓他們虧待你。」

  元珩卻是一副什麼也不懂的模樣，身體一抽一抽的。

  到最後，元傾君也沒有碰到他，她也只能離開生怕再刺激到他。

  晚上，她獨自一人躲在床角埋頭慟哭。

  「陛下。」天樞輕柔心疼的在床邊呼喚著她，他爬上床將哭成淚人的元傾君抱在懷中。

  元傾君像是一時間找到了依靠，抱著他聲嘶力竭的大哭起來，「天樞......」

  半掩著的門外露出一雙深沉的狐狸眼，紅楓看著殿中深處緊緊相擁的兩人，心像冰封般泛起刺骨的凌霜，他在殿外矗立良久才不舍的離去。

  屋頂上，黑曜順著屋檐盤著一雙修長如玉的手上，玉衡耷拉著一條腿，抬頭看著黝黑深邃的夜空，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