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富貴牡丹33

  這個世界很大，因為世界很大,陽光就會有照射不到的地方，那些地方被人們稱為陰暗的角落。

  在陰暗的角落裡，生存在陰暗的東西，比如老鼠，蟑螂等。

  老鼠有老鼠的王，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自然也有屬於自己的王。

  蘇城很大，人也很多，人多了，自然就會有人被擠出陽光，活在黑暗中。

  活在黑暗中的人，做事自然比在陽光中生活的人要自在得多。畢竟他們少了很多的約束。

  白恩山在白家的酒館點了一桌子菜，算不上豐盛，也就半頭牛，一隻豬,一頭烤全羊，還有三壇十年份的美酒，以及兩個美貌的女人作陪。

  在白恩山的對面，坐著的就是蘇城黑暗世界的鼠王，王魁,大家都叫他的外號王鬼。因為得罪了他，就相當於得罪了惡鬼。

  王魁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左手抓著酒罈子，右手則在美人的身上遊走。美人早就得到了指示，要好好地伺候這位大爺,滿足他的所有要求。

  哪怕是要自己的命都在所不惜。

  王魁抽回了右手，將右手食指濕漉漉的，他也沒有多想就放入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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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斷地回味著，像是在回味美食的餘味。

  白恩山見王魁一副享受的模樣，這才緩緩開口，道：「王老弟，別來無恙啊！」

  王魁笑了笑，道：「過得還算好，沒被你逼死。是不是很失望，我活了下來，還打下了一片基業。」

  白恩山笑了笑，隨後道：「失望，不至於！你能活下來，我真的很高興，想當初，我可是用你老婆孩子的命來威脅你，你可是無動於衷啊！」

  「對了，你老婆的耳朵我現在還保留著呢！要不要我還給你？你不是最喜歡她的那對耳朵嗎？」

  王魁抓住酒罈子的左手青筋暴起，至於他的右手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的右手已經鑽入了女人的胸圍子裡看不見了。

  不過看女人痛苦的模樣，就知道他的右手在做什麼。

  「白恩山，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羞辱我嗎？別以為你是白家的管家我就不敢動你，讓你憑空消失的方法我有不下十種！」

  王魁突然將一個女人攬入懷中，張開了血盆大口在她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下去。女人因為疼痛，眼中全是淚痕，但她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鮮血從女子的胳膊處流出，滴答地落在地上。

  白恩山笑了，嘲笑，譏諷，他看不起王魁，一個只敢對女人下手的懦夫。雖然是一個懦夫，但他手下有一股力量，這股力量現在是時候用一用了。

  「我相信你有不下十種方法弄死我，我也相信你有不下二十種方法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我也相信，你只敢相信，不敢付諸行動。」

  「你是王魁，躲在黑暗中生活的老鼠。老鼠再怎麼囂張，也對人無害。」

  王魁怒不可遏，抄起酒罈子就砸在白恩山的腦袋上。酒罈子瞬間裂開，美酒混合著白恩山額頭的鮮血流下。

  白恩山能躲，但是他沒有躲。他殺了王魁全家，如今要求王魁辦點事，自然要付出一點點的代價。

  「宣洩完了嗎？」白恩山說道：「這裡還有兩罈子美酒，你可選擇砸我，或者，選擇把它們喝完。」

  白恩山打開了一個酒罈子，將酒罈子遞到了王魁的面前。不出意外地，王魁又砸在了白恩山的腦袋上。

  白恩山沒有生氣，繼續開第三個酒罈子。

  「這都是十五年份的女兒紅，一共有二十壇，而我自己砸了十七壇，只留下了這三壇用來請你喝酒。」

  「你又砸了兩壇，如今只剩下這最後一壇，你可以選擇喝，或者繼續砸了！」

  酒罈子落在了王魁的面前，王魁抓起了酒罈子，想要繼續砸下去，手舉到了空中。

  白恩山沒有躲，腦袋還主動湊了過來，等著王魁砸。白恩山的額頭已經全是鮮血，但他卻像是在等著王魁繼續砸，眼神中還有著期待。

  王魁將酒罈子高舉過頭頂，張大了嘴巴，咕嚕咕嚕地往嘴巴里灌酒。雖然大部分的酒都浪費了。

  酒罈子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空了，他一甩手，將酒罈子砸在了地上，而不是砸在白恩山的腦袋上。

  王魁明白白恩山的意思，他只有三罈子酒的機會，要么喝酒，歸順他，要麼像從前一樣被追殺。

  白恩山砸了十七罈子女兒紅，自然也能再殺一次王魁全家。他的兒子，女兒還小，他已經禁不住再次失去他們了。

  他沒有了報仇的勇氣。

  「你是一個聰明人！」白恩山誇讚道。

  王魁似是醉了，面色潮紅，身子往後一靠，倒在了軟玉溫香之中，另一隻手則抓住另一個女人，將她往自己的胸口揉，似是要將對方揉入自己的體內。

  「你要我做什麼？」

  「燒一家倉庫，燒一家藥鋪。對於你們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王魁迷離的眼神多了三分精明。他盯著白恩山的眼睛，道：「這種事，你的人比我更專業吧！」

  白恩山笑了笑，舉起酒杯，道：「好酒！沒錯，我的人確實比你的人要更加的專業，但我不想用我的人。」

  王魁冷哼一聲，道：「你擔心猛虎門的人找你們麻煩？」

  說完這句話，王魁又否認了，道：「不對，猛虎門的人不傻，知道幕後黑手會是誰，你們多此一舉毫無意義。」

  白恩山搖頭，解釋道：「王魁，你還不夠聰明。只要沒有直接的證據，我們就可以不認。只要沒有直接的證據，猛虎門的人在怎麼知道也沒辦法。」

  「你就不怕我的人出賣你們？」

  白恩山輕蔑地笑道：「別說你的人出賣，就算你親自出賣又如何？別忘了，我殺了你全家，如今，你卻幫我做事，這可能嗎？」

  「你將這件事說出來，大家唯一的想法就是你在禍水東引，就是想挑撥猛虎門和白家內耗。」

  「我註定就是一枚棄子。」王魁無奈地道。

  「沒錯，你就是一枚棄子，這頓飯就是給你的送行飯。你以為你有的選擇嗎？」

  白恩山居高臨下地道：「你唯一的選擇，要麼自願被利用，要麼被自願利用。」

  王魁沒有生氣，沒有怒罵，他接受了這一切。當他最後一壇酒沒砸下去時，他就已經明白了，他成為了白恩山的狗。

  他有選擇的餘地嗎？要麼現在死，要麼晚幾天死。

  猛虎門也許會顧忌道義，只殺他，放過他三四歲的兒子女兒，可白家不會，滅人滿門的事情，他們已經做了不下一次了。

  王魁醉醺醺地站了起來，在兩個女人的攙扶下往裡間走去。女人剛掀開帘子，王魁停住了腳步，問道：「當初你是故意留我一命的對嗎？」

  「不是！」白恩山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牛肉放入口中，貪婪地咀嚼之後，道：「是三小姐留你一命，他覺得你還有用處。」

  王魁僵硬地回頭，看向白恩山。

  「十二年前，三小姐多少歲？」

  白恩山想了想，似乎他已經記不清了，道：「五歲還是七歲來著？」

  王魁苦笑一聲，不再言語，摟著兩個女人去魚水之歡了。

  裡間傳來了歡聲笑語，白恩山簡單又吃了兩口，離開了屋子。

  ……

  陳杰拿到了猛虎令，他高興地回到了陳記藥鋪，如今有了猛虎門給自己撐腰，蘇城的這片天空下，怎麼都有他的容身之地。

  不僅如此，就猛虎門如今的表現來看，是要和白家硬碰硬了。

  今天是第一次交鋒，猛虎門就給了白家一個下馬威，這麼看來，猛虎門的實力不會比白家弱，就算不能推翻白家，也能占據蘇城一半的天空。

  他作為猛虎門的馬前卒，自然能獲得不小的利益。至於可能遭受的排擠，他並不放在心上，因為他遭受的排擠已經夠多了。

  被排擠一百次，和被排擠一百零一次沒什麼區別。

  陳杰回到陳記藥鋪，正在向夥計們宣傳，並告知大家未來的美好，這大餅才畫了一半，一個趙家的下人就走進了陳記藥鋪。

  下人傲慢地道：「那個是陳杰！」

  陳杰看向這人，道：「我就是陳杰，你找我有什麼事？」

  下人上下打量一番，隨後用不屑的口氣道：「我還以為陳杰長著三頭六臂呢！也不過是一個腦袋兩個眼睛，就你這樣的垃圾也能得到小姐的青睞？」

  下人越說越來氣，冷哼一聲道：「你走狗屎運了！我家小姐邀你一起游湖。」

  陳杰遭受了冷眼多了，對於下人的輕蔑也沒放在心上。只是他不知道下人口中的小姐是誰。

  「趙家二小姐，趙雲妮。」

  聽到趙雲妮三個字，陳杰的心跳都快了三分，他激動地抓著下人的手，緊張地道：「真的是暈妮邀我去環湖？這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

  下人厭惡地抽回了手，像是在看一隻癩蛤蟆。他心裡很不忿，自家天仙一樣的小姐，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癩蛤蟆。

  「這裡有小姐的親筆書信，你看過就知道了！」

  說完，下人放下書信就走，不願意和陳杰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