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富貴牡丹7

  秦父恢復了意識，但還很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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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川走到了齊文身邊,恭敬地行禮。

  齊文抱著簸箕，接受了秦子川的見禮。

  「還有什麼事嗎？」齊文淡然地看向了秦子川。

  「上仙……」

  齊文抬手，打斷了秦子川的話，「不用叫我上仙，我叫齊文，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雖然齊文說是可以直接稱呼名字，但是秦子川不能這麼做。他恭敬且謙卑地道：「齊先生。」

  齊文沒有打斷秦子川的話。

  秦子川便繼續說：「家父如今還很虛弱，平日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秦子川被今晚的變故嚇壞了，必須問清楚禁忌，不能再出意外了。

  齊文想了想，隨後道：「大病初癒的人需要注意什麼就注意什麼！」

  「那具體是什麼？」秦子川真誠地看向了齊文，期待著精準的答案。

  秦文自己也不知道要注意什麼，讓死人還陽，他也是第一次這麼做。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齊文說的很直白，沒有任何的扭捏。秦子川盯著齊文,半天說出話來！

  「齊先生，我們明白了！藥鋪的地契，房契馬上就讓人拿來。請齊先生稍等片刻。」

  秦子川以為齊文不說，是因為藥鋪還沒有到手，所以不願意說出禁忌。秦子川揮手叫來僕役。他身邊的兩個僕役,在秦父醒來後不久，他們也醒了過來。

  僕役正要離開，齊文揮手制止，說：「藥鋪的事情並不著急，契約已成,我並不擔心你違約。」

  「你所說的禁忌，我是真的不知道。讓死人復活，我也是第一次做。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不用緊張，只要一年內，你父親有任何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

  說話間，齊文看向了通往後院的門，李麗的那一張俏臉赫然出現。她正怒氣沖沖地看著齊文。

  齊文半開玩笑地道：「你們該走了！我媳婦還等著我回去暖床呢！」

  秦子川側頭看去，也瞧見了發火的李麗，隨後看見秦子川臉上的無奈。秦子川明白他該走了。

  秦父在僕役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馬車的車輪從石板路上碾過，發出隆隆的聲音。

  馬車越來越遠，但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

  隆隆的聲音並非是車輪碾壓石板發出來的，而是齊文咚咚的心跳聲。

  李麗披著白色外袍，邁著步子向齊文走來。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齊文的肩頭。

  李麗在齊文身前一尺的距離停下，沒有說一句話，一個字，就盯著齊文，像是老貓在盯老鼠。

  齊文很不自在，後背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後背好不容易沒了針扎的感覺，臉上又火辣辣的疼。

  撓著後腦勺，齊文打著哈哈：「你看我都收拾好了！」

  說話間，齊文想要饒過李麗，偷偷逃走。人是繞過去了，手腕卻被李麗抓住。

  李麗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就抓著齊文的手，也不讓齊文離開，也不說事情。

  醫館內，只有彼此的呼吸聲，二人誰也不願意說下去。

  齊文深吸一口，隨後道：「有什麼你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麗緩緩開口，道：「天心醫館的規矩，免費治病救人。我們不能收錢。」

  「我沒有收錢！」齊文理直氣壯的回應。「我收的是藥鋪。」

  在齊文的心裡，長長地緩了一口氣。

  他以為李麗要問的是別的事情，沒想到只是說收費的事。

  「藥鋪就更不行！」李麗憤怒地叱責齊文，「這是鍾芳定下來的規矩，絕不允許改變。我不可以，你也不行！免費就是免費！」

  單純的說力氣，齊文可以輕易的掙脫李麗的手，可面對李麗，他卻無法甩開。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繩子，將二人綁在了一起。

  齊文強行從臉上擠出了微笑，道：「你繼承了鍾芳的意志，繼承了天心醫館，治病救人分文不取。我贊同，我理解你。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你有想過，治病救人，救得的是活人，我救的是死人。我是讓那個老傢伙起死回生，是給了他一年的陽壽。」

  「嚴格意義上來說，你是救活人，我就救死人，我們救得人都不一樣，這規矩自然也就不一樣啊！」

  「我收費沒有問題吧！」

  李麗沒有回答，也沒有鬆手。齊文捨不得甩開李麗的手，只能仍由她抓著。

  齊文趕緊轉頭看向了李麗，李麗的手在放鬆，她居然想要放手。

  這個臭女人，居然敢放手。自己都沒有放手的打算，她居然敢放手。

  正面看見了李麗的臉，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像是一個木頭人，只是她逐漸鬆弛的手暴露了她的內心。

  「你什麼意思？」

  齊文突然問道。

  李麗低下了頭，沒敢看齊文，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你是你，我是我對嗎？」

  李麗的聲音很小，每一個字都那麼的清晰，落在齊文的心上。

  李麗這是鑽入了牛角尖，齊文都快悔死了。這怎麼能說出這番話呢？齊文的話給李麗的感覺就一個，兩人不在是一體，你是你，我是我。

  齊文反過抓著李麗的手，道：「你想差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和我是一體的，沒有要分你我的意思。」

  齊文連忙接著解釋，道：「藥鋪必須要，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

  「小麗，你仔細想想，你在無償的為人看病，但是藥材是需要成本的。這些藥材要怎麼來？你需要去山裡挖藥。可這畢竟有限。」

  「天心醫館的藥材你有看過嗎？藥材的消耗很大，很多的藥材已經空了！在這麼下去，來了病人還能給他們看病嗎？還能熬藥嗎？」

  「再仔細想想鍾芳，她是無償給人看病，但是她對大戶並非無償，也是收了診金的。這叫劫富濟貧。現在我們就在劫富濟貧，有了這個藥鋪，才能更多的給有需要的人治病。」

  齊文說了一連串的話，終於，說動了李麗。李麗看向齊文，問道：「真的嗎？」

  齊文點頭，誠懇地說道：「真的！」

  李麗木訥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