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殺他也別髒了自己的手

  趙宇懊惱道：「只要這樣就可以讓她們別再纏著我嗎？」

  言澈點頭，繼而看到他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無奈同意。

  這下子言澈的笑容到了眼底，對著廊後的嫣嫣眨了眨眼，倆人就走向了秦茵茵的客房，也不知秦茵茵現在的精神狀態適不適合了解情況。

  嫣嫣嘆了口氣，想著自己堂堂一個惡鬼，怎麼做起了警察的工作。

  

  打開門遠遠看去，秦茵茵仍坐在鞦韆上，不同的是那個蘑菇頭的女孩此時站在她的面前。看起來似乎關係非常要好。

  言澈不敢輕舉妄動，和嫣嫣站在空間邊緣，思索著該如何靠近才不會讓她發狂。

  「或許，能不能讓那個蘑菇頭女生凝實一些？」嫣嫣道。

  那個蘑菇頭女生肯定是這件事的關鍵人物，她如果動不動就消失也太影響進度了。

  的確，言澈的想法與嫣嫣相同。她連著給那個幻影加固了三層，確保她不會因為客人的情緒波動而消失後，兩人才慢慢上前。

  本以為秦茵茵看到她們倆必定會有些反應，但她只是和蘑菇頭聊著天，甚至不曾抬頭看一眼。

  「她已經陷入欲望中了。」言澈輕聲道。

  只是沒想到，她的欲望只是和另一個女生在星夜的榕樹旁一起說說話。

  她們倆靜靜地聽著，秦茵茵和蘑菇頭聊天的內容和尋常的閨蜜並無不同，從身邊人的八卦聊到各自的戀愛，從戀愛吐槽到工作。

  不過這麼一聽，還真讓她們聽出了關鍵信息。

  「秦茵茵非常不喜歡蘑菇頭的男朋友，並且她的男友想讓蘑菇頭下海。秦茵茵自己也是桃色工作人員。」

  言澈聯想到趙宇，便把這件事還原了個大概，蘑菇頭的男朋友就是趙宇，趙宇騙蘑菇頭下海不成，就用裸/照，視頻等威脅。蘑菇頭絕望自殺。

  而蘑菇頭則是秦茵茵唯一且最好的朋友，她的自殺給她帶來的傷害是毀滅性的。於是她隨蘑菇頭去了，死後成了鬼來給自己的姐妹報仇。」言澈道。

  其實這件事已經可以理順了，但她們總覺得還有疑點。

  言澈嘆了口氣，把秦茵茵從幻境中扯了出來。

  剛一見到兩人，秦茵茵還怔怔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她發現自己已經成了鬼魂。那些記憶才回到她的大腦里。

  她又哭又笑地喃喃道：「我真傻，我還以為一切都回到從前了，我真傻。」

  其實言澈也不忍，比起面對令人痛心的現實，活在美好的幻象與回憶里，也是一種解脫。

  「我知道你想讓趙宇死，我可以幫你。」言澈道。

  失去幻象的秦茵茵就像沒了靈魂的軀殼，頹廢地癱坐在蘑菇頭曾經存在的位置，直到聽到言澈說的話她才茫茫然地抬起頭。

  「殺了他。」她的眼神慢慢聚起光，一字一字地說。

  「嗯。」此刻的言澈確實像極了聖母，渾身散發著慈愛的光輝，就像一個溫柔的姐姐和被欺負的妹妹。如果她們的談話內容不是那麼血腥的話……

  趙宇不知道，在他承諾報酬時言澈悄悄立下了契約，日後他如果違背了誓言，那後果必然比現在慘烈百倍。

  言澈讓趙宇在自己的房間中又待了幾天，見他的狀態基本恢復如初，也答應了他不會再做類似的夢，不過在末了加上了一句：「別把你的靈魂再次出賣給魔鬼，就能保你平安。」

  這話來的沒頭沒尾，趙宇自然是聽不明白，連聲道了謝就離開了民宿，承諾的款項也在次日打到了言澈的卡上。

  秦茵茵知道這件事後十分憤怒，幾乎要把整個民宿掀翻。言澈無奈，但也只能先安撫著她，讓她在幻象中再待幾天。

  不出一月，言澈立下的契約有了變化，她眼角含笑地喊了嫣嫣小寶和秦茵茵一起去吃瓜。

  枸十酒吧，趙宇蹲在門口的台階上抽著劣質香菸。

  這個酒吧沒了桃色產業，生意已是一天不如一天，已經快要倒閉了。

  電話響起，趙宇接起來聽了片刻，狠狠向地上啐了口唾沫，踩滅了煙轉身回了酒吧。

  「茵茵，你不是想他死嗎？到時候了。」言澈站在酒吧當中的暗處笑道。

  原來趙宇早已受不了現在的生活水平，回想起從前吃喝不愁的時光，又動了歪心思，但他又顧及著言澈的話，始終在猶豫。

  剛才他的手下來電說有了一批上好的貨，在另一家酒吧喝多了，現在睡在卡座里，就等著趙宇一聲令下就能全部帶走。

  趙宇咬咬牙，應了手下的話，回酒吧做準備。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一股黑到發臭的氣體正從地面向上升起，從他的雙腿向上把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趙宇只覺得天色晚了，沒有在意，但他越往裡走，越覺得沒有盡頭，抬眼一看，自己就像走在一個黑漆漆的地道當中。

  微弱的燈光閃爍，嗚咽的鬼泣聲從漆黑的洞穴深處傳來。

  隨著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趙宇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向反方向跑去，可他跑了許久，卻還是跑不出這條路。

  「趙宇你還我清白！」

  「宇哥，你害得我好慘啊！」

  「趙宇拿命來！」

  「……」

  他的眼前飄來一個又一個他曾經害死的女生，她們有的長髮有的短髮有的意外懷孕大著肚子有的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在她們身後，一個蘑菇頭的女生出現，慢慢向他靠近，他想跑卻動彈不得。掐著她脖頸的手越收越緊，直至他沒了呼吸倒在地上。

  秦茵茵遠遠地看向蘑菇頭，她也轉過身對著秦茵茵笑得天真，似乎也是在高興自己心愿達成。

  即使秦茵茵知道這只是障眼法，但她還是想伸出手，摸摸蘑菇頭的臉。

  因為監控中是他自己掐住自己脖子的關係，趙宇的事最終以自殺結了案。

  那晚，回到民宿後不久秦茵茵就說她要走了，她第一次對言澈露出了真心的笑意，她問道：「那晚讓趙宇下定決心的那群女生，是你安排的吧？」

  言澈點頭，又把自己讓系統和小寶翻遍了資料找到的她們倆的合照遞了過去，精緻的相框中，秦茵茵深情地看著笑得格外開心的蘑菇頭。

  秦茵茵抱著相框，笑著消失在了她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