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話里話外全是嫌棄

  林薇薇出了門並沒有走遠。

  直覺告訴她，林母有事瞞著自己。

  而她的直覺一向准得有些嚇人。

  走了一段路，林薇薇又折了回去，剛回來，就看到林母拎著一隻雞往大伯母家的方向走。

  看到這一幕，林薇薇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

  她的娘啊，這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不對，應該說是不把南牆撞倒都不回頭！明明大伯母一直欺負他們，她竟然還念著見鬼的血緣關係，而心甘情願地被人拿捏耍弄。

  林母來時大伯母正躺在院子裡一面曬太陽一面嗑著瓜子，感覺有人出現，懶懶地拿眼一睨，見是林母，目光下移，看到林母手中拎著的雞，翻了個白眼，坐了起來。

  「我說她三嬸兒，你就不能換一個？天天送雞來，我們都快吃膩了！」話里話外全是嫌棄。

  前段時間她明示暗示、拐彎抹角直接言道下，林母這個榆木疙瘩總算通了竅，一般最多隔一天就會送點肉過來。

  誰知道這人腦袋軸，每天都只送雞！

  

  這再好的東西，天天吃也會吃得想吐吧？一看到林母又拎了只雞過來，大伯母當下就黑了臉。

  林母被大伯母看得有些侷促，拎著雞的手不安地握著，眼神閃躲而不安。

  「我、我們家裡只有這個了。」而且她還沒敢給林薇薇說，要讓林薇薇知道了不知道還會怎麼生氣呢。

  大伯母兩眼一鼓，跟吼小孩子似地吼道，「怎麼著！你還敢頂嘴了？我可是你大嫂，你竟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沒、沒有……」林母被罵得更不安了，眼眶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一看到林母這副衰樣，大伯母氣不打一處來，上前粗魯地搶過雞，不屑地喝道，「行了行了，別跟我這兒裝！趕緊滾出去吧，記住了，下次別再拿雞來了，給我換點別的！」

  林母被罵得想哭，一時沒動。大伯母見她沒走，轉過身來插著腰指著林母的鼻子就罵，「給你臉了是嗎！還杵那兒幹嘛，還想我留你吃飯不成！」

  大伯母的聲音很大，林薇薇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聽得她心疼不已，幾次她都想進去將大伯母罵回去。

  可是一想到林母那軟弱易信人的性子，林薇薇只能咬著牙拼命忍住。

  有些時候，冶病得下猛藥，眼下林母就是這樣的情況，若是她一直護著不讓她自己去看清大伯母是怎麼樣的人，那她護得住一時，也護不住一世。

  就比如眼下，背過她的眼，林母還是上趕著被人罵了。

  林薇薇站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著，遠遠的看到林母一邊走一邊抹淚。

  走得近了，林薇薇聲音哽咽，眼睛一片通紅，「娘……」

  林母一驚，抬頭一看，竟然看到了林薇薇，先是心底一虛，又發現林薇薇竟然哭過了，又急了，「薇薇啊，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沒有。」林薇薇眼淚唰地滾出來，撲籟籟地往下落，嚇得林母手忙腳亂。

  「薇薇啊，你怎麼了啊，你別嚇娘啊！你怎麼了，你跟娘說，娘幫你啊。」

  「娘！」林薇薇忽然將林母抱住，將頭深深地埋在林母懷裡，聲音翁翁地，「我都看到了。」

  林母：「……」

  林母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娘，看到別人這麼欺負你我心裡不好受。」林薇薇不動，依舊抱著林母，「大伯母就是吸血的鬼，根本就沒有把你當弟妹。你把她當親戚，她只把你當有利用價值的東西。」

  林母：「……」

  林薇薇繼續道，「我知道娘你心地善良，不想輕了這份血緣。可是你看看大伯母的行徑。先是到我們家裡來蹭吃蹭喝，後面蹭不到了，就讓你拿肉過去，這是一個親戚應該做的嗎？」

  「這是我心甘情願拿過去的，不是你大伯母逼的。」林母辯解了一句。

  林薇薇即無奈又無語，深深地看了林母一眼，從林母懷裡掙脫出來，嘆息一聲，「娘，大伯母都把你當孩子一樣教訓了，你還幫她說話？你要知道，這些糧食是我們一家子的口糧，她天天來要，就是我們一家子拼命掙錢也養不活他們啊。而且我們還有雨兒林夏與辰逸三個，我還想讓他們去學堂。」

  「可是眼下，你將他們養著，供著，雨兒他們怎麼辦？」林薇薇的話問得林母啞口無言。

  林薇薇又問道，「就算我做的醬菜大賣，那一壇也就十文，我今天出去就也買了五十六文而已，還要顧家裡五口人的吃穿用度，還要照顧大伯母一家子，何時能夠攢夠學費？」

  「這……」林母沒想過那麼長遠。

  「還有，這次是要肉吃，你給了，下次要錢，你也給，那再下次呢？你想過他們會要什麼？」

  林母臉色怔怔地，有些訥訥地回了一句，「他們，他們也許不會、不會這麼貪得無厭？」越說，林母的底氣越是不足。

  「娘，你自己都不相信吧？」林薇薇一句反問，問得林母無言以對。

  「娘，別管他們了，再繼續下次，他們只會變成吸血蟲，將我們家吸得一乾二淨的。」

  過了半晌，林母失神的眼睛慢慢地聚焦，情緒低落地很，聲音細如蠅蚊，「我想想，薇薇，你讓我想想，想想。」

  看著林母神不守舍地往家裡走，林薇薇目光變得極為複雜，良久，悠悠地一聲嘆息自唇角溢出，滿滿的全是心疼與無奈。

  回到家裡，林母做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不是做飯把鹽放多了就是直接忘了放，或者就是明明剛放下的東西，一眨眼又不記得放在哪裡了。

  林雨兒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見自家大姐一臉無奈地坐在院子裡，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問道，「大姐，娘這是怎麼了？」

  「沒事，有些事情娘還沒有想通，想通了就好了。」話雖如此說，林薇薇也不知道林母能不能想通。

  而且深入骨髓里的東西，她也不知道林母要什麼時候才能夠想通。

  晚飯的時候林薇薇親自下廚，吃過飯，林薇薇又入了空間。

  洋洋還在生氣，依舊冷著臉。

  林薇薇只當沒看到，將晚飯時留下的一隻雞腿塞到它的狗嘴裡，一嘗到味道，洋洋立刻眉開眼笑。

  「吃貨。」林薇薇笑著賞了它兩個字。

  空間裡的蔬菜長得還不錯，過幾天又會成熟一批，上次弄回來的木耳眼下長勢也很是喜人。

  林薇薇估計再過兩三天，又有木耳可以做醬菜了。

  唯一要慢一點的就是前幾天才弄進來的花椒樹了，還是小小的一株，只是葉子比之前長得更加翠綠。

  「你這真的能吃嗎？」洋洋有些不相信。

  這樹身上全是刺，它都不敢碰。

  「當然可以！」林薇薇笑道，「這可是我做火鍋的原料，你且看著，到時候保證你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