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陰魂不散

  妖獸的口水一滴滴地滴在地下潮濕的小水坑上，在幽靜的洞中十分刺耳。他們倆保持著安靜，一步一步向外挪去，可任憑她們向哪個方向移動，妖獸都能準確定位到她們的位置朝她們撲來。

  「分開行動！」言澈道。

  兩人在妖獸撲來時朝著相反的方向撲去，妖獸在原地左右看了看，瘋了似的朝著剛才再次大喊的言澈高速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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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澈嘴角勾起笑容，憑著自己的空間能力在整個洞中到處亂竄。妖獸的耐心消耗到了極限，只聽一聲怒吼，它停了一下開始蓄力。

  就在此時，言澈小心地向洞口挪動著腳步，在妖獸沖向自己的一瞬間撲到了老婦人身後。

  只見老婦人的尖叫聲還未喊出口，她的半個身子便被妖獸一口咬下，它的嘴裡發出著咔噠咔噠嚼碎骨頭的響聲，似乎不太滿意今天的食物。

  不一會，它就捂住逐漸脹大的肚子開始滿地翻滾，雖不知是何緣由，宿丞趁著妖獸無法顧及他們，扯過言澈的手向遠方奔跑，而這條單行的路的終點，就是那個老婦人的家。

  縷縷炊煙仍在升起，他們想起剛才被吃了半個身子的老婦人，仍感到萬分膽寒。

  更加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在那飄起炊煙的廚房裡，灶台旁忙活著的瘦小身影，不是那個老婦人又是誰？

  「我靠，我起雞皮疙瘩了。」

  言澈摸著手臂，只感覺胃裡翻滾著，一彎腰就把白天吃的食物吐了個乾乾淨淨。

  那個老婦人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動靜，只是忙活著自己手中的事，宿丞觀察到她的衣裳十分乾淨，不像剛剛出過事。特別是這個婦人的表情比起剛才那個嚴肅了許多，比起是同一個人，他倒覺得更像是雙胞胎姐妹。

  留下的這個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姐妹已經出事了。

  兩人本想從房屋側邊繞過去，可這個地方也太奇怪了，房子後面都是沼澤，可林子裡又只有這麼一條路，這不是把人往她家的鍋里送嗎！

  但是現在沒別的辦法，他們走上前，敲響了那扇神秘的大門。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又急又響，他們都懷疑會把怪物招來，可那個老婦人偏偏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忙著手裡的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兩人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去她的灶台前打聲招呼。如果是人類，那就先進屋子，如果是怪物……

  老婦人手上，一鍋濃湯飄散著撲鼻的香氣，她的面前是一扇半開的窗，言澈在一旁躲著，拉著宿丞的手方便逃跑。宿丞則走到窗前，展現他人畜無害的友好笑容。

  「奶奶您好，我們是來問路的。」

  他笑得燦爛，老婦人卻不理睬。宿丞不解，把手放到奶奶的跟前晃了晃，無意間，他的手從奶奶的身上直直穿了過去。

  不知是什麼情況，他趕緊收回手把言澈拽了起來，重新演示了兩遍。這個老婦人並不是真人，而是一個由執念產生的靈體。

  知道是靈體後，兩人的情緒都放鬆了些，至少不會因為被當成食材虎視眈眈了。

  推開門，腐朽陳舊的氣息在整個房子當中瀰漫。家具上滿是灰塵，一眼看去就是長久無人居住的地方。唯獨那個廚房，無論灶台還是廚具，都光潔如新，被主人家看管得非常好。

  「我現在有點懷疑老太是真瘋了，」

  宿丞嘆了口氣，認命地在每個有可能的角落尋找著他們前往深處的入口。

  「真是奇了怪了，這房子也不大，難道還有個機關不成？」

  言澈隨口抱怨了一句，倒是給了宿丞靈感，這個世界會做機關的人是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不再看角落的位置，他關注起了可以移動的擺件。

  貓咪發情的嚎叫聲在周圍響起，且越來越響，越來越尖銳，就像是他們的催命符。

  妖獸的嚎叫聲隨後也在林子的四處響徹，第一隻的嗓音略微沙啞了些，感覺像是已經死亡了的老婦人。她的嚎叫聲帶動起了其他妖獸的嚎叫，一時間，整個林子被它們憤怒且焦急的聲音覆蓋。

  「糟了糟了糟了，什麼人啊，我看那個老太太就是妖獸之母！現在她的肉身被啃食，肯定要找我們報仇的，並且還會重新找一具肉身擠進去。」

  言澈嘴上不停念叨著，手上卻一刻不停地找著可能出現的洞口。

  「轟隆——」

  廚房和客廳的交界處，地面裂開一個巨大的縫，下面的兩塊木板緩緩移開，露出了裡面的密道。

  只是它移動的速度實在太慢，妖獸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在她們的耳邊響起。

  「我的晚餐，我的晚餐，你們在哪裡？咔咔咔咔！」

  老婦人的聲音伴隨著咔咔聲眼瞧著就到了他們的耳邊，殘破的屋頂被一掌掀飛，那個在灶台前做飯的靈體也隨之消失。兩人說時遲那時快，直接跳進了那個密道當中。

  密道只開了人類大小的縫，老婦人被擋在密道外，瘋狂破壞屋子裡破舊的家具，連帶著密道里都因為她氣得跳腳而不斷往下掉落著塵土。

  宿丞殿後進入密道，險些被老婦人抓到，她那瘦長的身影就在他的身後，向下滴落的口水，混合著腥臭的氣息，全部滴落在了宿丞的身上。他隨意脫下外衫擦了擦頭上的口水，滿臉嫌棄。

  言澈笑了笑不說話，密道大門仍然繼續擴大，兩人不敢停下，不停向深處跑去。

  「等等我！咔咔咔咔！」

  「你們在哪！咔咔！」

  「別跑啊咔咔咔咔！」

  ……

  隨著「咚」一聲響，他們身後傳來老婦人指甲划過金屬般的聲音，追逐聲，叫喊聲在狹窄的密道中不斷迴蕩，震得兩人耳膜生疼，但腳下的步伐一點都沒停下。

  密道越來越寬闊，也逐漸有了微弱的光芒。盡頭是一個裝飾簡單的臥室，只有床和一張木桌子。將兩個地方阻隔開的圍欄居然與山洞中的一模一樣。

  「這個圍欄可以把妖獸擋在外面，快！」

  衝進圍欄內，宿丞很快轉身把牢門關上，旁邊的機關發出「咔噠」的響聲。

  機關被鎖上，兩人安全了。

  「你們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來不了了。」溫潤的男聲在她們身後響起，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