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黑霧

  「慢著！光聽你說多沒意思，我有辦法直接看到畫面！」言澈嘻嘻笑著，客房內的空間發生變化，他們踏進了一片白霧當中。

  霧氣消散，兩人居然還在茅草屋中。

  「誒？」言澈懵逼了，自己的空間還是第一次出這樣的事，不應該啊。

  小乙卻沒什麼反應，他把食指輕輕放在嘴前，自己則是走到了窗旁觀察。

  「哞~」

  一聲牛叫響起，小乙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喜色。他自顧自地走出茅草屋，言澈見狀便跟在了他身後。

  

  門外是一片草原，綠油油的讓人的心情格外愉悅，各種動物其樂融融地在草原上吃著草。這個幻境看起來似乎是一個美夢。

  小乙並沒有像言澈那樣大搖大擺走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而是躲在了一旁的灌木叢後。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看起來十分緊張。

  「你在幹嘛？」言澈探頭，十分不解。

  「你別說話。」他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癲狂的地步，聽見言澈大聲說話，他繃緊的神經都要斷了，只覺得那聲音在他腦海中嗡嗡作響。

  沒看懂他的動作，只是單純因為好奇，她跟在小乙的身邊，想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大片的黑色霧氣從草原的不遠處飄向她們的方向，面積之大，幾乎把整片草原覆蓋住。而這片黑霧的氣息言澈也十分熟悉，就是暗中針對她的黑霧。

  此時不僅是小乙，就連言澈也打起了八百分的精神盯著那黑霧，想要看看那黑霧此時想要做些什麼。

  只見黑霧所到之處牛羊都哀嚎著向四處逃散，可是它們的速度根本沒有霧氣瀰漫的速度快，跑在最後的兩隻動物在她們的眼前別黑霧吞食，鮮血四濺，血霧噴散，場面十分血腥。

  黑霧在原地停滯了一會，似乎是在享受美食。可下一秒，它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瀰漫。

  「那是？！」

  言澈驚呼出聲，在她們面前，兩個小小的身影在草原上飛奔。年齡比較小的男孩邊哭邊跑，手中還抱著一個用稻草紮成的娃娃，而年齡較大的男孩則拽著小男孩的另一隻手瘋狂地向前跑。

  她絲毫不懷疑，只要他們的速度沒有那些牛羊快，黑霧就會毫不留情地把他們當做美食吃了。

  她看向身旁的小乙，他緊皺著眉滿頭的汗水，雙手緊捏著拳頭，捏得骨節泛白，隱隱還能看見有血跡在指縫中。

  她將視線重新放回兩個男孩的身上，感受到身旁的身影一抖，她找尋男孩身影的瞳孔也隨之一縮。

  小男孩摔倒了。

  他趴在地上大哭著，手上抱著的稻草玩偶也掉落在地上，黑霧在他身後不過咫尺的距離。言澈似乎都能聽見從黑霧中傳來的奸笑聲。

  「小乙！」大男孩不要命地回頭跑，把男孩扛到背上就用盡全身力氣向遠處一跳。

  小男孩觸碰到黑霧的衣物被黑霧撕扯，他們和黑霧的距離從遠變近又變遠，大男孩那一跳似乎激發了潛能，竟跳了幾米遠，他來不及看自己扭傷的腿，只是背著小男孩瘋狂地向前跑，直至跑到他們兩人身旁的稻草屋中。

  黑霧很快也瀰漫了過來，小乙眼神一暗，召喚出自己空間防護罩，將言澈緊緊包裹在其中。

  言澈一愣，心中有一股暖流經過，讓整個人都暖洋洋的，雖然她知道這個黑霧只是一個幻象。

  她沒有告訴小乙空間中的所有東西都是幻象，因為只有小乙足夠沉浸，這個空間裡的景象和回憶才會足夠真實。

  黑霧很快就將整個草原全部覆蓋，他們倆也在防護罩的保護下走進了茅草屋內。

  茅草屋中，兩個少年緊緊依偎在一起，躲在窗框的角落中縮成一團，窗外的黑霧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停留在茅草屋外不肯離去，可見屋子裡的這兩個少年對它來說有多大的吸引力。

  「小甲，小乙，我來接你們回家啦！」歡快又溫柔的女聲在窗外響起，吸引著兩個小少年向窗外看。那聲音十分溫和婉轉，就連言澈聽了都覺得很舒適，更別提是兩個離開父母許久的小孩兒了。

  小男孩聽到這個聲音十分激動，抬起頭想要回應。大男孩盯著地上一團粘液般蠕動的影子，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小男孩的嘴，將他按了回去。

  他瘋狂搖頭，小小的臉蛋上卻是與之完全不相符合的成熟。

  小男孩不知自己的哥哥為什麼不讓他回應自己的母親，只知道哥哥說的都是對的，哥哥不讓做的事就一定不能做，他聽話地蹲回原地，安靜如雞。

  他們就這樣蹲到了天黑，直到那團霧氣憤憤離開，月光灑了進來，兩兄弟才鬆了一口氣，累癱在了茅草屋中。

  「這就是我和我哥的日常，父母把我們送來主人這裡，讓我們接受最殘酷的訓練，這只是其中的一項速度訓練。」

  他的語氣比起剛才輕鬆了許多，但眉間的愁雲卻是怎麼都無法衝散。言澈想到他總是一副煩躁緊張又厭世的樣子，結合起他童年的經歷，突然覺得倒也正常。

  所有訓練失敗的結果就是死亡，這對於兩個小孩來說實在太苛刻了。可他們兩個偏偏就能在這樣的環境中脫穎而出，成為黑影使者。

  白霧將整個茅草屋覆蓋，隨著霧氣散開，他們倆回到了原來的客房。

  「難怪你們兩個的客房都會變成茅草屋，原來是這麼個原因。」

  小乙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擦擦額頭上的汗水，不說一句話。

  言澈想問關於黑霧的事，看到他這副樣子，還是默默咽了回去。算了，還是先把兩個人留住再說吧。

  他們一開門就見小甲站在門外，穿戴整齊，言澈一激動搶過了他頭上那頂黑色的帽子。搶了以後她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十分愚蠢，把帽子藏在身後尷尬地腳趾摳地。

  「言女士這是什麼意思呢？」小甲溫和地笑著。

  「哈哈，那個，你要去哪裡呀？」

  言澈心虛得很，她根本不敢和小甲對視。想到剛才小甲在幻境中的表現，她更覺得自己鬥不過他了，他就是一隻修煉幾十年的小狐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